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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琉璃

璀璨夺目的光,幽暗昏沉的光,红的光,白的光,紫的光,五颜六色,遍布在四面八方,围绕在林小末的身体周围。

林小末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要做什么,更没有去想过自己是谁。

空荡荡的漂浮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尝试往前走两步,周围没有一丝变化,停住脚步,伸手想摸一下周围五颜六色的光,发现根本够不着。

迷茫地环视着四周,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挠了挠头,恰在这时,三个亮点吸引了林小末的注意力。

这三个亮点并不夺目,却依旧吸引了林小末的注意力,因为在周围所有的光里,只有这三个亮点在闪烁,自然而然就吸引住了林小末的目光。

“或许这是三颗星星,因为只有星星才会眨眼睛。”林小末喃喃着,开始向着这三颗闪烁的星星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个亮点仿佛变得稍微亮了一些,可看起来还是很远,“要不要继续走呢?”林小末想了想,好像忘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完全没有印象了,漂浮在五颜六色的光里,只觉眼花缭乱,双眼发花,不知哪里是前哪里是后。

继续向前吗?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朝着三个闪烁的亮点继续前进。

重振旗鼓的林小末迈出了左脚,但是右脚却迟迟没有迈出,只见林小末已经僵在了原地,满脸的痛苦之色,小脸蛋已经变得苍白,甚至额头上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

“啊——”僵住一会的林小末发出一长串痛苦的呻吟声,抱着腿蜷缩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长串倒吸气的声音,“嘶——”。

“好痛——”蜷缩着漂浮的林小末,痛苦的颤抖着,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三个闪烁的亮点已经到了他身边,一闪就消失不见了,蜷缩着的林小末也没再呻吟,跟着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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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声音遥遥传来,好像甚是熟悉,微弱的光芒晃荡在眼前,仿佛睁眼就能看见。

痛,超乎想象的痛,全身不敢动一丝一毫,好几处地方都火辣辣的。

林小末努力睁开厚重的眼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赶紧又闭上,想要侧个身子舒服一下,没想到刚动一下腿上的痛感就袭来,不禁沙哑着嗓子叫了出来:“啊——嘶——好痛——”

“啊,你醒啦!”同样一声叫声,不过却是一声娇柔中充满了惊喜的声音。

循着声音的方向,林小末看到一个扎着两小辫子的花裙小女孩,手上端着一个小木盆,站在房间门口,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好像没有下雨了,都已经出太阳了。

微眯着双眼,林小末依稀能看清小女孩那双大大的眼睛和惊喜的表情。

“你是?”林小末有些惊讶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心中突然有些害怕,环顾了一下房间,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赶紧用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喂!你别乱动,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伤口会被你弄开的。”小女孩一看林小末乱动,赶忙放下手里的小木盆,跑到床边双手搭在林小末肩膀上,想把林小末按回去。

结果小女孩没料到的是林小末的力气比她大还不谦让着她,根本压不下去,眼看着林小末忍着痛慢慢的坐起来,小女孩着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角闪着泪花,轻轻地啜泣了两声。

专心轻微挪动双腿的林小末压根没注意小女孩的情绪,小女孩这一啜泣,立马就把林小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看到小女孩眼睛里充盈的泪花,林小末脸色骤变,马上手足无措起来,轻声喏喏道:“你……你……别……别哭哇……”

本就没有哭泣的小女孩看着眼前传闻中胆大包天却斯文有礼的小少爷,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刚才的不快乐早就抛到九天云外去了,甚至眼角的泪花都不见了。

小女孩放开林小末,后退两步,双手交叠在右侧腰间,行了一个万福,笑着对林小末说:“小少爷,您好,我是负责您日常生活起居的琉璃,以后您起居的所有事都是我负责了!”

说完,琉璃悄悄抬头瞥了眼这位小少爷,发现对方还呆愣着躺在床上,并没有很凶恶,不禁放心了不少,起身把门口放着的小木盆端到了床边。

林小末这才回过神了,注意到小木盆里是满满的还冒着热气的热水,感觉应该比较烫,水里还有一张看起来崭新的毛巾。

“琉璃?”林小末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拧毛巾的小女孩。

“嘻嘻,我知道小少爷你在疑惑什么。”仿佛是林小末并不可怕,琉璃笑了笑,用拧干的毛巾轻轻地把林小末的脸擦了一遍。

“琉璃是我的代号,我的真名……小少爷你猜猜看。”说完,琉璃把毛巾洗了又拧干了,准备再给林小末擦一下。

“好了好了,洗干净了。”林小末见状,赶忙制止住。

“那……给小少爷擦擦手吧,待会吃午饭了。”说完,大大的眼睛盯着林小末,长长的睫毛分外分明,还有那快夺眶而出晶莹的眼泪。

“别哭别哭……”林小末赶紧把双手摊开伸到琉璃面前,看着琉璃仔仔细细地用毛巾擦拭自己的手,心中还是有些感动。

“你是我爹安排过来的吗?”林小末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是,我是大长老安排过来的。”琉璃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配合上轻柔擦拭林小末的动作,让人感觉仿佛这本就是一个和水一样柔的女孩。

