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星这几日一直都在服用缇雅所带来的药,夜晚都会感觉疼痛无比,都是缇雅一直陪在澄星的身边。
澄星的闺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妈妈经过严格删选的价值连城的东西。缇雅怕弄坏了被妈妈发现,所以将衣袖挽上露出白皙的胳膊放在澄星的嘴边,说道:“如果痛的话就咬,千万不要发出声,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恩。”澄星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次应该是最疼痛的一次,否则澄星怎么那么用力的咬着缇雅的胳膊。一次又一次的用力,缇雅觉得疼,却又不敢放开澄星的手,怕她一时不小心伤害到了自己。
澄星的眼泪一直留着,慢慢地沿着轨道进入了发丛中。缇雅则痛得嘴皮发白,她看见胳膊上深深的牙齿印记。一直安慰自己,其实澄星比她更痛。
粘稠的东西滑落,缇雅小心的将盆子拿了下来,看见里面一坨肉团觉得分外恶心,突然那么的想吐。转头看着痛着睡着的澄星,不自觉的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了门。耳边突然迎来火辣辣的疼痛,身体一下子扑到了地面。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妈妈愤怒的吼道。缇雅捂着脸,看着那粘稠的东西打湿了华丽的地毯。
缇雅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妈妈看着地上粘稠的东西,似乎一下子重心不稳的要摔倒,被旁边的丫鬟扶住了。“把她拉下去,把这里打扫干净!”妈妈依旧威严不改的呵斥道。
“是!”丫鬟们将地上的缇雅粗鲁的拉了起来,推出了房间。
就这样缇雅被关在黑暗的柴房里,有老鼠的窃窃私语声,仿佛是在迎接老顾客般。缇雅双手抱膝希望这样一来澄星能够好起来。也许这件事妈妈已经看出了端疑,这可怎么办啊?缇雅开始六神无主起来。
一群人走进了柴房用粗粗地麻绳,紧紧的绑着缇雅的躯体,胳膊的地方被触碰也觉得分外的疼痛。然后带她离开了柴房,缇雅开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想要挣脱却无能替力,只能任人宰割。
缇雅从来没有这种经历来到前院。五花大绑着来到妈妈的面前。
妈妈庄严的让所有人都下去,然后对缇雅说:“这事你知道多少?老实回答!”
“全部都知道。”缇雅从来到乐楼开始就特别害怕妈妈,觉得她很可怕,所以从来不敢在她的面前说任何的谎话。
“你能一直保密下去吧!”妈妈没有用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加强语气的感叹句。
“会的!澄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说出去的。”缇雅坚定的说着。
妈妈看见了缇雅右手胳膊上渗出来的血迹,眼中露出了一丝疼惜。连忙帮缇雅解开了紧紧捆着她的麻绳。然后说:“很痛吧?”
这样的关心让缇雅觉得不可思议,缇雅先是一愣没有回答。直至被妈妈碰及到了伤口喊道:“疼。”
“澄星那孩子真是不知道轻重。”妈妈惋惜的说着。
“没什么的,缇雅生来长得丑,幸好澄星小姐心肠好愿意和缇雅交朋友。”缇雅没有勇气看妈妈的眼睛,看着华丽的毛毯说道。
“孩子,其实我是准备澄星送入空中之后把你提替乐楼中的红牌的。”妈妈看着缇雅诚恳的说道。
“缇雅何德何能啊?我只是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人,能在乐楼生活已经是上天的恩德了。”缇雅忍着伤口的疼痛笑着答。
“其实我是知道的,你的琴艺毫不逊色于澄星,你的容貌也是天下第一无二的,甚至更美。”妈妈仔细的看着缇雅说道,缇雅没有勇气看妈妈的眼睛。“你看着我,跟我说实话。妈妈说的对不对?”妈妈将缇雅的头轻轻的转了过来,对上了缇雅的眼睛。
“对。”缇雅在妈妈面前是无法说谎的。感觉印入脑海中的害怕接踵而来。
“能让妈妈看看你真正的面容么?”妈妈慈爱的说着。
缇雅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抬手撕掉脸上沉重的假面。
缇雅的容貌的确比澄星美上百倍,不,甚至是千倍。她的皮肤白璧无瑕,冰肌玉肤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虽然常年来做着劳累的活却一点也没有阻碍她皮肤的娇嫩和白皙。睫毛很长很翘,像羽毛一样给人轻柔的感觉。她的双眼有神而美丽,眼神中总是带着温柔,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如此美人,真是世间难求。
如今全身带着伤痕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怜惜起来。
“为什么你要遮住自己的美丽的容颜,用这一副丑陋的假面包装?”妈妈不解的问道。
“母亲曾说,再美、再丑陋的容颜都会逝去,美丽与丑陋不是以外貌来判断。保持内心的宁静和美好是一个人良心的准则。”缇雅看着眼前的妈妈接着说,“将美丽的容颜蒙上一层厚厚的纱便能试探出别人对你是真是假。”
