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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祁连山谷

冷!冰……冷!我迷迷糊糊中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气。我是死了吗?我缓缓的睁开眼睛,阳光像白剑一下刺向眼眸……我一下子清醒起来,连疼都忘了,挣扎着爬了起来。接着一阵咳……

看着眼前的悬崖,我脑里能想起的,只有从马上跌落的那一刻。一只飞鸟像是受到了惊吓,发出一声“哇”的声音猛的飞起,在山谷中久久回荡。我抬头望着山顶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记忆像是被阳光暖醒一样,拥了上来……

7月的山丹马场,天空干净的有世上最美的那一抹蓝,金灿灿的油菜花上蝶飞蜂舞,不远处的祁连山像女神一样在冰雪与白云缭绕中舞出它绵延的身段。算起来,这个马场也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它的存在就像它的创始人一样,是个奇迹。根据历史记载,公元前121年,西汉冠军候骠骑将军霍去病就已经在这里培育战马了。这位年轻的将军大战匈奴的事情,就像他的死一样,引发了世人的各种猜测与臆想。

我骑的是一匹比较年轻的纯种的山丹马。听说纯种的山丹马天生就会一种对侧步,走的快又稳。对侧步在马术里的也叫“走马”。一般好的走马,它能保持着匀速长时间快走,而山丹马还具有惊人的耐力,可以说是马界的明星。在我正觉得走的有点远想返回时,马不知哪来的高兴劲,开始放蹄奔跑起来。它跑的飞快、长鬃飞扬,马场的围栏居然被它一跃而过,要是在室里马场还真有种逐日追风的感觉。但,那个这时候,只有一种感觉:慌乱。我连忙想收住奔马,但和它较量了几回,完全控制不住它。

马,这种动物,有个性又敏感。传言它还有选主人的标准,它看不上眼的人,还会去故意为难骑手。娘的蛋,难道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它觉得我没有魄力当它主人?但,它的这种行为,又像是受到了惊吓,据说惊马像着了魔一样,会跑到根本不会停下了。我又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去安抚马,让它放轻松,但全是白搭。

它一路狂奔,我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到了祁连山的何处。不知不觉我们到了一处山崖边,它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不由心中暗喜,放下心来。心想道,算是个懂事的好家伙,还知道安危。就在我准备下马的同瞬间,马突然把前蹄高抬,仰天长嘶了起来,我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一下子失去重心整个人往悬崖下滚了下去……,直到刚才被刺骨的寒气冷醒。

我冷静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望着脚下的雪地。这也是正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这个季节,山谷下居然有小范围的积雪,虽然摔的浑身骨头疼,手掌也被什么割破了,但是好歹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想要徒手爬上这悬崖根本不可能,我摸出手机求救,然后彻底的傻眼了,破手机居然黑屏了。难道要与世隔绝,独自在谷底生活几十年?卧槽,以我野外生存能力,估计十天都难。

突然,我看到一个杂乱的树藤后面像是有个山洞。在印象里曾去一个山洞,没想到山洞居然能通往另一个乡村。直到现在,仍觉得山洞里有奇迹。我带着好奇与后怕悄悄的走到了洞口,往里看了一眼,洞里面透出一股比外面更大的寒气,我的毫毛都坚起来。我对的洞口喊了二声:“谁?”,然而回过来的依然只是自己那有些发抖的声音。

我从包里翻出旅行必备品-打火机,这应该算是唯一有杀伤力的武器了,于是轻轻的往洞里面走去。山洞很深,都说山洞越往里越暖和,这里完全相反,越往里越是冷的离谱。拐了一个弯以后,看到里面居然有光,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又走了一段时间,我看到照亮这个山洞的居然是一块大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光璧?很快,稍暗处的东西让我的心狂跳、脸发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往脸上流,脚像筛子一样完全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像是处在半晕与晕的状态。如果这时有人在我的身边突然喊一声,估计我就直接晕过去了。

