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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检索库区复杂话题

话题之一:谁动了我的奶酪

每当我走进移民区,总是会思考一个问题:三峡库区在中国风起云涌的改革开放大潮中,处于什么地位?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在百万移民搬迁之后,政府的安民责任却显得如此沉重、紧迫?

百万移民搬迁了,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移民仍然在睁大眼睛寻找他们的昨天,始终不忘“昔日的辉煌”。

移民脑海里有一句老话: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三峡移民迁往外省市的只有十几万人,留在本地的移民仍超过100万人,而在这100万人中,有近70万人是城镇移民。城镇移民比农村移民还多一倍多,这是世界上任何一座水库都不具备的一大特色,同时又是一大安置难点。

三期水位蓄水后,我来到万州,这个城市就有20多万城镇移民。

在双河口移民小区旁边的茶馆里,我与移民老沈有过一次对话。老沈谈得最多的还是“昨天的故事”,虽然窗外是丽日晴天,但他说话时总掩映不住几分忧郁。

“我们家搬迁前在河边,这个小区居住的移民都是以前的街坊邻居。不瞒你说,我们是江边市场上比较富裕的一群人。当时交通不发达,客货全靠江上运输。真是汽笛一响,黄金万两啊。码头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啊。我家老房子的一个门面只有20多平方米,租给人家当仓库堆货,一年租金就有六七万元。你说,那日子有多好?”

“当时,你们是‘富人’,自称为‘一等市民’是不是?”

“当然是,我们所在的村主要是种卖蔬菜,还是比较富裕的‘百强村之星’,在很多地方都很有名的。可自从搬迁进城安置之后,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时不知道到哪里去挣钱,心里空荡荡的……”

“你们搬到这里不是很好吗?以前街边的房子又破又旧,现在住上了全新的房子,比原来城里的人住的房子气派多了哟!”

“这是事实。说老实话,我们原来做梦都不敢想变成了城里的人,这一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搬迁之后,不是说也有很多移民搬富裕了吗?”

“不多,是有一部分移民搬迁富了,大概占15%左右。”

“他们是怎样搬富的?”

“这说来话长啊,主要是他们原来的房子较大,补偿也多。比方说,张三原来的房子门面有3个,共60平方米;搬迁之后政府还他60平方米的门面,他自己留一个做点小生意,但还可卖掉40平方米的门面,如果地阶段好,这一卖就是一二十万元进账啊。搬迁之后富起来的移民,卖门面是主要的致富途径。”

“你们村有做生意富起来的吗?”

“也有不少人勤劳致富。我刚才说了,搬迁富裕的移民总共也就15%左右。还有一部分移民和原来的生活水平差不多,但不少移民搬迁之后生活水平下降。搬到后山的移民小区,市场人气难聚,商业环境没形成气候。收入骤减,生活水平自然会大幅度下降。从‘富人’一下变为‘穷人’,心态严重失衡。人就是这样,如果先过穷日子,再过富日子,很习惯,也很舒服。过惯了富日子再过穷日子,谁都感到恼火,心里整天都是毛焦火辣的。说实话,我们心里有时也很矛盾,住进新房子,就觉得感谢修三峡大坝,可一天下来生意清淡,没几块钱的进账,又想起原来在江边的日子,要是不修三峡不搬迁,现在真不好说赚了多少钱……”

在1993年大规模搬迁之前,三峡库区城镇移民在沿江的码头街边,在“吊脚楼”等老居民区做生意的移民,如果按城镇的陡峭的坡度分为三个档线,第一档线是紧挨江边繁华的河街,人群较富有,二档次之,三档较差。移民多把住在三档线的居民叫做“后山人”,这一称呼多少带点歧视的意味。

在沿江城市,住在海拔高的地方,生活水平就低一些,住在海拔低的地方,收入水平就高一些。这倒是“放之江边皆准”的一条“普遍真理”。别说是城里的人,就是农村人也一样,江边的庄稼也要比山上早熟半个月,经济收入也要比山上好。

移民大多是从第一档线搬到第三档线的“后山”,从江边人变成了“后山人”,角色的转换,也从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在经济学家、地方行政长官的眼中,城区商业口岸的变化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因为,不管是你修商店还是他建市场,城区的社会商业零售总额不会变,谁卖、谁收入都一个样,都在所在城区的这口“大锅”里,只不过参加分配的人群会发生一点变化。

但大多数移民却认为是三峡电站“动了我的奶酪”。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江边的码头,当然得“吃码头”。

