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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城市雪脏

该是下傍晚的时候吧,吵吵闹闹的声音总算稀落下来。乡下人就是这个样,鼓了半年的怒气,经不住上边人三敲。你说你一大伙人开着十几辆小手扶,自以为挺雄壮的来市里告状,可人家一个有头有脸的往前面一站,三问二问就都傻了眼,人家说你告谁?有证据吗?你知道政策怎么说吗?你逐级反映过吗?你知道这是法律第几条吗?你知道你们这样聚众合法吗?知道啥呢?乡下人委屈了就想找个地方说说,可是一说二说说出个事体来了。乡下人吼几嗓子出了怨气,终究没有断出个丝缕来,就又互相吆喝着打堆儿回返了。七婶没有回去,不是她不愿跟大伙儿摸黑路,是她觉得就这样回了太破费,不合算。你想想,这么一大伙人来市里要吃要喝要盘缠,别的不说,光那手扶机修理保养费,来回柴油费就得不少,家家凑份子,卖鸡卖鸭卖黄豆整几个现钱交给管事的,由管事的一个人统盘掌握。村里的人上访告状好几次了,每次筹的钱都一个不剩。大家伙都心里有数,准是管事的吃了漏子。可是总不能再返过头来告管事的吧!他也是为大家的事才出头露面的呀!惹是把他扳倒了,今后谁还敢出面主事呢?七婶每交一次份子钱都会心疼一次,可又不能不交,万一告状赢了,上面给了子丑寅卯的说法,自己怎能去白享好处呢?乡下人很讲究凭良心的,有一份付出,拿一份收获,无功不受禄。其实这一次七婶都不想来了。农民负担是重了些,合理的收费有个红本子,额外的收费只发白条子。烟囱要收污染费,水井要收资源费,费用多得七婶讲不清,也不想记。可是上面有上面的难处,国家有国家的难处,你看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楼群里住的,不吃老百姓又吃谁呢?七婶想起了一个下乡蹲点的干部在乡场上一段激昂的演说,什么叫干群关系,干群关系就是鱼水关系。干部是鱼,老百姓是水。七婶想,说得对呀!是鱼都得喝水,鱼不喝水,靠什么活呢?还能喝泥吗?这种想法使得七婶第一次跟大伙告状都觉得心里不踏实,仿佛对不住谁似的。这一次大伙儿都还在七嘴八舌地和市里出面的领导理论的时候,七婶就悄悄地溜了。

七婶知道,这一次准又是白来,花了冤枉钱办不成事,乡里人活得窝气,还是趁着机会去看看女儿吧,也不枉来一趟。

七婶刚拐出市委大院,就见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细雨般的微雪,薄薄的、轻轻的,蝉翼般若有若无。七婶的女儿霞妹在这座城市的医学院读书,已是大四,明年就该毕业了。女儿是七婶掌上明珠,心中的希望。有这希望支撑着,七婶什么苦都能吃得住,咽得下。女儿说毕业想留城,七婶就拼命攒钱,喂两头牛三头猪,又拉扯了四只小羊,卖了粮食一分钱不敢乱花,花一个少一个,啥时候才能攒够一万元呢?女儿说,留城至少得花这个数。七婶不是那种碗里吃肉,嘴里骂娘蛮不讲理的刁民,要不是供应女儿上大学花费,毕业了留城积攒钱,七婶不会在乎多收几个,算来算去还比过去强,多收个三五斗又咋样,总不能只进不出吧!七婶想,等女儿工作安排好了,大大小小的债还清了。上面要收几个就给几个,剩余的能糊住嘴就行,再也不跟着大家凑份子上访告状了。

女儿霞妹的医学院离市中心很远,中间隔着一条河。一天没吃东西,加上又在市政府大院站了那么久,七婶又累又饿,此时正站在路边等候一辆去渡口的公共汽车。

天渐渐地变黑,雪越下越大,早先细雨般的微雪现在变得大如掌,大如席,像搅动翻飞的花,像翩跹起舞的蝶。“我的老天爷”!七婶由不得就想起了那十几辆装满乡亲乡邻的手扶拖拉机,天黑路滑,雪这样的大,他们也不知此刻开到了哪里?“伸着头,张着嘴,前头冒黑烟,后头淌黑水,开车的都是冒失鬼”前些年还挺神的手扶机眼下就成了这模样,可毕竟是乡下人少不了的好帮手啊!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就没法收拾了。老天爷,你可千万别再下了!七婶眯着眼望着雪空,心里一阵阵扯疼。