山洞里居然摆着一口超大的玉棺,而且连棺盖都没有,隐约可以还看到里面的尸体和剑。对于那些寻宝的人来说,看到这么大的玉棺肯定要跪着谢天地,但对我来说,如果真的要跪着的话,我只希望玉棺里的尸体不要像电影里那样变成粽子爬出来。玉棺的不远处,有个人裹着厚厚的毛皮倒在一块木板上,估计是个盗墓或寻宝的,死在了这里。

卧槽,还是出去徒手爬悬崖安全一点。我发抖着悄悄转身出山洞,这时,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我手上,我侧着眼睛瞄了一眼,牙齿打起寒颤来。手上不知道怎么多了几滴黑色的水一样东西。我一转头,一股黑水直接喷到了我嘴里。操,这牙齿打寒颤,根本就没办法把嘴闭拢,这黑水像是故意往我嘴里喷一样,莫名其妙的还能往和喉咙里流。此时此刻,狂吐这种矫情的动作,在这里完全不适合。我已经被这奇怪的东西吓懵了头,完全忘了撒腿往外跑,反而冲向玉棺那儿去拿剑。也许是当时觉得这荒山野岭的手上没点武器,心有不安,孔子不也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玉棺非常的寒冷,里面的剑很重,可以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我使着劲儿拼命的拔剑,突然一道紫光从剑鞘里飞了出来,我的手指立即血流如注,痛的我直甩手眼泪直往心里钻。娘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剑气,这东西太邪门了……。

但,我看了看手臂上的黑墨汁,犹豫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的把手再次伸了过去。但是这次我学聪明了,就拿在手上,不去把剑拔出来。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这剑气,虽然会伤到我,但也会伤到它。手上有“神剑”,我觉得稍安全了一点,我看了一下玉棺四周,发现玉棺正前方的石壁上有个黑东西,有鸡蛋那么大,看它放的地方像是用来点火用的。

我脑子进水般想到了很多东西都怕火,于是去烧它,果然一会儿它就燃了,还有发出一股淡淡的树木香味。然后才仔细观察刚才向喷我的那个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和地上冰雪一样白的东西,似乎洞里的寒气都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这东西我真无法描述它到底算不算是个东西,它像是一团烂肉一样堆在那里。我走过去,装模作样的在它面前划了二下,操,这时肉里居然冒出二只眼睛,眼睛边全是黑乎乎的东西。操,敢情是它刚才用眼泪在喷我。我借着光发现它其实是被一个很细的丝网网住的,好像还一个东西钉在它的背上。于是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它那泪如喷泉的黑东西有没有毒。这时我才想起赶紧出去求救才是当务之急。我转身看了看玉棺,又看了下手中的剑,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手臂上的血,还是向玉棺走了过去。

这时才仔细的看了一眼玉棺的里的人,他穿着紫色的汉服,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他的身上挂了好几块看起来很温润的玉。也许是因为这寒玉棺和这洞里的寒冷,所以他看起来像是活人一样,但他确实不是活的,刚才拿剑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真的不是一般的冷,而且我发现他衣服的前襟向左掩,这是:“左衽”穿法。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古代汉族人死后的丧服就会是左衽的穿法,如果平常人这样穿,在古人看来,这是对华夏文明的极端不尊重,是难以让人容忍的,当然古代部分少数民族服饰除外。

男子长的很逆天,眉、目、鼻、嘴都像经过精心雕蚀出来的一样,脸型非常的有特色,无形中还有一股英气散发出来,看起来像那些修仙得道的神人一样。想他生前笑起来,肯定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不……一看这细皮嫩肉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我想现世上应该没有一个男人有他这样的颜值。唯一,不足的是……他的脸上和嘴里有二滴血,鲜血与他白皮肤形成非常刺眼的对比。不对,那些血,好像是我刚才自己弄上去了……这样一想更让我惊心了,我记得当时甩了很多血上去,怎么只剩二滴在他嘴角了?难道真的是吸血鬼?