可是,江边的街道假如不会淹掉,真的还会如原来那样富裕吗?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根本不成立的“假如”。

库区最大的变化就是天堑变通途。以前乘船从重庆到万州,下水要18个小时,上水要20多个小时。库区有几百艘大小客轮日夜运输客货,轮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高速路修通之后,从重庆乘车到万州只要3个小时。沿江公路的开通,更是挤掉了航运企业的饭碗,绝大多数航运公司都“弃水登陆”,另觅生路。现在的三峡,除了一大批游三峡的旅游船,几乎没有一条跑长途的客船了。

世界上运输方式,不外乎四种:一是航空业,快捷、方便,但运量小;二是铁路,运量大,快捷,但要受一定条件的限制,修铁路成本也很昂贵;三是水路,运量最大,成本低廉,但运输时间较长;四是公路,这是最便捷的运输方式,是“门抵门”的运输,客货可以从这一个门口直运到另一个门口。三峡库区公路修好之后,旅客都选择乘车直达家门口,免去了长时间候船、乘船的奔波之苦。

水路客运业兴旺,沿江码头的江边一条街人丁兴旺,煞是热闹、繁华;水运客运业萧条,沿江一条街就落寞、冷清。即或是不修三峡电站,迅猛发展的交通业,也会对沿江沿街的居民生活形成巨大的冲击波。这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交通革命”,是时代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

但是,也有移民不会这样想。一部分人认为:“不修三峡电站,我就是找错了门,也不会找到政府门口去,都说政府门难进,脸难看,谁愿意上门去自讨没趣?”

当然,移民还有一种说法,即或是水运业会萧条下来,也还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还可以慢慢适应,慢慢想办法挣钱。不是一下就萧条,一下就失去原来的生活形态。搬迁就是一种突然间“滚下楼梯”,那种恐慌感、失落感,不是没有搬迁的人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在库区街头,刘欢仍在忧郁地唱: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

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

话题之二:谁不唱昨天的歌谣

这些年来,产业空虚像一道道彤云,紧紧地罩在库区上空。库区相当一部分人认为“都是月亮惹的祸”,其意思就是如果不修三峡电站,库区的企业就不会大规模关闭破产,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产业空虚。这种说法在库区的一些地方像“感冒”一样流行。

库区为什么会产业空虚?

首先看,在十几个国家级贫困县成堆的库区,几十年来何曾有过像模像样的产业。

在移民工程启动初期,库区工业化程度十分低下,多数区、县大多以资源加工型、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小煤厂、小水泥、小化肥、小酒厂、小纸厂等小型企业居多,规模小、组织化程度低,名、优、特、新产品少,产品档次低,市场竞争力弱,亏损比较严重,效益不佳。

1991年万州区乡以上独立核算的工业企业亏损面达70%,亏损总额1.2亿元;涪陵区被淹没的26家国有企业负债7691万元,亏损总额738万元。1991年三峡库区工矿企业的平均负债率达90%左右,相当一部分企业已严重资不抵债。

实话实说,库区许多企业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是低水平重复建设的畸形儿,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怪胎。

随着淹没区工矿企业迁建和一批亏损严重、对环境污染破坏性较大的企业关闭破产,库区产业不可避免呈现出支撑不足的窘态。

我们常说面临重大的历史机遇,就是要抓住机遇对企业进行组织结构调整。库区淹没搬迁涉及1599个企业,大的有几千上万名职工,少的只有10多名职工,虽说给予了补偿,但如按原样复制、“克隆”出1599个企业,对库区生态来说将是一幅非常可怕的图景。

时下,地球变成了一个“地球村”,世界经济趋于一体化,市场经济的狂潮冲击着整个人类世界。不管你是啥民族、啥信仰、啥肤色,不管你姓“资”还是姓“社”,不管你修不修三峡电站,在这奔涌如注、势不可挡的市场经济潮流面前,你别无选择,只能“顺乎世界之潮流,合乎时代之需要”。

几十年的改革,从昨天艰难地走到今天,曾经辉煌过的大多数国有企业经过市场大浪淘沙,慢慢地销声匿迹了;少部分企业经受了市场大潮洗礼,觅到了出路,在市场中成长了起来。

市场经济的大潮对任何国家、任何民族、任何地区都是一视同仁。

库区的任何企业,如果你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面前停步不前甚至逆流而行,就会在一个早晨悄悄地死去,就像狂风卷走一片落叶。

