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记得夜染抱我上楼，桥上的铃铛直响。我晕乎乎的，直犯恶心。
我眼神迷离地看着夜染的俊脸，他低头询问：“怎么？”
“我…我想…我想…”
吐。
然后就张嘴，哇啦啦吐了夜染一身。
夜染：“…”
后面的，就没了。
我是头疼疼起来的。
睁眼一看，床前那个…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梦悦和斓姑姑同时冲进来，看她们警惕的表情和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的杀父仇人重现江湖了…
梦悦和斓姑姑瞪着一脸惊慌的我，又瞪着****上身同样傻在那的夜染，默默转身捂脸：“打搅了，我们现在就出去，你们继续，继续。”
不是那样的啦！！
之后整个莘晴阁的妖灵都知道了魔弑和一只猫仙共处一室，帅哥大大居然还…****了上身，我们的天呐！
我歉然地瞧了瞧他阴郁的脸色，用头顶对着他：“那个…抱歉。我这不吓…吓了一跳嘛。”
虽然梦悦向众妖解释了他****上身是因为他被我吐了一身正巧换衣服。共处一室是因为我醉酒后闹腾了一宿夜染不得不陪我闹腾，但大家依旧是一副“懂的，我们懂的，我们大家非常明白”的暧昧表情。
夜染把干净衣服往身上一披，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我汗颜。
斓姑姑此刻送来了醒酒茶，看着我呵呵呵直笑：“好好珍惜啊。”
“珍惜什么啊珍惜，我都…窘死了。”我把脸埋进被子里。
“昨晚他分明没喝醉却向你认输，当着大家的面亲你。宁愿为你主动认输也不愿输给别人，夜染啊…姑姑看得出。”斓姑姑把茶端到我床前，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昨晚你喝醉了酒吐了他一身酒水，他都没嫌弃。”
“可可呀，姑姑多说一句。既得之则惜之，夜染那孩子，放下身份放下地位来喜欢你照顾你，他真的喜欢你，他也真正值得你喜欢。”斓姑姑拿出长辈教育晚辈的口气跟我说，我小口喝茶：“可是姑姑，我是仙，仙和魔不是不能在一…”
“只有你愿不愿意。”斓姑姑打断我，盯着我，“可可，姑姑看着你从小长到现在这么大，姑姑见过的比你多，比你透彻。他对你的感情姑姑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可可，不要在未来悔恨现在。缘在，请珍惜。”
我愣着，许久，脑袋转不过来。
他喜欢我？
那我也…我也…喜欢他。
喜欢…我又把头扎被子里去，好害羞///>A<///!！！虽然昨晚的梦境令我明白了心中的感情，却还是好羞羞～
害羞的结果就是，我依然觉得很抱歉，一直躲着他。
不过说实话他的上身好像被我看过了，是在渊那里，他们仨男性尤物在泡澡结果我…现在想喷鼻血。
我还是不敢跟他说话，连看都不敢看他。
一直躲到晚上我躲不下去了，因为他现在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拎了出去。
救我！姑姑救我！
我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凑热闹的大家，看向斓姑姑，斓姑姑只是呵呵一笑，眨了眨眼：随他去吧！姑姑的眼光一向不错。
甚至…大家向我挥了挥手表示庆贺。
我：……要不要这么狠。
我被夜染拎出了莘晴阁，他一直把我拎到河边上，松开我，低头瞪着我，闷不作声。瞳光陡沉，目光沉敛却犀利如猎。
那边街道的灯火光亮远远的，微弱的光亮笼在河边使得一切都那样迷迷蒙蒙。
他的脸逆了光，眼睛微微眯起来，眉宇透了抹薄薄的忧悒。
………………
斓，你还在后悔吗？还是放不下吗？是在补你过去的债吗？
梦悦在我俩走了许久之后，才开口。
斓姑姑执杯的手一顿，缓缓放下，扭头看向外面，有悬浮的三生花，声音轻不可闻：算是吧。我后悔那时，没有珍惜，我爱上了他，却因为犹豫而错过了幸福，等明白过来，悔恨不已。在这里等了他几十年，都没有等到。其实现在想想，若当初不去顾虑太多，也不会眼看他离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大概早已转世了吧，该忘的，喝了那孟婆汤，也都忘却了。可能不会记得，我在这里等他吧。
是因为可可很像当年的你吗？
嗯。我不想看着她，重走我的路。夜染那孩子对她的感情，我看得透彻。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倦了，就帮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吧，也算是偿还过去的债。
斓，可可是因为什么失忆的？龙王是怎么说的？
是因为…
斓姑姑在梦悦耳边低声说，梦悦点头：不能强行唤醒，只能靠她自己一点点记起了。
是啊。
………………
偶尔有零星的小船驶过，船头的灯火倒映在河面上，像天空的星子坠落，并不是太华丽，只是闪烁着零散的亮点。
我看着他的侧脸，有微弱但足以看清他面容的灯光传过来。
那样的安静和不可亵渎。蓦然，想起斓姑姑，等了多久，只为等一人来。
任何值得拥有的东西，都值得等待。不要因为一刹那的犹豫，说不出自己真实的感情，从而让自己悔恨一生。
我只想有个平静的生活，有个心爱的人，一起白首不分离。
我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夜…夜染。”
他没理睬我，望着远方，目光穿透了浓浓夜色射向别处。我只好又扯扯他的衣角，他慢慢回头：“嗯…？”
他的疑问的语气被我生生打断。夜染蓦然睁大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和呆愣。
我也很难以置信和呆愣啊！我居然！居然！主动吻他啊啊啊！我的初…我的初吻好像给沫绝了，靠能别这么煞风景吗？！
“我我我我我喜…喜欢…我…你…”我结巴了半天，大脑错乱。
“我喜欢你。”夜染平静地说，尽管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数光芒。
“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看着他，好半天从混乱中绕出来，“你…”
缀满星星的夜空，映着星星的河面，我看见他眼里的星星的华光，璀璨而无双。
我脸红，扭捏，绞着手指，非常非常羞涩。
心脏跳得厉害，脸上温度升高。
“嫁给我。”
平地一声惊雷响起，我的心跳几乎在那一刻停止，呆呆地看了他好久，才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立刻，心脏被喜悦和幸福填满。
他缓缓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热而柔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我很高兴我不是自作多情。
河面上不紧不慢漂来好些红色的漂亮纸灯，灯心点着红色的烛，亮着橘黄的火苗。
我的心上人，在这里。
那些纸灯拼出的字。
一瞬间，我泪留满面。
即使眼角瞥见了藏在黑暗处的蓬松的尾巴，我知道夜染没料到我会主动将他一军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可我还是很感动，很开心。
嫁给我。我娶你。你，我，在一起。
我抱住他，把眼泪鼻涕通通蹭在他身上。反正他不嫌弃。
“什么时候娶我？”
“如果你愿意，那就…”
“两天后！”“三天后！”斓姑姑和梦悦同时从藏身出蹦出来大叫。斓姑姑甚至露出欣慰的眼神好像表示万年单身帅哥终于肯娶个媳妇回家了姑姑的心里真高兴啊…
我看向夜染，他也看向我。
十指相扣。
我有温良心一颗，我有心上人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