看这个山洞的风水很阴,湿气也很重,有点像小说上写的,是养尸的绝佳地点。看这个面目如生的男子,想必这里真是个养尸洞,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说这样的尸,很容易起起尸变成僵尸,特别是沾了人血后,我感觉自己毫毛瞬间坚了起来,还是把剑还他,先走为妙。

正在我准备把剑放下时,我透过光的影子看到后面像是有个东西向我靠近。天杀的,又来了什么怪东西?还来不及细想,果然那东西向我扑了过来,我早有防范,躲了过去。这时才看清,操!这不就是那个死在旁边的盗墓者吗?不对……,看他装束也是汉服,我一下子紧张的头皮和全身瞬间发麻,他手上的长刀看起来很眼熟。就在他准备再次向我扑来时,玉棺里的男子也坐了起来。起尸了?真起尸了!!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他身高至少有180cm,我基本上会在三秒内被他咬死或掐死。狗,日的,我成了二个粽子争抢的食物,那死相……,我都不愿去想。就在一瞬间,刚才还凶狠向我扑来的粽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叫了一声:“将军!”。简直毁三观啊,原来粽子界还有这么森严的等级之分,连交流都不用,直接就给跪了。

趁他们这礼节之间,我撒腿就跑。但跑出没几步,我就被那只紫衣粽子挡住了去路,动作太快,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超过我的。他的嘴边都是血看起来恐怖极了,我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做出一个防卫的动作。那只跪的粽子像小跟班一样站到他身后,我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一丝的感情流露,根本没看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想法或下一步动作。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时的情况对我非常的不利,只能以静制动了。

“汝为何人?”紫衣粽子突然道,

卧槽!!还会讲人话。我该怎么回答呢,难道我要说:“某苏州人也,姓乐名未央,游于此地。”或者说“姎姓乐名未央”?但我敢肯定,不出三句话我就接不下去了,迟早要露陷还不如直接呈现。

“我叫乐未央。”我拼命让自己平静道。

只见紫衣粽子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他的冰脸,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瞪着我道:“来此何干?”

“你别误会,我骑马时不小心从摔下了悬崖。打扰您们二位爷了。”我边说边往外退。

“骑马,悬崖?”他满脸疑问道。娘……的,我突然明白了,和他交流,不能加太多修饰词,我连连点头。这二个粽子,看起来还有思想,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或者其实已经摔死了,这一切都是假像。他似乎早就看出了我想逃的心思,倒也没拦我,指了指我手中的剑。

我一下子醒目了,把剑扔给他,拔腿就跑。我一口气跑到洞口,见他们没有跟来,不由的大大的舒服了一口气。还没出洞口,我看到二个红色人头向洞口爬来。操!和它相比,还是粽子更靠谱一点。于是想都没想又往回跑。我简直以风一样的速度跑到了原地,正撞上小跟班给紫衣粽子解衣服。我去!我的三观再一次被粽子界刷新。

小跟班被我吓了一大跳,紫衣粽子倒是面不改色的瞟了我一声,按了按手里的刀。

“有……妖……怪”,我结结巴巴的说话。其实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奇怪,我居然和粽子说有妖怪。粽子的存在,本来就是个怪物。

“走!”紫衣粽子对我吼道。

“……?”我简直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虽然我知道古代人并不会像书上那样用文言文讲话,但是,此时此景,面对这样的二个粽子,就算是用白话口语交流,我也一时摸不准他是叫我滚开呢,还是叫我快走?