库区还有几千上万家非移民迁建企业,在无情的市场经济大潮中死去一大片,可谓“尸骨如山”,惨不忍睹。

一位曾在一家小企业当家的人对我说:“我们企业倒闭的那一天,许多职工都伤心地哭了。怪谁呢?产品卖不出去,债台高筑,资不抵债,不得不自己死去。可我们心不甘啊。就因为我们是非移民搬迁企业,是挣扎着痛苦死去的,看到一墙之隔的移民迁建企业,有那么大一笔钱用于企业善后,我们真是死不瞑目啊。”

死去的企业,只有哀叹“无可奈何花落去”。

说实话,库区的不少企业真应该感谢三峡,正因有建三峡电站这个机遇,企业的一堆破铜烂铁,被国家换成了一堆现金。企业破产关闭也好,资产重组也罢,有了这一大笔淹没搬迁补偿金,企业才得以“安乐死”。

移民任务占85%的重庆库区,16万企业职工实行一次性拿钱走人。175米水位线上一位企业老板对我说:“我们比淹没线下的企业不过高十几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得一大砣移民补偿金,我们却在一旁干瞪眼、干着急,真恨不得把我们的企业也搬到淹没线下去。”

一位从企业退休的老职工来到重庆七星岗街道,给孩子的工作单位看门,一个月也增加500元的收入。他告诉我说,他所在的企业有6000万移民补偿资金,正是这笔钱及时注入,才使企业有了技术革新、扩张、发展的良机。如果没有这笔钱,企业已“死得很硬朗的了”。对某些存活下来并发展壮大的企业来说,移民补偿金就是救命钱。

在搬迁企业中,功能再造,社会重组,三峡库区那么多的大小企业,上面一句话:关停并转。可是,谁的企业该死,谁的企业该活?又牵扯到各地的利益关系和利害关系,何况,传统意识里还有“好死不如赖活”之说法。

在库区街头,迪克牛仔仍在扯开嗓子唱:

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

什么时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

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沉寂的大地在静静的夜晚默默地哭泣

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话题之三:“官本经济”退潮之后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国家10多年投入的巨资,犹如天体中落下一块巨大的陨石,在三峡激起万顷狂涛。沉寂多年的三峡地区,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面前,很快就成为西部经济中一个炫目的亮点。

用数百亿元移民补偿资金,结合一系列优惠政策的扶持,加上全国人民对三峡库区的大力支援,三峡地区顺利地进行了大规模的功能再造和大规模的社会重组。

库区多年实践昭示了一个真理:好的规划,应该是一面光辉的旗帜;好的规划,是一种向权力诉说真理的艺术。如云阳、秭归、丰都、开县等新县城都受到世人的交口称赞。

“犹嫌天工欠神巧,锦绣河山重剪裁”。库区10多年发生的巨大变化,世人有目共睹。

这些,都是“国本经济”巨大投入带来的巨大变化。

“国本经济”,也称为“官本经济”。著名经济学家高尚全说,所谓的“官本经济”,是指以政府为主导的一种经济模式。

移民工程从1985年开展以来,整个库区已投入数千亿元,可以这样说,这不寻常的20年中,“官本经济”充当了库区经济发动机。

随着2008年移民全面结束,政府大规模的投入已进入“最后的晚餐”阶段。曾经由“官本经济”全面覆盖、全面扶助的三峡库区,如果失去“官本经济”的强大资金流的支撑,经济还会像前20年一样发展迅速吗?

库区各级政府和民众,靠自身经济的发展能使移民安稳吗?

吃惯了面包的人总会问:面包还会有吗?

以前库区搞移民搬迁,是“要我干”,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移民淹没损失的补偿金主要是用来解决“搬得出”的问题;移民后期扶持资金主要用于解决移民搬迁之后生活“稳得住”的问题;也许只有产业基金才是用于库区发展产业,产业发展了,移民才有更多的就业机会,才可能“逐步能致富”。

百万移民搬迁阶段性的目标已经达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官本经济”会渐渐退潮。以前是国家出钱“要我干”,现在进入了“我该怎么干”的转型时期。从发达地区的经验来看,替代“官本经济”的引擎作用的应该是“民本经济”。因为,与“官本经济”对应的就是“民本经济”。所谓的民本经济,就是民有、民营、民享的经济;是劳动人民自我创业、自我发展、自我约束、平等竞争为基本发展形式的经济。

库区下一步改革的突破点、难点,也许就在于如何迅速发展“民本经济”。

可是,冰冻三日,并非一日之寒,库区人真的准备好了吗?

