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蔓说,不行我头朝下去西藏爬珠穆朗玛!弓子狠看了荆蔓一眼,忽然就觉得她身材特匀称,圆脸特流行,腮帮子上的雀斑特时尚!荆蔓在前面匆匆地走,弓子在后面颠颠地跟,一点也没了过去骂别的男生跟屁虫的感觉。
在一小区门口,荆蔓停下了脚步。
门口那木头一样的保安,脸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正吱吱冒烟哩。
弓子用目光询问荆蔓,荆蔓说,到了,等会儿他会出来。
弓子就纳闷,说,这里是哪里?他家住这?荆蔓看了眼保安,说你哪来那么多话?然后一屁股蹲在旁边值勤的凉亭下,玩着手机。
弓子一点不生气,也蹭过来看荆蔓手里的手机。
他其实羡慕荆蔓的地方,不是她能经常吃馆子且不用付钱,而是她有手机,还是那种拍照、MP3、上网一体机,价钱他不清楚,也不好意思问荆蔓,他想肯定是吓死人的价钱。
他还觉得荆蔓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在于,她也显摆自己拥有高档手机,可她显摆的技巧与众不同;她不像大街上的女孩,弄一个什么花里胡哨的绳子坠一个玩意然后套脖子上,手榴弹一样在胸口晃来晃去。
自从知道女孩的胸口和自己不一样后,弓子对女孩胸口挂个手机在晃荡,一见就心跳不已,往往要低头或者昂头一声咳嗽。
而荆蔓不,她用橡皮筋将手机绑在手腕上,看似不张扬,其实那才惹眼哩,像一件暗器,随时出手伤人。
一阵悠扬的鸟叫声,接着是《老鼠爱大米》的歌声从荆蔓的手腕上淌出来,有电话了。
弓子一边跟着唱,一边凑过来。
荆蔓一看号码,连忙扬手制止了弓子的歌声,躲一边接电话。
弓子只听见她嗯啊几声,就惊慌地关了机,说,老娘要见我,我去去就来!说着就伸手拦了辆出租,开门,上车,忽然将手一指小区里面,叫道,出来了!你可别叫我失望啊!来不及目送荆蔓离去,弓子赶紧扭头朝小区里面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要晕:只见远远的林阴道上,秧子和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一路缓缓而来。
俩人手里都拿着在弓子看来是充充样子的书。
犹如醍醐灌顶,弓子足足有三秒多时间,脑子真空!缓缓神,揉揉眼,弓子心里大叫一声:莫非秧子就是被这丫给掠夺了?这丫面熟啊,是一中的红人,成绩据说稳坐全年级头把交椅,连校长都很给这丫面子,有一次还拽家里请这丫吃过饭!传得更神的是,据说北大和清华为了争夺这丫,两学校的校长见了面也不像以往那样故作亲热地问候吹捧了,只点头寡淡地哼一声,连手都不握了!弓子所在的六中曾把这丫请来现身说法,还抄袭米卢那花大爷的“快乐足球”口号,也叫什么“快乐学习”!靠,这丫真是快乐学习,一边泡妞一边学习。
难怪这丫要骂荆蔓是猪,原来是勾搭上秧子了!弓子想起,其实真正让这丫跑红的倒不是他的学习成绩,而是今年五四青年节举办的全市中学生卡拉OK歌咏大赛。
这丫八成是因发育茁壮,脑袋大脖子粗,音箱浑厚,一曲通俗的《完蛋没完》,把台上其他男生的喉咙全给阉割了不说,还让台下所有的女生海啸般尖叫,崇拜得两眼发直,电花飞溅,恨不得立即成为这丫的六宫粉黛。
这丫想不红都难啊!弓子觉得心口堵得慌,他蹲了下来,静静地等待,这情形有些似曾相识,记得砖拍秧子老爸那次也是这德行,不同的是,胳肢窝下面没有板砖。
另有不同的是,上次是帮红毛和黄毛,这次虽说是帮荆蔓出气,倒不如说是帮他自己出气。
大有“家仇国恨”交织、不共戴天之感。
秧子和那丫走得忒慢了,弓子一直咬牙切齿,靠,急得他手心都快长绿毛了!利用这段时间,弓子寻思起来:是当着秧子的面揍这丫,还是单挑。
当着秧子面,有利也有弊;有利的是叫秧子知道他弓子是如何在乎她,看看真正的弓子到底有多么勇猛;有弊在于这样会暴露了他,假如失手伤了这祖国栋梁,他们通过秧子就能找到他弓子,今后怕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