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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被俘

如果不计算“军医院”里的伤兵和辎重队里的挑夫,杨围子的战斗兵员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由85师255团把守的村北和村东是主要的作战方向,各类防御体系比较完备,而村子西部的14军军部原本属于“后方”,只设置了内线阵地却没有外线阵地。可谁知道中野4纵在攻占沈庄之后竟然一直把坑道挖了过来,愣是把这“后方”变成了“前方”。无奈之下,军部的一帮人只好匆忙上阵、守住寨墙和解放军打来打去。

打到11日下午的两点来钟,255团的外线工事已经全部丢失,而军部这边的兵力也已是损失近半。但因为杨围子的面积实在太小,所以剩下的这些人马守在村落里不仅依然能够进行防御,甚至还可以寻找机会实施反击、组织突围。

当时,位于杨围子北面和西面的是解放军中野4纵、东面是9纵、东南面是11纵,只有南面一两公里远的杨文学村(又称前杨家、小杨家、杨文学家)还被第10军的部队控制着,因此这个方向也就成了14军突围的唯一途径。但这条通道却遭到了西南和东南两侧解放军阵地的猛烈夹击,必须在强有力的掩护之下才有可能冲得过去。

负责组织突围的是14军的代理参谋长詹璧陶中校。

说起来,14军的参谋长原本应该是梁岱少将。但梁参谋长在前些天的浍河南岸战斗中被解放军俘虏过,虽然很快就被释放了,但终究还是有点“叛变投敌”的嫌疑,没被军法处抓走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更不可能立刻官复原职。代理军长谷炳奎于是就把第10师的参谋长詹璧陶提拔起来,让他代理梁岱的职务。詹璧陶是谷炳奎的湖南老乡,黄埔13期生,当时才三十出头,以中校的资历跃升为军一级的参谋长实在是非常破格,所以詹小弟的心里万分感激谷大哥的知遇之恩,他亲自带队冲杀在第一线,非要把军长大人送出险境不可。

詹参谋长的策略是用主动进攻的办法压制住西南侧阵地上的解放军,并借此掩护突围人员从南面冲出去。

这个策略并不容易实施。杨围子西南方向的解放军是中野4纵13旅38团(即后来的13军38师113团,现已改为武警部队),这支队伍的防守能力特别强,有个号称“钢铁营”的第一营,营长是特级战斗英雄张英才。

头一天,人家第10军在坦克战车的帮助下都没能够啃动38团的阵地,现在仅凭着14军的这么一点力量去进行攻击,简直是自讨苦吃。但詹璧陶却不管这一套,他发起的只是“佯攻”,但求声势不求结果,所以每一轮冲锋都搞得大张旗鼓,煞有其事。

南边的杨文学村里驻扎着国军第10军的75师,还有个美式榴弹炮团。那75师原本是整编第11师的75旅,其实就是18军的老部队,所以他们的弹药比较充足、炮兵的技术也很不错,依然保持着“土木系”的气派。“佯攻”开始的时候,杨围子这边一发信号,杨文学那边就“哐哐哐”地打炮,14军立刻冒着炮火往上冲,冲到对面阵地跟前乱搞一通之后又往回跑,75师的炮兵再接着“哐哐哐”地打十几炮……而就在西边这番猛折腾的同时,突围的小分队就趁机悄悄地向南边“偷渡”了。

每一轮“偷渡”的人数都不能太多,突围的人员在事先经过了选择。第一批被抬出去的是身负重伤的第10师师长张用斌,第二批逃跑的是代军长谷炳奎等人,蔡智诚和詹璧陶一起被安排在第四批。只可惜,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正所谓事不过三,就在詹参谋长依样画葫芦地组织第三轮进攻的时候,解放军突然发起了反冲锋——这也难怪,当时杨围子的国民党军在各个方向上都处于守势,惟独这个西南角却接二连三地大举出击,这就难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下午4点多钟,中野4纵把10旅28团(今13军37师109团)从北面调到了西面,而9纵27旅79团(今空降兵15军45师133团)则从东南角向西穿插突进,一举切断了杨围子南边的通道。

经过先前的几次折腾,詹璧陶的人马已经损失惨重,而解放军的力量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此消彼涨,胜负立判,国民党兵的“佯攻”立刻被解放军的反击冲得七零八落,不但“偷渡”的小分队没能够跑出去,就连出击的阵地也丢掉了。一帮人只好退回到杨围子的中心地带,准备和对方打堑壕战。

一看见解放军的反击,蔡智诚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突围的机会了。不过,彭晋贤先生却依然对前途充满了希望。他的双手拎满了大包小包,身上还披着一件又肥又大的羊皮袄,每隔几分钟就催问一遍:“蔡长官,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应该轮到我们了吧……”

