20．拒绝
“我家夫人的车坏了。”玉芬站在了巡抚大人乘坐的车子边，“夫人的意思是想和大人共乘一辆车。”
“我这车子让给你们夫人就是了，我骑马。”白秀才说道，秀才会骑马？芜君也不知道，家里除了骡子一头，没有马，秀才会骑骡倒是不假。
太子妃令人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了车上，却又眼巴巴看着秀才上了马。
“巴不得他从马上掉下来！”太子妃嘀咕着，作为太子妃已经十年了，除了新婚之夜与太子呆在一起过，整整十年，她都没见过太子了。她也是出生名门，王家的千金，闺名凤鸣，她的姑姑嫁给了皇上，就是王贵妃，她的父亲就是曾经权倾朝野的王丞相，王贵妃的哥哥。
“夫人，您别这样，我相信太子爷会见到你的好处的。”
“我算什么夫人？就守着活寡。”太子妃在车子里，却流不下泪水了，只有怨恨，这次皇后特别精心安排，白秀才的马就在前面走，却仍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其实也不是，吃早饭的时候他们相处了一刻钟。
“十年了，你躲到哪里去了？”
“清静之处，我并不想出现在你的眼前。”白秀才说道，“这又是他们的安排。”
“什么清静之地？如果清静之地，你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小人！”
“我是小人，我并不想做大人物，你当初也有心上人，你为什么还呆在宫里？你傻呀！”白秀才说道。
“女人被退回娘家是丢人的事，我只希望太子爷能为我留一席之地，让我王家有面子。”
“你醒醒吧，王姐姐，这回你回江南就不用再回京城了。”白秀才说道。
“那你呢？是不是回去找狐狸精，你叫我姐姐，就是想让自己好过些。”王凤鸣说道。
白秀才不言语了，这回太子妃回娘家是秘密的。房间里就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喊叫，但是当门开的时候，太子妃并不失礼，她不愧为大家闺秀。
“金侍卫，我家夫人找你。”玉芬从车上下来，“她要你近身保护。”
芜君没料到太子妃会这样吩咐自己，以前在宫里给太子妃送膳食的时候，在她宫外总能听到哭泣和谩骂声，但是只要自己推门进去，里面就马上没了声响，陪太子妃恐怕只有玉芬才敢。
“金侍卫，你发什么愣。”玉芬说道，“我家夫人只是想有人贴身保护。”
芜君看了看秀才，秀才说道：“你去吧，他们家夫人脾气大了。”这个金侍卫和黄侍卫都是皇上御赐保护自己的，太子妃要当然要给她，何必得罪她，自己只是为了救回妻儿才应的这差事。
芜君上了车，太子妃竟然向自己扑了过来：“你这个没良心的。”
没良心？莫非是龙五，龙五难道和太子妃也有戏？这金侍卫金龙不就是他吗？自己倒好，五六年后自己反而是假的了，自己是不是本来就该是芜君，白芜君，秀才娘子，如今再改扮也不会像别人了，黄留说过，那个龙五出入宫廷，这宫里的女子都喜欢他，他又是一个风流种，和他有关系的人很多。难道太子妃与他也有关系？芜君觉得自己名声真是大受伤害，龙五难道真死了吗？黄留说那个龙五武功不见得好，就是讨女人欢喜，不过他应该是太监，因为皇帝怎么可能让一个强壮的年轻男子随意出入宫廷呢？但也许他是个例外。
“夫人，外面好还是宫里好？”芜君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过，要带我远走高飞的，如今这时机正好，我可不想回到王家。”太子妃说道，“我已经做过努力了，太子心中没有我，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他快乐他的，我也要寻找自己的快乐。”
太子妃想离开？这件事不能？太子妃回家省亲，如果人不见了，王丞相怎么肯甘休，他更不会愿意上京了，别说安全，人都不来了，怎么完成任务？
“夫人，您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残缺的，这样，要不您……”芜君说道，她只能小心试探。