有一句在库区流传较广的戏谑之语说:项目难找,县长好找;选一个赚钱的项目,比选一个县长不知要难多少倍。这就是三峡库区的实际窘况。

缺少项目的地方,肯定与投资环境相关联。投资环境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我们交了很多年的学费、付出了惨重代价而至今还在探索的问题。在闭关锁国的年代,我们曾夜郎自大,“顶起草帽就遮天”,何曾弄明白过自己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环境?

而今,不管是国家还是地区,向外展示的就是自己的环境。

资金是个胆小鬼,它总是流向安全可靠的地方。投资者资金的流向,首先是寻求安全的港湾,其次才是回报率的多少。

一位到库区寻求投资机会的老外说过:“在欧洲投资与在亚洲投资有什么不同,在香港投资与在内地投资有什么区别,在上海投资与在三峡移民区投资又有啥不一样,这对我们投资者来说,是极为重要而且必须弄清楚的头等大事。”

我国改革开放10多年来,取得比较明显成效的地区,无一不是投资环境有着极大的改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唯物主义。

而现在,库区各区、县的经济发展很不平衡,有的地方稍好,但有的地方还是“山河依旧,面黄肌瘦”。究其根源,与这些年来已习惯于“官本经济”的运行体制有很大关系,反正是“会叫的孩子有奶吃”,相信面包总是会有的,总是等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们在经济建设中吃苦头最多的是重复建设。而“官本经济”的弊端之一就是重复建设。低水平的重复建设拖了经济的后腿,也助长了腐败之风,而腐败之风又助长了低水平的重复建设。社会上流行的跑部(步)钱(前)进,跑步(部)进钱;这种风气在一个时期相当盛行。

低水平的重复建设,把我们本来就十分紧缺的钱给浪费掉了。

1996年5月,我在上海复旦大学参加中、美专家关于长江流域基础设施建设的研讨会。******三峡建委办公室副主任、著名水利专家魏廷铮在会上介绍了长江流域及三峡工程的建设情况,引起了世界各国与会者的兴趣和极大的关注。

魏廷铮是中国水利的“活字典”,曾陪同******、江****考察过三峡,并与这两位领导人有很多精彩的对话。

魏廷铮是一个为人谦和的老专家。他眼睛不好,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我扶着他边走边谈。他说长江三峡工程是长江经济带最大的基础设施,只有搞好这个“基础”,长江经济带才会腾飞,百万移民才会安稳。

国际著名经济学家、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前院长梭罗先生,在大会上发言指出,基础建设的大工程一方面需要大量的资金,但另一方面,又存在着触目惊心的资金浪费现象。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有决策错误和巨大的浪费。

这位经济学家举例说,不能用多修公路的办法来解决交通问题——洛杉矶虽然修了很多公路,但交通状况仍然很糟糕。

他说,从广州到香港的周围看,方圆不到100公里的航空港就兴建了5个,而能通国际航班的机场只有一个。在这个地方,正确的途径是只建一个地区性的航空港,这样可以减少巨大的资金成本投入。

重复建设是巨大的浪费。

这位美国专家批评得很巧妙,先是批评自己的洛杉矶,再评说中国的广州周围。

清华大学教授刘冀生是参与过三峡工程论证的专家之一。1998年9月,他在给重庆库区从事移民企业迁建工作的移民干部们讲课时就说过,三峡库区很多区、县都建有水泥厂,这是令人相当忧虑的一件事。

库区项目的重复规划、重复建设的原因很复杂,有的是生产力布局不均衡,有的是各区、县为自身利益驱使所致。搞移民搬迁,是要建很多的房屋公路桥梁,是需要大量的水泥。问题是,当这些阶段性的搬迁搞完之后,这些小水泥厂的市场前景又在哪里?

但在库区企业迁建中还是出现了低水平的重复建设。

几年之后,刘冀生的忧虑很快成为事实。2006年元旦刚过,市移民局检查5个区、县的移民后期扶持情况,发现小水泥厂几乎都随着城镇迁建的结束而倒闭。有的水泥厂虽然还赖活着,但也是苟延残喘作最后的挣扎。

库区低水平重复建设的部分企业,无一不陷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窘境。

目前“官本经济”的潮汐已慢慢退去,“民本经济”的发展短时期又没跟上来,如果还停留在“面包还会有”的思维方式,要改变产业支撑不足、移民就业困难的现状,库区仍是“路漫漫兮其修远”……

话题之四:一道流动的“风景线”

“移民回流”,一个十分沉重的词汇!