蓦地,紫衣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长剑向我刺来。“难道我犯了粽子界的大忌?”我心里想。接着一股推力把我直接推的老远,害我差点扑倒在那团烂肉身上。我立刻转身稳住自己,却看到小跟班和紫衣粽子跟那个双头怪物打了起来。操,那剑鞘装的不是剑,而是一把紫光闪闪的直刃长刀,紫色的刀光像旋风一样在空中飞舞。看到小跟班挥舞着长刀,我突然想起来,这刀看形状像是环首刀。环首刀可以说是杀伤力最强的近身冷兵器,它诞生于战国时期,只是春秋战国时期都流行的君子佩剑,而且透过历史的长河就会发现传说中的十大名剑,大多数都是春秋战国时期铸造的,特别是铸剑师欧冶子简直可以牛到天上去。在仗剑走天下的社会,环首刀可以说是生不逢时,它的威力直到到西汉的时候才大发异彩后才一直沿用了上千年。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怪物,这是一条双头紫色身蛇,蛇身非常非常的长,我目测了一下至少有5、6米,蛇身也有水桶那么大。我记得有个古书上说,这种蛇叫做委蛇。根据记载它的头是二个人脑袋,但现在仔细看来,那其实那不是人头,而是它头上长了许多长长的红长毛,它的眼睛又比较大,看起来确实像红色人头。我估计它头上长红毛的原理和绿毛龟身上长绿毛差不多,很可能也是一种动植物的结合。关于委蛇还有一个传说,说看到它的人,如果能活下来,就得称霸天下。在《庄子》中还特意记载说,春秋战国时间的齐桓公曾经见到过委蛇,后来果然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事。只可惜,作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恒公晚节不保,不听管仲所言宠信烹子厨师易牙和挥刀自宫的竖刀,最后在内乱中活活饿死。

此时,我觉得,见蛇称霸天下是假,这种蛇很厉害才是真的。它的蛇身虽然很长,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山洞里,它的战斗人依然极强,它盘起来蛇身,整个坚起立来仰着头、张着大嘴,满嘴的大牙像钢铁般的尖锥一样。在我脚旁边的那块烂肉,此时更是抖个不停,像里面有个震动器一样。

紫衣粽子和小跟班一人斗一头,看来紫衣粽子的功夫十分了得,和他斗的红头已经被他砍的披头散发的活像一个红头女鬼,红色的血流到它紫色的身体上,二种颜色像起了冲突,非常的难看。但是小跟班却是手忙脚乱的,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条蛇,随时都想向我扑过来。我想了想,这里最后的办法就是躲远一点,于是向玉棺走去,还没走到玉棺边,就听到小跟班在哇哇乱叫,还以为他又向我扑了过来,连忙回头一看,小跟班被蛇头一扫,整个人摔在了石壁上,嘴边都是血。那个攻击它的蛇头一反常态,并没有再攻击,反而猛的伸头向那块烂肉咬去,小跟班也不是省油的灯,快速的爬起来向蛇头的眼睛刺去,蛇头不得不转向去咬小跟班。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条蛇的目标似乎是那块烂肉!难道它们是敌人?一下子我产生一个想法,连忙跑去把烂肉身边,试图扯断它身上的网,但刚一摸到那些细网,手立刻被冻的发痛,一扯还有弹性,根本弄不断。都说水火不容,这东西这么冷,我忍不住拿出打火机,没想到一碰到火,它真的化了,不由的心中大喜,有道是一物克一物还真的不假。

但是,当把烂肉背上那个东西拔出来后,我的手一直在发抖。那是一根经人打磨成弯成镰刀形的大鱼刺,在它的下半部分,有好几个锋利的倒刺,这个东西插在它背上似乎并不能伤它的命,但是拔出来时,那些锋利的倒刺会要它半条命,这个钉它在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准备让它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烂肉全身战栗看了看我,过了一会儿,从眼里挤出了一滴黑色的眼泪喷到我嘴角边。靠!搞得我直想掴死它,但是看到它的背上不停的流出一些蓝色的东西,实在是下不了手。过了会儿,它像蚯蚓一样爬向玉棺,莫名其妙的的在玉棺的旁边消失了。我一下子傻眼了,靠!原来还盘算着它能帮着对付一下这条大委蛇呢。忙跑到玉棺边上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像是化了一样失踪了。