小蔡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这位迂腐的教书先生解释局势的凶险,只好劝他把手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丢掉算了。但彭老师却坚决不肯答应,他反复强调包裹里的破树皮和烂树根全都是了不起的宝贝,是他和学生们的田野调查成果,意义重大、价值非凡,与国计民生有着密切的关系……蔡智诚被这老夫子聒噪得无可奈何,只好想办法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让他和他的宝贝能够躲过即将爆发的战斗。

杨围子的南部有一块面积不大的洼地,这里丢弃着一些没有弹药的大炮和没有汽油的卡车,炮车的轮胎和车厢上的木板早就被士兵们拆去当燃料了,只留下几堆光秃秃的铁架子还在雪地里趴着。按照蔡智诚的估计,如果攻守双方在内线争夺村落,这里是唯一有可能不会发生激烈枪战的地方。因此,他在那些废铁之间给彭晋贤弄了个隐蔽部,并再三叮嘱他不要随便跑出来。

“蔡长官,你千万不要把我丢下不管啊……”,彭老头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不会的,到了突围的时候,我一定先来喊你”,蔡智诚一面随口敷衍着,一面朝255团走去。

走到军医院的附近,看见几个士兵正把85师代理师长吴宗远抬了过来。吴师长在沈庄战斗中负了重伤,他原本是被安排在第三批突围的,现在“偷渡”不成,只好又被送回到医院。

救护站里的男医生和女护士纷纷跑上前去迎接师长大人。但就在这个时候,村子外面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雷声”。

那“雷声”最初是从杨围子的东边传来的。刚开始的时候,蔡智诚还以为是解放军在爆破什么工事。但很快,北边和西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天空中随即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炸药包。那些被油毡包裹着的像磨盘一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跃入苍穹,带着火焰和浓烟,飞舞着、翻滚着、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轨迹,然后又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脑地砸向了已经被炮火摧毁成废墟的国民党阵地……

炸药包炮!

几乎完全是出于本能,蔡智诚立刻纵身跃入了附近的一个弹坑。而与此同时,剧烈的爆炸就发生了。

冲击波肆虐着大地,先前被重迫击炮掘出的巨大弹坑在一连串的爆炸之下仿佛变成了赌桌上不停摇晃的小小骰盅。坑里的一切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地面变形了,地表的土层被炸药的强力推动着,如同波浪一样的上下起伏。坑壁相继崩塌,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地震的挤压之下居然能从泥土里弹射出来,迸得老高,砸得人头破血流……蔡智诚的眉骨裂了、牙齿掉了,但他这时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在弹坑里不知被掀翻了多少回,但每次摔倒之后却又立刻挣扎着爬了起来——“遇到炸药包炮,一定要蹲着,千万不能卧倒。”何玉林的警告一直回响在脑海,蔡智诚拼命地提醒自己:“不能卧倒,不要摔倒,不能让冲击波震坏了内脏,更不要被泥土活埋了。”

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人就像是潜入了深水之中,耳膜里只剩下“呜呜——咕咕”的杂音。视线也变得模糊,四周围混沌一片,天地间充斥着一团棕红,分不清哪些是弥漫的尘土,哪些是爆炸的烈焰。呼吸十分困难,空气似乎全都被烧光了,被挤走了,努力地张开嘴,随着每一次喘气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那些炙热的TNT烟雾在喉管之中、在肺叶之间灼烫着,火辣辣的,就好像要在人的胸膛里再一次爆炸一样。蔡智诚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困在了一只棕色的瓶子里,瓶子外面是血红色的炼狱,而炼狱的风暴正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瓶壁,要把他的生命从这脆弱的藏身之所里拖拽出来,抛入莫名的深渊中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荡的大地终于平静了。

蔡智诚揉揉眼睛,抹去脸上的血迹和泥土。他的四肢俱全、五官完好,但两只手掌却肿胀得很厉害,帽子飞了,鞋子掉了,衣服敞开着,裤管只剩下了半截,原先挎在肩上的公文包也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他艰难地爬出弹坑,刚一迈步就觉得双腿发软,头晕恶心,浑身一个劲地发抖,于是只好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杨围子村被炸平了。寨墙完全坍塌,碉堡支离破碎,各种建筑荡然无存,阵地上的鹿被冲击波掀到了远远的角落里。军医院不见了,那些充当救治所的壕沟被泥土掩埋着,只在个别地方露出了伤员的脚。几个医官木然地守在“病床”的旁边,他们的任何举动都已经无济于事。战壕内满是尸体,一摞一摞地叠成一堆,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从废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这些人的外表都没有血迹,显然全是被冲击波震死的。地面上一片狼藉,积雪被融化了,冻土被炸得蓬松,一条冬眠中的蛇居然也被震出了地面,十分怪异地躺在残砖碎石之间。原先的弹坑被填平了,新的爆炸痕迹又重新布满了周围,有的黝黑、有的焦黄。那些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断裂的木片和残破的军服,甚至还夹带着没有爆炸的炸药包。