三峡部分外迁移民回流到库区,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到底有多少外迁移民回到了库区?要作出确凿统计并不难。******三峡办党组成员张宝欣在回答央视记者提问时,坦然地算了一笔账。

张宝欣说:“在全国11个省市党委政府和广大群众的热情支持下,5年多来有166000移民已经外迁安置。由于移民迁出去以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他选择什么样的就业方式,在什么地方就业,都有自主的决策权。”

“我们做了统计,2005年6月份以重庆为例,大概有6800多人回到库区,占重庆139832名外迁人口的4.9%;到9月份,再统计的时候,剩了6204人,下降到4.4%,这说明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我们又进一步做分析,在这6000多人中,有1565人在库区打工,库区正在搞建设,所以他们有活儿干;还有842人回库区经商,有的移民这几年做煤炭生意,男方在安置区浙江、上海等地负责接货、推销,女方带着孩子呆在库区批发煤炭,像这一类搞经营的人,这个是政策上允许的。”

还有1476人就是投亲靠友,比如,有一些老人跟着大儿子生活,三个儿子有两个外迁了,他在接收地住了一阵以后又想小儿子了,或者想他在库区的女儿了,就回到库区来住。这种情况有1600多人。真正说由于当地关系没有处好,或者接收地个别问题没有解决好,或者在安置过程当中有一些遗留的问题,回到库区的大概就1000多人。对这部分人,我们现在要求是继续着力解决好他们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尽力动员他们还回到安置地去工作、生活。

这位权威人士面对媒体开诚布公列举的这些数字,是曾被不少人认为是“机密级”的问题。这说明政府的透明度“一年更比一年强”。

近20年来,由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经济增长较快,能源特别紧张,煤炭自然走俏,移民回三峡老家做煤炭生意的很多,大多集中在奉节、巫山、云阳、万州等几个区县。

从世界水库移民史上看,部分移民返回水库不可避免,原因也很复杂,但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部分移民“回流”,不是汹涌而来的“民工潮”,更不是社会“盲流”!

真正意义上的“返迁移民”,应该是以户为单位,扶老携幼,提起行李、打起背包被盖,成群集队返回原居住地,找政府上户口、分田地、修房子的移民。

一位移民干部“奉命”去统计村里有多少移民回来,反而被移民一顿抢白:“人是活的,****是甩的,你管得了?老子来来去去活动活动筋骨,哪儿天黑哪儿瞌睡,犯了哪门子王法?”

开县移民局党组书记陈能文告诉我说,当地政府一听到“回流”二字就头痛,也为此大伤脑筋。接收移民的地方政府,也是“一腔苦水怨难分”,做了很多安抚工作,部分移民还是回到了老家。说一千道一万,脚是长在人家移民身上的啊。在倡导“以人为本”的今天,总不能发一道指令去限制移民走动的自由吧。实际上,移民回到三峡老家有多种多样的原因,且情况复杂,不能笼而统之一概而论。

现象一:回家经商

老李是中年人,长得胖乎乎的,也有一副结实的身板。他是外迁移民,常回库区经商。他说,我们移民也有择业的自由,也有流动的自由,虽然在外省安了家,但我也可以返回三峡做贩运、贩卖生意啊。在三峡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是人熟地熟,都是横揩鼻涕竖擦泪、穿“衩衩裤”一起长大的,大家都讲诚信。在新家做生意,与新家的乡亲们建立信任关系,还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行。你说你是讲诚信的,可人家还不了解你啊,这就要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说明一切。

移民老秦在水淹之前是做禽、肉类短途贩运生意,赚点小差额补贴家用。迁到了新家,他农闲时就跑回库区做小生意。“新家农闲季节太长,不习惯。”他如是说。

移民老曾回到家不久,村里人就他回家之事传出几个“版本”。实际情况是他太想家了,在北方水土不服,吃不香,睡不安,过日子不习惯,回家本想住几天就走,不想回家住在兄弟家,加之以往在老家有点人际关系,平时找点零零碎碎的活儿做,挣点钱再寄回新家供孩子上学。

也有不少移民说,生意伙伴都在老家,在新家经商势单力薄,10多年生意伙伴的信任关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能建立起来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以投资者的身份回家。移民外迁后,由于手里有些积蓄,便回家投资。像从云阳外迁到永川的温牛儿(温定军)就是以投资者的身份回到老家,和几位兄弟合作投资两200万元兴建了20多口鱼苗塘。如果不回老家,筹措资金就成了一大难题。