此时,大委蛇发出几声婴儿哭般的怪叫,我回头看见紫衣粽子借着石壁飞身奋力向它的头砍去,蛇的头血流如注的耷拉在脖子上。接着,它又发出一声婴儿哭般的怪叫,小跟班的手臂被它咬的鲜血淋淋,紫衣粽子飞身把小跟班拖出老远。委蛇似乎也没多大心思和二只粽子斗,它慢慢的看向我,眼睛像火一样通红,连整个紫色的蛇身都变得通红,我想地狱之火都没有它现在这么狞狰,不由的心里一个咯噔,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软。操,典型的怒火中烧呀,都说发怒的动物凶猛无比,它不凶猛时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现在简直一个喷嚏就能秒了我。我光速般的冷静下来,把手中那个变态的鱼刺弯刀奋力直甩过去,被它一口咬碎。我飞快绕到了玉棺的后面,我暗自计算了一样,我和它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它想一口咬掉我,必定会匍匐向前先咬掉玉棺。这个玉棺正是白烂肉消失的地方,按照动物猎食的习性,肯定少不了再闻一闻,嗅一嗅。如果它一口咬掉玉棺的话,我还可以趁机从右面绕到它背后。这个山洞里,以它庞大的身躯很难迅速的转身,同样也很难灵活的绕到玉棺后面咬我。

果然,大委蛇匍匐向前,把头伸向了玉棺。紫衣粽子似乎非常的聪明,一下子看出我的想法,悄悄的绕到了蛇的左面,对着蛇的腹部奋力砍去,他寒光闪闪的刀里蕴含着一种非常凌厉的气势。蛇吃痛的尾巴直翻滚,转头向帅粽子咬去,我这时才发现紫衣粽子站的地方蛇头根本就咬不到,山洞的高度和宽度限制了它回头。操,这帅粽子观察和算计能力真是一流,这种人是朋友你会很放心,如果你是他敌人,就会非常的危险,基本上一不留意被他怎么算死的都不知道。我趁机跑到了蛇的尾部看到小跟班痛苦的倒在地上,汗珠从他脸上不停的滑落,虽然他手臂上的蛇毒被将军粽子及时吸出来了一些,但手臂还是开始有些微微发黑,肿的发紫,残留的蛇毒正在扩散,他的脸色非常的苍白就像薄纸一样。我想起包里带了应急用的药,于是连忙拿出二颗消炎药。

“药,用来消炎!”我说道,然后不由的笑了笑。娘的,本来是白色的药,这时已经被我的血染成了红药,看起来就像是糠衣炮弹一样。看小跟班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塞给他吃了,又给他的手臂用药水清洗了一下。

“走!”突然间,紫衣粽子冲过来背起小跟班就跑,我虽然没有摸清什么状况,但还是连忙撒腿就跑。紫衣粽子跑的极快,不一会儿,不但影子都没了,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我才跑到拐弯处时,突然山洞里变的漆黑一团,夜光壁像是被什么吞掉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似乎大委蛇砸到了玉棺上了,接着我感到脚下不停的摇晃,整个山洞里一下子像是乱作了一团,传来很多婴儿般哭声,听的我心里都有些发毛。我拼命往前跑,不一会儿看到前面有一丝光透进来,那应该就是出口了。

跑着跑着,我总觉有些奇怪。娘的,我遇到倒路鬼了吗?这段山洞,怎么突然变的这么长?后面婴儿哭声像一直跟着我不放,以我的速度,过不了多久,就要给委蛇塞牙缝了。怀疑归怀疑,现在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也没时间回头看,除了向着前方的光亮处不停的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就在这时,突然从黑暗处伸出一只手,把我猛的一拽。我被直接拉进了一个弯道里。我不由的一愣,一看居然是紫衣粽子,估计他是怕我发出声音来,迅速的用手把我的嘴巴堵住。我对着他点了点表示知道他的意思,他才缓缓松开我的嘴。我看到通道上一条又一条的小委蛇在游动,时不时发出怪叫声,它们对我的消失有些怀疑,于是对着我们躲的通道方向瞪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带着疑问向前方光亮处游了过去。操,这东西原来和鸡一样有青光眼,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非常差。我突然明白,它们可能并不是跟着我,而是一直在追前面的光亮。估计,夜光壁也被它们当成了光源,直接咬掉了。