“大长老?”不知不觉间,林小末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是的。”见林小末还是不知道是谁,赶紧小声补充道:“我听过别人叫他院长。”

“哦……那个老头啊,我知道啦!”林小末点了点头,了然道,原来是书院院长林文兴给自己安排的啊。

想到林文兴这个“大文老师”,林小末也想起了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要看紫气消失束手无策的无奈与憋屈又涌上了心头,赶紧想要在沉心静气再查看一下。

“行了,你出去吧,没我的同意,谁也能进来。”想着这么憋屈的事,林小末的语气也变得阴冷了。

“哦……”琉璃缩了缩脖子,林小末的变化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不重要了,琉璃已经被吓到了,一边心里想着这小少爷果然非常难伺候,一边飞也似地端着小木盆跑了出去,跑出去之后还把门紧紧的合上了。

林小末愣愣地看着琉璃的一系列奇怪动作,直到门“砰”的一声合上,整个人才仿佛回了魂一样,想起了小文老师的一些话,恍然大悟道:“女人还真是搞不懂,看来小文老师平时念叨的果然是对的。”

而此时,某个地方一身白衣的林生文大大地打了几个喷嚏,惹来周围几个人一阵白眼,心中都同时冒出一句话:“让我们别出声,自己倒是发出这么响的声音。”

“不过,她的代号是琉璃,她的真名是啥呢?”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想不出一个结果的林小末也不再去想。

缓缓地掀开被子,林小末终于得以看见自己那时时刻刻以疼痛提醒着自己的腿,不过看到的腿上都绑着白布,想来是有什么伤口,还有一股药味,应当是已经上过药了。

咬了咬牙,林小末尝试着弯几次腿,适应了一下疼痛,僵硬着身子缓缓地把腿盘了起来。

盘腿坐在床上的林小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闭上眼睛开始沉心静气感受自己的身体。

过了半晌,林小末睁开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紫气没有留一点下来啊……也不能控制住,应该怎么炼神呢?”

林小末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穿衣服裤子准备去找小文老师问问。

“对了,紫气没有留下来,好像是因为被我吸收了,那么去哪里了呢?难道是炼体了?”林小末激动得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倒是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把手里的衣服裤子扔到一边,重新盘腿而坐起来。

这次闭目感受,林小末不再单纯地去感受身体里的紫气,而是去感受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微妙的不同。

最开始只有腿上伤口的疼痛,渐渐的,好像头上也有点痛感,“难不成我从大方石上摔下去了?林小末疑惑地想着。

渐渐的,林小末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只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发出的心跳声,在闭上眼睛的这个黑暗中,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枯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末已经陶醉在了这片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的黑暗之中,突然某一瞬间,林小末仿佛看到了三个闪烁的亮点,像三颗星星,很是眼熟。

林小末心里一惊,险些睁开眼睛,三个闪烁的亮点是那样熟悉,让他马上就想起了梦中那段漫长的追寻。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林小末不由得生出这样的念头。

幻觉这个词,林小末也是从二姐三哥的故事里听到的,故事中一些练功走火入魔的大魔头,就是因为出现了幻觉,把亲朋好友当成敌人,胡乱杀人,最后被魔念占据,成为冷酷无情、嗜血成性的大魔头。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平复刚才的状态,慢慢的,林小末仿佛又看见了那三个闪烁的亮点。

这次林小末没有惊讶,而是继续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缓缓地将注意力移到这三个闪烁的亮点上。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林小末终于能够稳稳的感受到这三个闪烁的亮点,竟然是在自己身体里,而且分散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头部、胸口和肚脐,三个亮点在这三个地方闪烁着交相辉映。

“这是怎么回事?”闭着眼睛琢磨了好一阵,林小末还是没有琢磨出来这是什么,决定去问林生文,顺便把晕倒的事问一问,身上这些伤口这么痛,也要问一下。

想到就做,林小末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好像自己还是能感受到三个闪烁的亮点,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才六岁多字都没学全的林小末来说,很难形容。

“倒是没有闭上眼睛时那么明显,还是赶紧去找小文老师吧。”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一个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还是会疼得林小末龇牙咧嘴。

一切收拾完毕,穿好鞋子,无视掉肚子因为饥饿发出的“咕咕”声,林小末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出。

没曾想门外有一人背对门而立,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看着眼前高大的梧桐树,这人显然是在等林小末,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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