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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镇海

就在林小末上到书院里唯一的小山坡上时,书院院长林文兴同族长林震宇开始了密谈。

“舅舅的意思……”作为林家这样大家族的一家之主,作为镇海城这样一个大城的城主,林震宇即使放低姿态,依旧会不经意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严。

坐在林震宇边上的林文兴眉头一皱,“停,你不会是想把我现在就赶走吧?”

林震宇讪讪一笑,赶紧改口:“不是不是,院长的意思是我明白,这个消息估计也隐瞒不了多久,我们提前采取行动,做不到万无一失也能有备无患,顺带起到牵制迷惑的作用!”

林文兴看起来温文儒雅,但林震宇知道,林文兴年轻时就心狠手辣,后来上了战场后打杀出了自己的名号,在“海角四大家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隐居到了书院潜心学习,再到之后上一任院长力排众议让他当上院长,这一转眼就快二十年了。看着林文兴满头的白发,林震宇不禁有些感伤。

“啪!”林文兴拍了一下林震宇发呆的头,佯怒道:“已经全白了!”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里,带着一两分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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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这一排屋舍一共有六间房间,不过看起来都和刚才路过的那几个屋舍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读书声,其他都差不多,应该是同一时期建造的。

林小末跟着林生文进入了第一间房间,房间里的陈设比较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周围还有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林生文挑了一本书坐到椅子上,示意林小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开口道:“坐下吧,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的问。”

说完,漫不经心的翻看起书来。

林小末看了一眼,那个书的书名自己并认不完,只认识“大”和“见”两个字,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猜想这儿难道就是小文老师的住处?

“小文老师,请问这里是哪里呀?”随口问了一个问题,林小末开始整理思绪。

“这里是我的书房。”

“哦,早上的异状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后面发生的都是我都是因为这个。”林小末决定先按照时间顺序问今天的疑惑。

“是你的机缘,其他的不能告诉你。”林生文一边翻着书,一边回应着林小末,没有一点思考的过程。

林小末还想再追问一下,但是马上想到刚才一路过来自己问几个问题都不理自己的场景,咽了口唾沫没有再追问,想了下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带我去刚才那几个课堂里学习呢?”

“年龄不够,而且……这本书的书名你能说出来吗?”林生文说着挥了挥手里的书。

“不能……那我来这里干什么?”林小末郁闷到快吐血,和这呆子老师简直没有办法交流。

“你跟我来当然是跟我学,至于学什么,看我心情。”林生文又火上浇油。

气的转头就想走的林小末突然定住,因为自己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刚才在听风阁的时候,大文老师让小文老师全权负责自己的所有事情,那不是自己所有的事都会被这呆子管着?

“能不能换一个人啊!”林小末心里哀嚎着,虽然这呆子老师看起来并不凶恶,但自己也不太敢故意捣蛋,万一把自己那“凶恶”的二姐弄来了,那自己就完蛋了。

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林小末试探着问:“我二姐会进书院来吗?”

林生文听到这里才抬起头,仿佛听到了感兴趣的地方,轻笑一声,戏谑道:“二小姐呀,这个嘛,能进书院……不过……”看见林小末被吓住了,才悠悠的接着说:“不过她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那就好,那就好。”林小末长出口气,赶紧下保证:“小文老师,我一定听您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说出去啊!”

“嗯,看你表现吧。”林生文见基本差不多了,起身把书放回书架,拿出了边上的一本书,“今天我们就从这本书学起。不过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我们的学习就从午饭之后开始。”

“好的,那我现在……”本来想问现在是不是自己可以先回去了,结果又被无情打断了。

“现在我给你讲几段历史吧。”林生文放好手里的书,端正了一下坐姿,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发出了光芒,再次吸引了林小末的注意力。

“我先讲一下林家创建镇海城的那段历史,有些部分你可能听过,我就简要的梳理一下。”林生文缓缓的将一幅林家家族画卷铺展在林小末眼前。

林家家族历史源远流长,在许多文献上都有相同的记载,林家在大秦帝国建立之前就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人丁兴旺,财富惊人,并在人族抵抗异族的战场上功勋卓著,最后协助秦氏建立大秦帝国,凝聚整个人族的力量,将中原守卫了下来。

随着大秦帝国的建立,长城与七大边城也随之出现,为了镇守边疆,当时的七大将军各自挑选了一座边城,本来林家是最先挑选边城的,但是林家家主以自己拒绝成为将军为由放弃了边城,选择了现在镇海城所在的地方,和临江城、乾元城的距离都差不多。