一辆公共汽车披着白袍似的雪絮过来了,等车的人立刻炸了窝似的往上挤。七婶终究没能挤过那些长毛男人和短毛女人,随着一声“嘎吱”的关门,孤零零地被丢在了孤兀的站牌下。那一刻,周围的雪似乎飘飞的更紧,空气中充满了簌簌的响声,大地全白了。白雪覆盖了城市的楼顶,覆盖了道边的团松。后来的雪花覆盖前面的雪花,最早落下的雪絮已经变成了水。泥水渗和,脚底下粘胶胶的不利落。七婶就站在泥水中静静等候许久,依旧不见一辆公共汽车,偶尔有一辆中巴晃悠过来,也仿佛被寒冷冻僵了嘴巴似的不肯开门。根据夏天来城里看女儿的习惯,七婶知道,差不多鸡上宿的时候,还有最后一班车。可是冬天又下雪,七婶对时间的把握,已是心中没了数。更何况,再晚了渡口的船也不开了,还有这漫天的大雪。想到这些,七婶不肯再等了。她算了算自己兜里的钱,还能挤出一些,就咬着牙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三轮车摆了摆手。

车手是个女的,跛了半条腿。七婶一眼看到车手那冻紫的脸蛋和双手,便心生疼惜,说,干点别的什么也比干这个稳当!

“福利厂倒闭了,自讨个门路活下去,哪还顾了什么稳当不稳当!”车手哈着热气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七婶坐在帆布篷里看着车手费劲费神的模样,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过去老电影片子里的地主老财资本家什么的,忍不住伸手从自己拎了一天的布袋里掏出两只咸鸭蛋,递了过去。

“吃吧!煮熟了带给俺闺女的,味道好着呢!”

“从乡下来?”

“一百多里呢,绵羊湖!”

“绵羊湖,这名字好,全是养绵羊的?”

“哪能呢?牛马鸡鸭都养,也种小麦花生水稻。听名不听声,也就是土里扒土里做混个肚子饱。不如城里人好啊,工人大哥农民二哥,谁不想朝城里跑呢?”

“唉,你那是驴年马月的旧皇历了。现在是农民大哥,工人二哥,再怎么闹,农民有地种,有粮吃,工人不行,厂子一倒闭,工人一下岗,就只好大眼瞪小眼了。”风雪越来越大,刺在脸上像无数锋利的小针。车夫只顾说话,一不留神,“吱”地一声滑进了道旁的一个电话亭边。七婶被甩出了车篷,倒在路边的下水道盖旁。这儿已是远离市中心,车辆稀少,难得见行人。浑身疼痛的七婶好不容易撑着爬起来,脖子里袖筒里,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都塞满了雪。七婶忙乱地拍完雪屑,才发现车手正在离三轮车不远的阴沟边上呻吟。城市的边缘,修建的设施很不规范。下水道成段没有封盖,封盖的水泥板也成段地被人掀起。若不是掀起的水泥板堵住了下滑的去路。车手现在准是泡在阴沟里无疑了。七婶抚摸着疼痛的双腿,蹒跚地走过去拉了车手一把。她没有动,圆圆的毛线帽摔得老远,有一蓬松散的乌发顺肩而泻。朦胧的雪光中,七婶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个跛足女人竟像女儿霞妹一样年轻。七婶的心口又忽啦啦地刺疼了几下,便紧紧拉住那年轻的手呼喊:“你没有事吧!你醒醒!”

