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情形,蕊儿知道自己惹怒了九王爷。可刚才情况紧急,她纯粹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这下,可如何是好?
默了会,蕊儿平静了许多。她不再哭泣,轻轻拉起九王爷的衣角,闷声闷气的说道:“对不起。”
九王爷愣了一愣,睁眼看了她一眼。
这妮子在道歉?
“你有做错什么吗?”她说的话,他字句都记得很清楚。只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就想取得他的原谅?
笑话!
他可是喜怒无常的九王爷。没人真正懂他,有的只是畏惧。
九王爷的反问,蕊儿反驳不得,唯有默然不语。
罢了,蕊儿用手更加拽紧他的那片衣角,倔强地抬眸望他,一双眼睛红红的,表情认真:“所有的所有,都是我不好,你就不要生气了。”
明明是道歉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就听出撒娇的意思来。
说完这些,就连蕊儿自己都讶异着。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杰,希望他能明白这些只是权宜之计……
不过她这一眼,倒让九王爷的怒意即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说……”换了个柔软的调调,九王爷小声哼了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发了一顿脾气,绕了一个圈,竟然给她平回去了,九王爷自己也差点忍俊不禁起来。
今日他充分领略什么叫做: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
可是他……无比受用!
九王爷淡淡的笑,脸上扬着抹得意:“接下去就交给我吧。”
交给他?
蕊儿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更大,只见九王爷纤长好看的大手托着下颚,蛊惑的眸子似笑非笑,将蕊儿的面部表情完全收于心底。一身华贵的丝袍,深得难辨的黑色。如同他这个人的心思一般……难以度忖。
“你的意思是……”蕊儿仰着脑袋,心里默默祈祷。
“如你所愿。”九王爷启音,声线无澜。
“真的?”蕊儿还是不敢置信,对他眨眨眼,不知思想转了几许,神色忽然变得怪异,凝着眼前人的眼眸忽闪着某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打量。
“难道你希望是……假的?”双手环抱,九王爷骄傲的唇角弯起柔色,中途那一顿,极尽玩味。
“不是不是不是!”蕊儿赶紧‘很卖力’地摇动双手,一直以来惆怅的脸孔却舒展开来。
“你倒是不客气。”九王爷话音朗朗,煞是好听。然后在蕊儿无限期待的眼神里返身而回,一身潇然的黑也在瞬间柔和。
水榭之上,轻纱已起,九王爷就这样坐了下来。
仍旧坐姿散漫,几分漠然,玉指支着下颚,总是如此轻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贯的丝缎黑袍,相得益彰的是随意束起、不羁的垂散在身后的墨发。
“你们……”泛着光芒的眸子将殿下的众人一扫而过,九王爷轻笑,“都起来吧。”
整个大殿反复回响着那轻巧的声音。
之后,殿下一片叩谢……
所有的人终于抬起身来,但是因为先前九王爷和蕊儿的对话,他们肃穆端立在两旁,俯首不语,更不敢贸贸然去看周遭。
“小杰哥哥!”而获得自由的蕊儿则是激动地抱住阿小杰,欣喜道:“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嗯。”小杰应得虚弱,苍白的脸孔漾着自责和愧疚。他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反而还要靠她去换得两人的生机。
小杰轻轻叹息了声。
蕊儿听到了那几不可闻的声音,怔了怔,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触碰了他的伤口。
“对不起,小杰哥哥。我弄疼你了吧?”
蕊儿紧张地松开怀抱,马上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受伤之处。此刻,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轻缓而温柔的,小杰仰头看着她,随着她轻柔的动作,心里的沉闷不知不觉也逐渐散开。
“委屈你了。”小杰答非所问,笑得淡淡的,用手整理她散下的几缕墨黑的发。
幽幽大殿,静逸无声,剩下的,唯有荒凉的夜,冰冷的寒气,相依偎的两个人。
除此之外,还能感觉到彼此在呼吸,真好。
而李焕看着熟若无人的两人脸色越发青得难看,他又望向坐在正中高阶镶满宝石的座椅上的九王爷,不由开始焦躁起来。
他的身侧是南城城主,因为担心这个宝贝儿子再惹是非,城主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视线。而后佯是松口气般笑道,“原来蕊儿是王爷的朋友,倒是犬子唐突了。”
“不知者无罪。”九王爷满面淡然,抬首看了护子心切的城主一眼,道,“既是误会,过就过了吧。”
英雄救美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乐得把事情快些处理掉。何况,南城城主在这出戏里,功不可没。
只是九王爷的特赦没有让李焕感激,反而更加心生怨念。一个小锦已经让他可望不可及,如今倒好,蕊儿这块到嘴的肥肉又要被抢走。念及刚才蕊儿那柔若无骨的身段,李焕眼中的欲火即刻点燃。
“蕊儿既是王爷的朋友,在下定将明媒正娶,让她风光下嫁。”不知前险的李焕再次开口。
瞬间,气氛冷凝,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南城城主的额上更是吓地渗出汗滴,他猛地瞪了一眼李焕,而后惶恐不安地想九王爷作揖道:“吾儿酒后乱语,还望九王爷见谅。”
男子冷眼将殿中诸人逐一轻扫,寒彻的眸光所到之处,无不令人畏惧,最后他侧目轻睨了护在李焕身前的南城城主,黝黑的幽眸明灭不定,心思诡辩,末了无情的嘴角浅浅勾起,意味深长道,“下不为例。”
淡淡一声,足以吓破人胆。
“谢王爷。”再次作揖叩谢,南城城主即刻挥手吩咐,“还不送公子回房休息。”
“是!”下人领命。
原以为一场闹剧终将落下帷幕,谁料李焕再次不知死活的叫唤道:“我没醉,我是真心要娶蕊儿为妻!”
“……”众人再次无言。
“你闭嘴!”一口将他呵斥住,南城城主更是郁闷至极!
“可是……”
“没有可是!”南城城主真是气急,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呆蠢的儿子!死期将至也不自知。
猛然!他移身逼至李焕面前,怒气腾腾地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握着脸,李焕痛得龇牙咧嘴。这巴掌决计用了城主全身的力气,差点没将他打蒙!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南城城主指着李焕,恶狠狠地威胁道:“让你退下你不退,你当为父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