1948年12月11日下午4点40分,围攻杨围子的中野部队各自组织了30架以上的“飞雷发射筒”。如果以每筒打三轮,每个“飞雷”装药二十公斤计算(这是当时的标准做法),六个主攻团在二十分钟之内至少向面积不过一万平米的杨围子内线阵地抛射了上万公斤的炸药——这也就是国民党兵所称的“没良心炮”。

显然,“没良心”的称谓是带有抱怨情绪的。但按照蔡智诚的说法,他们反感的倒不是“飞雷炮”的惊人效果,而是不满于这种武器的战场使用方式。

发明“飞雷”的当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但这种“大炮”的设计思路其实是和近代武器的发展原则相违背的。因为,第一,炸药包炮的射程很小、精度很差、使用寿命很短、操作的安全性也很不可靠,无法成为固定有效的打击手段;第二,这种武器的爆破方式非常原始,弹药消耗量极大,作战效能并不合理;第三,实施“飞雷”攻击的时候,大量的炸药包都堆积在发射阵地上,一旦遇到敌方的炮火逆袭就没有生存的可能,战场风险太大。因此,如果反过来看,使用“飞雷炮”就需要具备相当多的前提条件。首先,本方的军需物资必须十分充沛,可以不考虑弹药的消耗量。而且,本方的兵力和时间也必须十分充足,可以把军事工事推进到距敌一百米以内,并建立起安全的发射场;其次,敌方的阵地必须被围困在一个狭小的区域之内,目标固定而且集中,并且敌方必须不仅无法使用炮兵进行反击、同时也必须没有能力进行步兵逆袭……

这场“没良心炮”对蔡智诚的肉体伤害其实并不大,但却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种阴冷的感觉一直积压在他的心头,从而也就困扰了他后来的人生道路。

爆炸刚刚平息,解放军就冲进了村子。

在蔡智诚的印象中,西面的防线最先被解放军突破。当时他正趴在地上吐得晕头转向,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队解放军,全是从14军军部那边冲过来的。几个小兵比比划划地说了些什么,蔡智诚一点听也不清。而人家大概觉得这小子满脸鼻涕眼泪,既没有武器也没有战斗力,并且还又聋又傻的不像是个当官的材料,于是就接着朝东边跑去了。那时候,255团的阵地上还有人在进行抵抗。蔡智诚虽然听不见枪炮的声音,却可以看见爆炸的闪光和子弹打在泥土上溅起的尘烟。

西边被占领了,东边和北边正在交火,如果不想送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当俘虏。蔡智诚忽然想起应该把自己的证件、手表、钞票和金条赶紧都埋进土里,因为这些东西是会暴露军官身份的。而在当时,国民党的宣传是解放军只优待贫苦的士兵,抓住军官统统砍头,把脑袋插在木棍上,就像处理张辉瓒一样。

伸手在衣兜里一阵乱摸,七掏八掏地就发现了一张《福尔摩斯》的图书借记卡,上面还盖着宿县职校的大印。那本小说早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这张小纸片却鬼使神差地被揣进了口袋里。这东西突然给了蔡智诚一个绝妙的启发——早在豫东战役的初期,他就听说解放军对学生的态度十分宽容,不仅不杀不关不刁难,而且还允许他们穿越封锁线到国统区去。现在,如果自己可以装成学生和彭晋贤老师混在一起,说不定就能够打着田野调查的旗号溜之大吉!

可是,当蔡智诚回到那片洼地的时候,却发现彭晋贤先生已经死了。他侧卧在一辆卡车的旁边,裤子掉了,大衣飞了,脑袋上有个大洞。很显然,这老头终究还是忍不住从隐蔽的地方跑了出来,结果就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一头撞到了汽车的铁架子上……事已至此,蔡智诚只好独自伪装下去。他脱掉身上的军服,换上彭先生的羊皮袄,然后就坐在地上等候收容。从现在开始,他准备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按照何玉林说的那样,“想尽办法活下去”。

1948年12月11日的下午6时许,杨围子战斗终于结束了。

12月12日中午,蔡智诚在战场东北十来公里远的忠义集接受解放军的审查。这里是中野9纵的一个转运站,杨围子战斗后,被俘虏的国民党官兵全都交给9纵进行处理,蔡智诚也就和大家一起被押送到了这个地方。