现象二:回家照顾老人

移民外迁是有条件的:一是淹掉土地又淹掉房屋的农村移民,叫“双淹户”;二是只淹掉土地或只淹掉房屋的叫“单淹户”。这些移民中有一部分人的父母住在175米水位线上,不属于搬迁移民。搬到新家之后,父母无人照料,就只好安好家之后回到老家照顾父母。

移民老王的父亲没有随他迁走,而是在老家和他兄弟住在一起。兄弟因为外出打工,家里就无人照顾年老体弱的父亲。他不得不回家,一边种着兄弟的一亩多田地,一边照看父亲。在库区,同是几兄弟在一个村的不在少数,但并不都是三峡移民。这种兄弟心、手足情也是移民“常回家看看”的由来。

移民老张本来和父母一同迁往外地,但父亲实在是过不习惯北方的气候,一到冬天就喘个不停,他就回家和兄弟住在一起,不想再回到北方去了。这类移民回流到老家不在少数,他们得依靠自己的儿女,有儿女在哪里,就有父母在哪里,这也是舐犊之情,骨肉之情。

现象三:生活不习惯

在库区,有一部分移民是迁外地后生活不习惯而回到老家的。这部分移民,本来文化水平不高,也无更多的生活技能,到了新的家乡,以前的技能、手艺统统不管用了。

移民老赵在老家是推过河船摆渡为生,到了新家,没有了河流,更没有滚滚波涛,撑船的手艺无法施展,也没了收入来源。现在老家水位还没涨起来,他就仍然回来推船、打鱼度日。他儿子迁走了,但他不想迁走,原因是迁到新家就成了没用的人,在老家还可以发挥作用。迁到新家,由于语言、生存技能等受客观条件限制,年龄又不小,没多少活儿可干,“闲着还会生病”,这一类移民也常回三峡老家。

现象四:回家事出有因

一部分移民是因为对搬迁前的补偿政策不了解,回家咨询相关政策。还有一部分移民是因为在老家有不少债权债务……总之,移民回家情况相当复杂。

怎么看待这部分回到老家的移民?是迁出地和迁入地各级政府最为头痛的事。按户口属地管理看,嫁出门的女,如泼出门的水,户口在哪个省就属哪省管。

一个外迁移民回到重庆库区,当地乡政府过问了一下,就惹恼了这位移民兄弟。他说,我一没偷人抢人,二没违法乱纪,你真是吃多了撑的,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完了还不忘揶揄一句,你以前管了几十年,现在管不到我了,还不习惯么?

还有一位从湖南回到老家的移民“很大度”地说,我现在属于******(湖南********)管,重庆的汪洋书记现在管不到我了。我没搬走,你们才有权力管我,现在,我走哪里是我的自由。来来去去,这里打打工,那里干点活,谁也不用管我了。

说实在的,移民的心态是各种各样的,他们的“另类”理由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一位移民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却发人深思。他说,政府干吗把移民回流的事情看得这么严重呢?只要移民没有回家要田要地,你管那么多干嘛?管多了说得不好听就是限制人身自由。我们三峡移民舍小家为国家,是懂道理、讲章法的,外迁到了新的家乡,已经给他分了田地,人有脸,树有皮,再回老家三峡来分田分地,别说政府不会分给你,就是邻里乡亲们也不会同意啊。

他说,如果不正常看待移民回流问题,就是对移民的一种歧视。

特别是一部分移民为了骨肉能多团聚些日子,回老家住在亲朋好友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对这种事都要干预,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一句话,不要神经质嘛。

奉节县移民局副局长程功勋告诉我说,回流的外迁移民中,可以说95%以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干吗看得那么严重呢?

一位移民说得更是直截了当,把部分移民回到库区看成是移民工程的成败,帽子就扣得太大了,这是我们移民决不能答应的事,我们背井离乡就是为了三峡工程。如果我们不搬、不走,就赖在本地,水库不能按时蓄水,电站不能准时发电,那才是移民工作的失败,那才叫三峡工程的失败!