太子妃脸色大变，其实芜君说的似乎是实话，但是太子妃明白这是龙五在故意推卸。
“你怎么用这种借口？我早知道你风流成性，就不该有任何希望，都是我傻，我真不配为人。”说完就要往车外跃，车正在悬崖边行走，这就是寻死的动作，芜君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太子妃。
“姐姐不该为这样的男人而死！”自然中流露的是细细的女声。
玉芬环顾了四周，然后说道：“你是谁？龙五难道真被皇上做了？”是啊，这龙五做了那么多说不出口的事，皇帝恐怕早就饶不了他，难道他就是老皇帝所杀？莫非这个龙五曾经想过造反太子妃也晓得？
“我就是原来的金龙，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原来的金龙，别人不知道，但是王凤鸣却是知情，他们十二人中大多是太监一般的，据说金龙也是，但能让自己动心的龙五绝对不是太监。
太子妃神情黯然：“原来他真死了……我就不应该信他，我真傻，明知道他不可信。”
玉芬说道：“天下男人多着呢，夫人，你不该儿女情长。皇上没在宫里杀我们几个，难道不就是想我们死在外头吗？我们都没承认谋反这件事，皇上也没有我们的把柄，只怕他早就怀疑我们了，夫人，您回江南后，相爷一定饶不了你，金侍卫，你恐怕也难逃，我们还是路上早些逃出去再说。”
玉芬是上回宫廷血案的知情者，而恐怕龙五、太子妃都是，芜君想到这里还要故作镇静，她们不知道真正的龙五已经命丧黄泉了，怪不得陛下不想让龙五消失。但是除了黄留说的那些有关龙五的事，龙五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姑娘带着夫人打算怎么走？去哪里？”芜君说道，她这个假龙五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因为这件事对于一直隐退的自己来说太难了，不过陛下只是猜到了点，但未必真了解这里面的事。
“我不知，金侍卫可有什么好主意。”玉芬又把这个问题还给了他。
“依我看，皇上未必怀疑到夫人，何况几个动手的逆臣都已经死无对证了，夫人走了反而不好，何况夫人多年未见相爷，真有事也要看家里的父伯兄弟是否帮，在江南天高皇帝远，其实夫人在娘家呆着不失为上策。”说是那么说了，可真没想到太子妃也是知情者，但是她人在深宫怎么会与外臣勾结的，那倒是谜，可惜自己不是真龙五，并不知道内幕，多说容易露馅。
“你为什么帮我？”太子妃问道。
“龙五奉皇上命也要保护好您。”芜君撒了谎，她同情太子妃，因为嫁入皇家不是她的错，何况她是王丞相的女儿。
如今看来王丞相不好请，自己没见过王丞相，既要保护他，还要他心甘情愿进京，真有点难，太子妃将来也许能帮自己。芜君连忙告退：“夫人，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比我好的多得很，我愿意保护夫人安全到家，夫人如果想走也务必不要再巡抚大人面前失礼。”
“你没见过太子，我不怪你，你因为自身条件，无法带我走，现在我也不怪你，你走吧，让我好好想想。”太子妃说道。
芜君从车里出来，黄留倒凑了上来：“把你当作那人了吧！”
“明知故问，我怕要露馅，想自己单独先赶到王丞相家，接他进京，不想他见到太子妃，万一引起情绪波动，恐怕我们一行人命难保，王家在江南可是很有势力的，总之，太子妃被冷落，你如果见到太子，希望和他说要关心一下太子妃才是，否则让人有机可乘就来不及了。”
“莫非你想……”黄留也说话一半了，这件事理应促成，只有太子妃的心向着太子了，太子才会成功，否则给其他皇子抢走了皇位，恐怕自己也落不了一个好下场，冤冤相报何时了，特别是手上仇家特别多的自己。龙五的仇家也多，要不是身边有那么多人，恐怕那些仇家都会找上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