我对突然冒出来的小委蛇十分的不解。难道……刚才那条是大母蛇?可是蛇是卵生动物啊?可惜,当时跑的太急,而且在古书上也没有太多关于委蛇的其他记载。我极想问紫衣粽子,看他的表情此时告诉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我有天大的疑问,都得自己吞回去。

不一会儿,婴儿般的哭声变得极至的悲凉,听的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婴儿般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山洞也恢复了平静。我往外走了出去,紫衣粽子迟疑了下也走了出来。前方光还在,但小委蛇像是被光吞噬了一样,一下子无影无踪。我们小心翼翼的向着光走去,走着走着,紫衣粽子停了下来,我向前仔细一看,前面有个很大的坑,坑里面全是泛着银白色闪亮的水珠,就在一瞬间我脸色全变了。

“快走,有毒!”我叫道,赶紧往后退去。

我不由的心中暗骂:“狗……日的,这个山洞里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水银。”

水银这东西已经拥有非常非常悠久的使用历史。在西方则很早以前已经将水银加入到化妆品里美白,而在中国古代的用处已经多到出乎想像,防盗墓、外科药、只是其一,主要还用来炼长生不老之仙丹,在古代炼丹家眼里,它还有个非常美丽动听的名字:“姹女”。当然,一说到水银防盗,虽然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开始流行,但第一反应仍然会想到秦始皇的陵墓,《史记》中更有记载“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古代人的许多东西都带有很大的神秘色彩,居有些考古专家说秦始皇的陵墓的水银达到上百万吨,难以想像秦始皇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水银。我记得曾看到过一个神奇的取水银记载,说西域拂林国地下有水银海,他们如果要取水银,就在近海边挖十多个大坑,然后让好的骑手骑着贴了金箔的骏马在海边行走。而水银看到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金箔骏马,就会像翻滚的沸水一下涌出来。这时骑手骑着马拼命往大坑方向跑,而水银也会跟着追赶过来。当然,如果马跑的不快,被水银赶上,那就是死路一条;如果马跑的飞快,水银赶不上就会流到早就挖好的坑里。然后,人们就可以把这些水银取出来用了,还可以把它与香草一起煎成花银。这个方法现在想来好像有点像引水入渠,不知道秦始皇是不是也用了这种类似的办法。

虽说水银在常温下呈液态,但它无形无息挥发,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我记得古代人说水银能吃人的脑,而且吃尽为止。这听起像是不合常理,但仔细想想和现在官方用语“长时间暴露在高汞环境中可以导致脑损伤和死亡”大概也是一个意思。在这个山洞里,就算我们不沾到水银,也会很快被它毒死。我们跑到紫衣粽子拉我的黑通道里稍微缓了缓之后,借着微光我们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依然看不到尽头,小跟班似乎有点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小跟班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苍白,紫衣粽子连忙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

我暗暗分析了一下,感觉这山洞的异变应该跟夜光壁和玉棺有点关系,按照古墓机关的说法,很可能这二件看似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是机关的开关。曾在一些小说看到过古墓机关这种东西,但是这些机关通常经过精心布计,但这个山洞,好像又并不是一个古墓,至少我走进山洞,连个像样的机关也没有遇到。还是,故意设计成让人有进无出?想着想着,我不由的有些冒冷汗。我刚才也仔细看了一下前方光亮,它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顶上有个非常小的孔,光线从哪里照到了一面反光物上。

“那个,刚才谢谢您!水。。”我说道,将水杯递给了紫衣粽子。紫衣粽子连忙给小跟班喂了一点水,小跟班哽咽道:“将军,奴婢……”,似乎还想爬起来施礼,紫衣粽子伸出食指摆了一下,小跟班立即停止了任何动作。一个男仆自称奴婢,这是哪朝的称呼哟,此时,我有点鄙视自己那有限的历史知识了。