移民渴望的生活能安稳些,总是编着法儿多弥补些搬迁的损失。

这也是移民普遍的心态。

一位回到库区的移民说:“政府教育我们移民不做‘特殊公民’,但我们最起码也应是公民,应该享有公民的自由。不过,像我们三峡移民这个‘特殊群体’更需要特别的关心。”

话题之五:两支“特殊部队”

2006年的阳春三月,我到库区了解城镇移民的就业情况,有一件事使我感到痛心不已。

春天的太阳,晒得人身上直痒痒。这天上午10点左右,我来到一个移民小区。库区的移民小区都是很漂亮的楼房。居民们陆陆续续出来了,大部分是老大娘、老大爷,他们端着座椅、板凳,牵着小孩,来到院坝中坐了下来。他们相互打着招呼,称赞着惬意的天气,晒着太阳聊天、玩麻将。

奇怪的是,一个年轻人打着哈欠也坐到院坝中,坐在躺椅上看着一本皱巴巴的书。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和老太太、老大爷一块玩?我感到有些好奇,就走了过去,和他聊了起来。

“兄弟,你看的是啥书?”

“是《三国演义》。”

“看这样的书,你文化挺高的嘛。”

“惭愧、惭愧,高中读了一学期,这是借的书。”

“看到哪里了?”

“三……三顾茅庐。”

“小伙子20多岁吧?”我问。

“30都出头了,你是……”他对陌生人保持着几分警惕。

“我是到这儿来走亲戚的。他们上班去了,我就闲逛逛。”我没说我是移民局的干部,撒了个谎,向他递过一支烟。

“哦,你坐坐,来的都是客嘛。”他随手从旁边拉过一条板凳。

“兄弟,你没上班?”

“没有,吃低保。”

“吃低保?你这么年轻,不会吧?”

“骗你是小狗。”

“看你有一副好身板,一身好力气,不去打工挣钱,却在这里晒太阳,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病。实话给你说,我不是不想上班,就业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就是不太习惯上班。”

“为什么?上班不是可以挣更多的钱吗?怎么也比吃‘低保’的钱多啊。”

“这你就不清楚了。我算一笔账给你听,我在本地找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百块钱。上下班的路费一天最少要花两块钱,一个月下来就要花60元左右;中午不能回家,吃一餐盒饭要花四五元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要吃掉120元;再加上各种不可预测的因素,还要花去50元,这样算来总共要花掉200多元。工资也就剩100多元了。上班早出晚归,风雨无阻,一遇堵车就会迟到,老板******还要扣掉几文钱,一个月扣除这些上班的开支,‘除了锅巴就没了饭’了。唉,算来算去,我觉得还是吃低保合算。别小看吃低保,一个月的收入看起来只有100多元,最低生活保障还是可以的。可以不上班,用不着早出晚归,用不着受老板的窝囊气,八小时内外的时间全都由我自己安排。”

小伙子突然把《三国演义》伸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说:“你看这一段,刘备去找诸葛亮,他还在睡懒觉,睡醒了还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说得多好啊。我现在的日子跟诸葛亮差不了多少,也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喝茶、看报纸、打打牌,多舒服啊。”

“兄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哟,诸葛亮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人,他干工作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怎么能和诸葛亮相比?你要真是我兄弟,我可能会给你一拳!”我说着挥了挥拳头。

“哈哈,都是睡懒觉,有啥比不得?”

“兄弟,我不明白,打工总比吃低保挣的钱多,你为啥呆在家里?人越耍越懒散。”我说。

“打工有了收入,低保就吃不成了,这就是关键的关键。现在企业不景气,好多企业发不出工资,拖欠民工工资多得很。还是政府最稳当,给我们及时发放低保救助金,一分钱都不会拖欠,政府真好啊!”

“可你还年轻啊,就这样吃下去,孩子老婆怎么办?”

“无钱夫妻难度日,早就离婚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等到那一天再说,你放心,船到弯处自然直嘛。”

“你以前住哪里?靠啥生活?”

“以前的老房子在河边的街上,靠门面的租金过日子。房子要淹,就搬到了这个移民小区。”

“像你这样吃低保的年轻人多不多?”我问。

“老实说,年轻人吃低保还是不多,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做生意又没本钱,去打工又吃不到低保,我心里也很矛盾。”

“兄弟啊,气力使了气力在,不使力气不自在,趁年轻,还是找点事做吧,这样混日子总不是个办法啊!”我临走时有些生气,真不知该对这位兄弟说些什么。

离开移民小区后,只要想起这位晒着太阳、享受着低保救助金、还自比诸葛亮、念着“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的移民兄弟,心中像塞进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我想起一句老话:劳动光荣,懒汉可耻。