那时的镇海城还没有镇海城,没有横亘的堤坝,没有车水马龙,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汹涌无情的海浪,不时冲上陆地,推平一个又个山包,甚至有次滔天大浪一直呼啸着冲到临江城城门处才偃旗息鼓,当时的人都跑到了临江城城墙上,放眼望去,一片汪洋。

林家来到这里后,耗费了巨大的人力和财力修建了险峻的堤坝,紧跟着建立了比临江城和乾元城更大的城市,推选出林镇海掌管城市,并依此将城市命名为“镇海城”。

林镇海是当时林家家主的庶子,也就是小妾生的,从小就受到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挤,并不受家族重视。但是林镇海从小就不服输,为了受到关注,他决定证明自己,于是上了战场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终于还是闯出了一点名气。

可是这点名气并不足以让林镇海自信心爆棚去想做城主,然而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当家主把他叫过去告诉他“今天起你就是城主了”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家主的口吻是那么的随意,就像随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说“这朵花是你的”那样无所谓。以至于后来在去乾元城拜见皇帝的路上,林镇海还感觉一切仿佛都在梦中。

镇海城的发展非常迅速,林镇海这个城主有无作为并无影响。有了堤坝之后,出海打渔便有了可能,船舶业也得到了发展,造出的船越来越大,打捞回来的海产品也越来越多。不同于江河湖里的鱼虾,海产品有着不同的吸引力,吃到的人越来越多,海产品也变得越来越热销,各地谋生的人看见了这里的机遇,都开始陆续赶来。

然而就在镇海城蓬勃发展,大家都非常看好的时候,林家大半族人消失了,在一夜之间,除了林镇海一系以及个别旁系,所有林家族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这件事影响非常巨大,因为林家作为一个大家族,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这么多人,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在北方边城巡视的大秦皇帝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没有质疑消息的真实性,直接带着三千甲士马不停蹄赶到乾元城,召见了放在以前根本没有话语权的林镇海。

皇帝没办法不震惊,在大秦帝国建立之前,林家的家族力量就一直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在之后分给林家一个边城,也不是没有想把林家影响力淡化的想法。只是让皇帝以及其他将军都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家选择了最角落或者说最偏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城镇,没有人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之前是疑惑的话,之后建造堤坝和镇海城则是让所有人震惊了,皇帝本人也震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长出了一口气,在他想来,林家这是自立一城以称王的意思,而且这么多人力财力的挥霍,林家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威胁。

于是多出来的这个城池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很快一道圣旨下去,让镇海城成为了第八个边城,并且和其他边城一样,城主可以世袭,这也变相认同林家完全拥有镇海城。

可是现在的情况诡异莫测,林家整个家族的人几乎凭空消失,怎么不让皇帝惊慌,马不停蹄赶过来就是想要知道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敢直接去镇海城一探究竟,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阴谋诡计,那自己就真是没地方跑了。

林镇海到了乾元城城门处才惊醒过来,或者说是顿悟吧,意识到作为城主的自己在林家大半族人都消失的时候面临着怎么的危机,如果自己处理不好,不说城主还能不能做,可能性命都不得保。

林镇海在城门口沉思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在甲士的带领下向城内走去,也向着自己的命运转折点走去。

“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虽然说是简单的梳理,但林小末依旧融入到了故事里,见林生文停了下来,赶紧催促。

林生文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讲下去。

林镇海拜见皇帝的时间并不长,加上两方都不愿意具体情况被外人知晓,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林家的人也只知道细枝末节,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林镇海回来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心腹,并且和自己的生平一起写进了家族的家谱。

用家族谱上描述的话说,当时林镇海拜见皇帝时并没有担忧、紧张和害怕等情绪,反而处于一种似无悲无喜又似浑浑噩噩的状态,整个人大脑反应特别快,仅从皇帝问的几句话里就揣摩出了皇帝的一些想法,知道了皇帝的忌惮与杀意。

借助皇帝对林家的忌惮,林镇海灵机一动编了一首诗向皇帝表达了自己的忠诚,打消了皇帝的部分猜忌,从而最终安然无恙回到了镇海城,而这首改变命运的诗也在之后被确定为林家的辈分表。

“这个我知道,我去年就会背了,是‘东海踏碧水,西山抚白云。震风击于堂,忠心示苍天’,而我就是风字辈。”林小末一听辈分表,马上欢呼着炫耀自己会背。

“恩,正确,这后面林家如何重新崛起的我就不讲了,家族的历史文献上都详细记载了,你感兴趣就自己去看。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书院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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