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装模作样与勤奋表现之后，吴语拎着水桶走到了外面。他在花坛边停下来，掀起桶底，将里面泛着油光的水泼进新鲜的泥土中。
“你这是报复打击行为。”史来穆迅速从水桶变回一坨果冻，“脏水如果让我的表皮出现了浑浊，可能会影响今后的身体机能。”
“我这叫随机应变！”吴语耍赖，“没我的坚持，哪有你的成功！”
“所以看过一切之后，你还满意么？”史来穆问道。衣服之前被他藏在花坛背后，翻找出来套上身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吴语说，“是我对你更加有意见了！你早就在调查关于本土超自然生物消失的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史来穆慢条斯理地说，“似乎一开始我们就在纠结这个问题。”
“可是没有结果啊！”
“那是因为，”史来穆轻车熟路地走向花坛的另外一侧，“我的调查追到一半，就被车祸的事情给打断了。这次能够回到从前，我希望能在影响力降到最低的情况下，尽量让调查更加完整一些。”
路过值班室时，当班的年轻人稍许有些疑惑。吴语看到他揉揉眼睛，当是眼花了。在这种只可能有猎奇不可能有正常向的地方上班，居然没考虑到最常见的穿越大发，真是培训不到位！他低着头夺过疑惑的眼神，边走边想着。
“哎我们这是去哪儿？”走了好一段路，他发现不对。
“吃东西啊。”史来穆继续向前走，“你告诉过你父母要出来吃东西，不沾上些孜然和炭火的味道，就算是借口也太不像话了。”
“我爹妈没那么心细……哎我说，你堂堂一人民教师，干嘛还做些和当年躲家里看电视一样的勾当！”吴语只觉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很有些丢脸。
“以前我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后来就是正式的老师。有一次，一个学生说他要去吃烧烤，结果钻网吧里打起了游戏。回到家他母亲一闻，发现他身上有一股二手烟味，绝非木炭熏烤的那种，遂扭送到我办公室，让我帮忙教育。”
“你怎么说的？”吴语挺感兴趣。他的童年只有短暂的几次偷偷开电视经历。
“我说，如果没有欺骗的能力，就不要以为自己的至亲会马马虎虎。可惜这段时间，我只是个调查员。”史来穆回忆说，“其实，与其说是调查员的身份比较重要，不如说我只当过这么几年专职。”
“所以你的九级身份也是……”
“正是当专职时期的积累。”史来穆点点头，“不过，我拼命求得高级别的原因很简单。多看点书，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人类并不是最强大的物种，却是文字最为丰富的物种，尤其是发明了书以后——比咒语和心灵感应更脆弱，却又更有质感的特殊保存媒介。做了这么多努力，离开了史莱姆村，读书，获得认可，再读书，不过是为了看到更多的书。恭喜你，选择了一个好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