“忠义集”这个地名今天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带如今属于宿州市的桥区,位置大概在蕲县镇的白庵村附近。但事实上,忠义集过去是浍河南岸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古镇,秦代以前叫大泽,当年曾经有人在这里乱喊“大楚兴,陈胜王”,结果招来了楚霸王项羽;汉代以后改叫蕲城,刘邦讨伐淮南王英布的时候把这里当作了大本营。淮海战役期间,第10军和14军在浍河两岸与中野部队激烈交火(熊绶春就是因为在这一带吃了败仗被撤职的),双方打过来打过去,没过几天就把忠义集打平了。蔡智诚在这里的时候,集镇上连一栋完好的建筑也没有,老百姓也全都跑光了,从前线下来的俘虏和伤兵只好睡在废墟上。

说到伤兵,战斗结束过后,战场上双方的负伤人员自然全都要往下抬。但两者之间的待遇却是不可能一样的。解放军的伤员送到忠义集以后要进行分选,受轻伤的留下来,重伤号则经过紧急处置之后再转送到后方的大医院去。而对国民党的伤兵则不必这么麻烦,来到忠义集就算是到了站。

战败方的伤兵通常都不敢哭,缺胳膊断腿的都咬牙忍着,实在熬不过了就破口大骂,骂长官、骂部队或者骂国民党******。这一方面是因为心里确实有怨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怕由于受伤被解放军给枪毙了。当然也有一些伤兵显得啥也不在乎,他们或者一个劲地呕吐,或者从早到晚地不吃不喝只睡觉。蔡智诚还看见一个家伙坐在地上猛摇头,卡住他的脖子都停不下来,这些人的脑袋都被震坏了。

寒冬腊月,躺在露天里的伤兵特别容易死掉。死掉了就埋,当时忠义集的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墓,里面大多是国民党的兵。

11号的晚上,蔡智诚是和俘虏兵呆在一起的。从其他人的口中,他得知14军的前任参谋长梁岱举手投降,代理参谋长詹璧陶受伤被俘,85师代理师长吴宗远和254、255团的两个团长都被解放军活捉,而熊绶春则已经阵亡了。

说起来,熊绶春临死的时候只是个被撤职查办的罪人。但是当他死掉以后,国共双方好像立刻就忽视了这个情节,大家全都煞有其事把他当作大权在握的14军军长。这一边说他即将醒悟,正准备和参谋长一起领导起义,那一边说他英勇神武意志坚定,决定追授他为陆军上将。这么看来,老熊这个人带兵打仗的水平虽然很一般,但最后的阵亡却是够漂亮够有趣的。

不过,蔡智诚中校却不会觉得这些事情里面会有什么趣味。当时,他穿着彭晋贤先生的大衣,混在一帮军服中间冒充“披着羊皮的狼”,正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接受解放军的审查呢。

关于熊绶春死亡的原因,目前有多种说法。

其一是解放军方面的记载,认为他是被击毙的。自称击毙他的部队也不少,个个说得有名有姓,而且时间越长,冒出来的功臣也就越多,让人莫衷一是。但不管怎么样,“击毙熊绶春”这样的事迹肯定是要记大功的,至少在1950年以前,能够在军功簿上明确记录这项功劳的人物只有两个,一位是4纵10旅28团5连的副班长杨传任,一位是13旅38团1营的营长张英才。

第二种说法则来自国民党,主张熊军长是自杀的。并且他用的是什么枪,打得是什么部位,讲得有鼻子有眼,可就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采取的自裁行动。不过,有个人却知道熊绶春的死亡时间,那就是14军的参谋长梁岱。梁参谋长当时也是个被撤职查办的倒霉蛋,所以和熊绶春住在同一个地洞里,按照他的说法,熊军长是在解放军进行炮击的时候突然跑了出去,然后就被炮弹给炸死了……梁岱少将愿意这么讲,自然有他的理由。只是这样却让熊绶春显得有点蠢,好像这位黄埔军校的熊中将和宿县职校的彭先生是同一个水平,都不懂得如何躲炸弹似的。而且他也没有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跟着军部一起突围?

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种观点,说熊绶春和梁岱两人当时正准备组织起义,连计划都拟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命令……这其实并不大可能。熊绶春是江西人,梁岱则是粤军出身,他们到第14军任职的时间都不长,不像谷炳奎等人是从当连长时就从这支部队混起的。所以,别说是熊、梁两人已经被撤职,即便是他们正掌权的时候也很难把这帮尽是湖南人、贵州人的队伍带出去搞起义。

如果按照马甲我的推测,熊、梁二人不参加军部的突围或许是故意的。只不过梁岱留下来是打算投降,而熊绶春却是准备等死。至于熊绶春是被炮弹炸死的、长枪打死的,还是用左轮自尽的,谁也说不清楚。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把老熊的尸体刨出来看一下。但这个办法却已经行不通,上个世纪50年代,江淮地区大搞防治血吸虫,到处都在进行挖新坑填旧坑的“送瘟神”运动,结果邱清泉的坟墓被挖成了池塘,熊绶春的坟墓干脆不见了踪影。所以,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正好可以随便我们大家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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