车手没有事,她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吓懵了。稍显严重的是蹭破了手后掌上的一块皮,有些许鲜血滴在了雪地上。不过,沙沙做响的飞雪很快便将那几滴微不足道的血迹迅速掩盖得不留一丝痕迹。

车手虽然腿有残疾,但上身发育正常,透出几分劳动者的健壮。七婶费了很大劲终没能将她搬弄到车上。正在着急间,突然看见电话亭边有个粗大的人影在扭动。七婶几步走过去,拍了拍那铁皮亭。嘭嘭的响声中,那粗大的人影化一为二,高大的壮汉胸前斜出一个娇小的女人,通红的毛线绒帽,红羊绒大衣。七婶看不清长毛绒线帽下的脸蛋,因此也辨不清女人的年龄。

“帮个忙好吗?”七婶靠了过去,“这儿有个人摔倒了!”寒风和飞雪很快把七婶的声音旋跑了。电话亭边的两个人影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又重合二为一。小羊绒衣在壮汉的怀里火蛇一样的扭动,有叭叭的声音像鱼儿喋水似的连响。七婶觉得很晦气,忍不住就啐了一口,返回去一股猛劲把车手拉起来倚在肩上,一步一趋地上了机动三轮车座,“能行不?”“能行!”车主答应得利落。七婶终究不能放心,就在后面双手推着跑了一程,才在车手的再三催促下爬上了三轮。

雪已经很厚了,天完全黑下来。雪天的黑夜并不十分黑,四下里一片混沌。车手说,这鬼天气渡船一定不开了,今儿过不了河,是我耽搁了你,我看今晚你就在我姨家住一宿吧!这怎么行!这太麻烦你了,七婶忍不住推让。

“不行又怎么办?渡口处有一家小旅馆,一夜收二三十块。看你也不像有钱的主儿,有钱人从不坐我们这样的‘拐的’!”

“啥叫‘拐的’!”七婶并不明白。

“坐小汽车的叫‘打的’,残疾人开的三轮,那些没德性的人就起个名字叫‘拐’的呗!车主说着说着就拐了弯,三轮车拐进了河堤下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稀稀落落的有几处砖瓦房,在一个木栅栏的小院旁,车主高声喊了起来。”

“美娟,这大雪天,你不要命了!”开门的是个瘦高个子女人,五十来岁,一副精干模样。

“就是要命,才得挣钱的,俺姨,看我给你带个亲戚来!”叫美娟的车主扬手指了指七婶。三轮车的帆布篷早已变成了雪垛了,车里也堆满了积雪。七婶双脚早已麻木,不停地做着下车的准备活动。美娟的姨扶下美娟,又折回头扶七婶。借着正屋里射过来的灯亮,七婶才看清自己浑身的泥斑,那一跤摔得不清,浑身上下渍满了下水道旁的泥痕。美娟说自己一身臊臭味,嚷叫着让老姨弄盆热水来擦擦。

美娟姨的房子很粗陋,还不如七婶乡下的房子坚固整齐。美娟说,姨一家都是渔民,迫不得已才搭建这个简易住房,从水鸭子变成旱鸭子的。美娟姨笑着解释,什么水鸭子旱鸭子,把亲戚弄迷糊了。说白了吧,咱们祖祖辈辈多少代都是渔民,代代都靠打渔为生,可到咱这一代上,河水变黑了变臭了,鱼虾都绝了种,河里打不到鱼了。老头子把渔船改成货船,带儿子跑运输去了。盖了这房子,丢下我和女儿在岸上过日子。

“那也好!跑运输赚大钱,反正比种田扒地强。”七婶想起村干部那些耀武扬威的运输大卡车,眼中突然流露出几分对美娟姨的羡慕。

“也不好呢!生意冷清得很,火车汽车又方便又快,用船的不多,关卡又多,阎王小鬼一起要,雁过拔毛,钱没赚几个,挨冻受饿病倒是生了几场。一个丫头在纺织厂买了个工,上个月厂子关门,老板走人,一个工资没拿到,这几天,只好每日到餐馆里去找点事做,唉!我在家里也不愿甘吃白饭,每天不住气地结网。”