与这位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吃低保的年轻人相比,万州区周家坝的移民刘天碧则是另外一种秉性。她虽然年近半百,面对坎坷的命运却显得坦然、自信。她本是政府已安排吃低保的城市移民,但她却毅然地退掉了低保金,自己凭劳动的双手打工挣钱。她主要是做“家政钟点工”,给三家人做清洁,一个月下来,也有400多元的收入。

刘天碧说,人不做事是不行的,只有参加劳动才心安理得。眼下还准备另接两家人的清洁来做,一个月挣到600元肯定没问题。

从刘天碧这位勤劳、善良的移民身上,我似乎感到一丝欣慰。

涪陵区敦仁移民办主任老冉对我说,冬春天,每当太阳出来,看到小区移民坐满一坝子晒太阳,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农村移民多少还有一块土地耕种,城市移民如果不就业,就无事可干,这的确令人担忧。

在三峡库区,让移民就业,有事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库区,移民中有两支“特殊部队”是政府最为头痛、最为关心的特殊人群。移民局就经常把这两支“特殊部队”挂在嘴边。

一是库区“10079部队”,这主要是指农民中的农村移民。

“1”就是扁担,“00”就是两只粪桶,“7”就是锄头,“9”就是粪瓢。

这是象形文字之解,也是形象思维。重庆库区共有农村移民40万人。

巫山县与湖北库区的秭归相邻,从1992年就开始安置移民。巫山地处三峡核心地带,山高坡陡,是典型的峡谷地貌。移民们种了几百年的肥田沃土淹掉后,只有到山上去耕种贫瘠的土地。巫山的碚石、青石、跳石三个地方移民后靠生产可以说困难重重。

碚石与湖北临界,人均只有两分薄地。土地离移民居住地近一点的有3公里,最远的有6公里远,挑一桶粪去淋庄稼要走半天,很不便于管理。县里正在考虑解决这部分移民的生计问题。

二是“4050部队”,主要是指城镇40岁、50岁左右的人群。这部分人在三峡工程兴建时只有二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龄。20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就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半蔫老头”、“半老徐娘”。在重庆库区70多万城镇移民中,20多万人属于“4050部队”。

涪陵区移民局李林副局长告诉我说,移民年龄过大,学技能很是困难。就是学到技能有时也无“用武之地”。现在搞市场经济,招工都是市场行为,用人单位一般都有自己规定的年龄限制,30岁左右才录用,上了40岁就基本上“没戏”,何况还有文凭、身高、长相等条件的限制。在库区,不少大学生就业都很困难,有的工厂招工,扫地做清洁、守门人员也要求30岁以下,更何况是“4050部队”?

据长江委移民工程监理公司对库区156户移民样本监测,在适合就业的362人中,通过各种方式就业的有188人,占52.05%;未就业的有174人,占47.95%。

2006年12月,重庆市移民局就业办公室一份资料表明:重庆库区工矿企业破产关闭947户,16.2万企业职工实行一次性拿钱走人。

除4.1万人退休和提前退休有所保障外,其余12.1万人,只有3.01万人实现了再就业。通过非固定就业和短期就业方式实现再就业的为总人数的19%。

库区产业支撑不足,就业门路就更窄,这是横亘在库区经济发展的两大难题,也是短时间难以迈过的两道沟壑。

2005年12月,汪洋接替黄镇东担任****重庆********。上班的第一天,他没有进办公室,而是风尘仆仆地赶往库区调研移民问题。

经过几天调查,这位书记认为库区发展还存在许多突出矛盾和问题,移民安稳致富的任务十分艰巨。他说,到了库区,才知道库区太特殊、太重要,才感到什么叫“切肤之痛”。

“部分移民满足于有低保、移民补偿和后期扶持,甚至希望‘无限补偿’,子子孙孙依赖国家。衣食无忧则可,温饱度日即安。这样的观念和心态,无论什么样的政策,多大的力度支持,也绝不会使库区走上致富的道路,更不会形成参与市场竞争的强大能力。”

汪洋认为产业空虚是目前库区各种矛盾和问题的症结所在。他要求全市必须集中人力、物力、财力打好库区产业发展攻坚战,在发展产业的同时,倾力解决库区的就业问题。

“就业乃民生之本,库区城镇尚有20多万劳动力,其中移民劳动力11万多,农村富余劳动力数量也相当庞大。就业,是库区群众最大的心愿,最强烈的要求……”

********刚一上任,就深切感受到肩上的重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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