“看来你的母亲也是一个美人。”妈妈和蔼的说着。
“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农妇,因为战乱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又被别人欺凌选择了自杀。只留下我一个人。”缇雅有礼有节的说着自己的过去。
妈妈看着眼前的女人,并不单是被她的美丽所折服,还有她的坚强,内心的庞大。
“这些年多谢妈妈能收留我这个可怜的人,否则现在怎么有我,那时我想我早就饿死了。虽然妈妈平时对我很严厉,但我对澄星小姐是真的可以用命去保护。”缇雅真诚的说着。
“澄星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她的福气。”妈妈将缇雅扶起,将她安坐在木凳上。
“缇雅能交到澄星小姐是缇雅的福气。现在澄星小姐好点了么?”缇雅关切的问道。
“知道是谁的孩子么?”妈妈严肃的问道。
“陈家公子。陈宇。”缇雅恶狠狠的吐出这几个字。
“那个畜生!在我女儿临到宫中之前发生这种事。现在澄星可虚弱着,最起码都要养一个月的时间。后天宫中的马车就要来这里接澄星了,可怎么办啊,”妈妈有点焦急的说。
“我愿意陪澄星小姐去,一起上路好照顾她的身体。”缇雅义不容辞的说着。
“你,”妈妈打量着眼前的缇雅,如此的美丽。到达宫中岂不是要抢走自己女儿的妃嫔之位。
“妈妈放心,是丑缇雅陪澄星小姐去。”缇雅想看出妈妈的心事般说道。
妈妈还是不怎么相信的看着她。试问,世间有哪些女人不爱荣华富贵?
“妈妈,我是不会和澄星小姐抢什么妃嫔之位的。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要活的快乐幸福才是我的追求。在宫中我一定不会取下自己的丑面的。这下妈妈可以放心?”缇雅握着妈妈的手,很诚恳的表情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这样委屈了你。”妈妈怜惜的说着,“你那么美丽的容颜陪在澄星身边当一个丑丫鬟有点亏待你。”
“我不需要得到什么回报的,澄星小姐是缇雅的朋友。我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不会背叛她的!”缇雅严肃的说着,妈妈阻止了缇雅起誓的手。
“其实不用这样的,虽然澄星是我的女儿,我深知她的性格。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之中难免不能全身而退。我只是想找一个机灵点的丫鬟陪在她的身边。毕竟我老了,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呆在大王的身边,做大王的妃子虽然有点危险,但好比在外风餐露宿,跟着穷人过苦日子。”妈妈说着渐渐地低下了头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缇雅看着眼前小声抽泣的女人,世间的每位母亲都是这样替子女着想的吧?真的好伟大,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生母,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将自己寄养给别人。如此的狠心,是不是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妈妈放心,我会替妈妈在宫中好好照顾澄星小姐的。”缇雅看着妈妈坚定的,拥有无比勇气的说着,“现在我可以去看看澄星小姐么?”
“后天吧!你伤得也不轻,好好的整理一下伤口,后天陪澄星出发吧。我将她交给你了。”妈妈将眼泪擦干说道。
“恩。”缇雅单手熟练的将撕下来的假面重新贴回了脸上,这样的举动也让妈妈吃惊了不少。“妈妈早些休息吧。我先回房了。”缇雅礼貌的说着退出了房门。
缇雅忍着疼痛在自己的房间里轻拭着自己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看着白布有了一点又一点的血迹,擦干净之后擦上了药水,将伤口小心的包好。左侧着睡着,以防碰到伤口。
后天很快就到了,缇雅一直细心的照顾着澄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其他姐妹都在一旁冷眼的看着,讨论着“妈妈怎么让一个那么丑的人照顾澄星进宫的生活”之类的话题。缇雅都不予理会,暗地里老是被其他姐妹欺负,越来越变本加厉。
后天到达之后所有都解脱了。
缇雅扶着澄星进入了马车,看着前面骑着马的威武将军。舸丠。缇雅从来没想到有那么大的排场,由一个堂堂的将军来接送乐师。顿时觉得那场送别之宴非同寻常。
在马车里,澄星紧紧的握着缇雅的手,缇雅也紧紧的握着澄星的手。看着渐行渐远的乐楼招牌,澄星在缇雅的怀里哭了起来。缇雅轻轻的抚着澄星的发,安慰的她:“缇雅会一直陪在澄星小姐的身边的,不会背叛澄星小姐的。”
“恩!我相信你,缇雅。”澄星在缇雅的怀里小声的说着。
缇雅在内心想:宫中是一个多么险恶的地方,自己一定要做好所有的防范以免让澄星受到任何的伤害,永远的陪在澄星的身边,陪伴就是不背叛。
想着想着,缇雅更加坚定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