“俺姨,河里早都没有鱼了,你还黑眯着眼结网卖给谁!”美娟洗完了伸着头凑过来说话。“有人活着,就得有鱼活着,我就不信河里会永远没有鱼!”“吁唏!俺姨就像鱼姥姥,还挺坚定呢!你瞧那大烟囱冒不断的黑烟,看看那半死不活厂子里流出来的黑水,再看看河里边那堆积的小山包一样的杂物,你就知道鱼还会不会有了。”美娟做个鬼脸,轻轻甩了甩一肩的乌发,打了个呵欠,小声说了句“睡觉!”就在这时,门响了,一股袭人的寒风伴随着个绵白的身影从门缝里挤进来。“珠珠,今儿个怎么做得这么晚?”美娟姨望着眼前的雪人,吃惊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加了一个班,误了车!”叫珠珠的女孩子不停地跺脚,拍去身上的雪团,连眼睫毛都琼装玉裹地晶莹着。屋里的热气迅速地将她身上的雪花化成水滴,不大一会儿,脚下就湿漉漉的一片了。最后一片残雪消尽,首先映进七婶眼帘的,是珠珠那一身鲜艳如火的大红羊绒衣,还有那顶圆圆的红绒线帽。真不愧是船上长大的渔家女子。修长匀称的身材,灼灼有神的杏核亮眼,那模样水嫩鲜灵,那肌肤白里透红细皮薄肉。七婶看呆了,心里着实疼爱得不行。珠珠擦净了雪水,脱去了外面的羊绒衣,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把药丸放在条桌上说,“妈,这是俺爸要的药,我在批发店拿的,便宜多了,连吃两剂还要再拿。这是这几天的工钱,先给你伍拾块买米面吧!”珠珠弯腰脱去半湿的高筒皮靴,不经意间发现了暗影里坐在床头的七婶,立刻写满一脸的疑惑。珠珠妈连忙说,是你美娟姐带来的,多亏你这个大姨救了你美娟姐,不然,非冻毁在路上不行!珠珠听妈这么一说,仿佛突然被什么咬了一口,盯着七婶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一个急转身朝里屋跑去,再也没有出来。“别管她,小孩子家都这样,神出鬼没的!”珠珠妈边说边收拾珠珠扔下来的外衣鞋子帽子药片什么的,之后就上床和七婶打起了通腿。

两个老女人打通腿睡觉,彼此很暖和,不久,就传出了珠珠妈时轻时重的鼾声。疲乏了一天的七婶,照例该睡得很香了,可是新换了地方,七婶一点也不习惯,眼皮又涩又重,心却清醒着。那顶圆圆的小红帽老在眼前飘呀飘。一个多好的女孩子,却要那样可惜了。世道变了,城里人的生活咋就变成这样子了呢?十几辆小手扶机不知道落脚到哪里?千万别出个事,只要不出事,日子还能从头过,家里肯定也落雪了,麦盖三床被,枕着馒头睡,负担再重,摊派的再多,大头还得种地人落着,只要丰收了,啥样的关口也能挺过去。乡下的雪好,又细又白又轻又软,飘过来落下去,攥一把吞下肚,甘甜清凉,跟吃个雪糕没啥两样的。城里的雪不行,城里的雪是毒气变成的,这话是珠珠妈亲口说的。乡下的雪化成水,清澈爽净,养人养鱼养庄稼;城里不行,城里的雪化成水是黑的,又黑又臭。把人都闹腾得有了怪病,就像珠珠的爸。想来想去,七婶倒生出了几分乡下人从没有过的自豪和惬意。有尖利的风从屋檐间吹过,七婶想,雪一定是还在下,下就下吧,明天一大早过了河,就可以见到女儿霞妹了。煮的咸鸭蛋又送了十几个给珠珠妈,剩下的不多了。好在贴身口袋里还有钱,留钱给霞妹,让女儿挑爱吃的买吧,对了还要和女儿商议一个重要的决定:毕业了最好不要留城!不是七婶攒不够一万元活动费,为了这一万元,七婶扳着手指头精打细算,不盖新房,不添新衣,不买大的农机具,还不是为了女儿留城。可是这一夜,七婶突然更改了主意。她能料到,女儿肯定想不通,想不通也不要紧,七婶只想告诉女儿一句最简单的理由:城市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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