这时,我和紫衣粽子像是同时想起了什么一样,同时看了一眼小跟班的手臂,他的手臂已经没有一点发黑的痕像,连肿块也消失了。紫衣粽子看着我,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正视我,之后突然间略弯腰,深深地行了一个揖礼,依然没说话。此时,我发现作揖礼原来是非常的优雅和优美……可惜,现在基本上被莫名其妙的废弃了。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是非常奇怪小跟班的伤这么快就好了,那二颗消炎药根本就不具有解蛇毒的功能,当时我也只是病急乱投医给他喂了二颗,但也我只好厚着脸皮接受了,此时和他们二个解释消炎药估计讲几天也说不清。

我们就这干坐着,我试图找紫衣粽子讲点什么,可他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说话对他来说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又看了几眼紫衣粽子,他仍然在闭目养神。但是,他手臂上有个很深的牙印,引得我偷偷的看了好几眼。听说,现在有些女人为了宣布主权会在男人手臂上咬上一个牙印,没想到古代也有人这样……操!古代不都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吗?一个人咬一口,那不是连腿上都是牙印……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紫衣粽子这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靠……但是这家伙浑身散发出离我远一点的气势,真的很难想像还有女人能在他手臂上留下了这深牙印。我又偷偷的看了那个牙印几眼,他像是发现了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把我当空气。看他一直一声不坑又冷的和冰雪一样,我觉得用已经不能用闷葫芦形容他了,想了想觉得他就是一个冰葫芦。

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脑中转,这个弯道也不是我进来时那条路,那个山洞口怎么会平白消失了呢?难道……是我在黑暗中一直被眼前的那个光吸引,而跑过了那个山洞口的通道?娘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记得有一种心理战术叫做知觉选择性,当人处在黑暗的山洞里时,这个时候极有可能就会觉得有光的地方就是出口。所以,当初我觉得通道变长了,估计是因为跑错了路。而紫衣粽子开始肯定和我一样,以为前面那个是出口,但是,很快他发现了那只是一个假像和旁边的黑暗通道。

过了好一会儿,小跟班好像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他站起来看着我半弯着膝盖,看他那样子又要跪了,我连忙扶住了他说:“靠!都什么年代了,别动不动就跪的。”小跟班,被我这一扶,像是逃命似的连忙跑到了冰葫芦的身后,满脸通红。我看着他们二人,我心里瞬间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怪感觉。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突然我看到前面的地板上像是有什么东西,于是走了过去。地板上是一副岩画,这副岩画的奇怪之处不是它画在地上,而是画上的二个极极漂亮的女子。作为女子的我,都有些移不开目光,仿佛能闻到从她们身上的发出香气。但是,这二个女人的手上全部都是血,在她们的脚下有许多死去的士兵,有些死相也非常的难看,有些还在拼命的挣扎。女子和士兵的惨死使整副画看起来让人心理非常的不好接受。这些士兵的长相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他们看起来很像羌族,看着看着又觉得不同,虽然也是黑眼睛黄皮肤,可他们脸上的轮廓非常的硬,像雕刻的半成品还没有经过润色,以至整张脸看起来毫无肉感,鼻子又长又直,我一时半会儿看到他们的脸发起呆来。

“小月氏人也!”冰葫芦道:

月氏人?月氏人在历史上像个迷一样,古书上也有很多关于它们的记载,但是这二个字的读音众说纷坛不说,连与“月氏”相关的名字也多的混淆不清,“虞氏”、“禺氏”、“禺知”等,他们到底来自哪里,专家们也各有几见。《汉书》之类的史书上记录最多的却是它们和匈奴、乌孙方面的战争。这副画看起来倒真的有点像战争,这二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匈奴?乌孙?穿着和长相,都不像!

这时我看到小跟班盯着二个女子发起愣来。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他见过或者认识这二个女人,否则以小跟班对冰葫芦的服从性,现在站在冰葫芦身边无论如何也不敢看美女到走神。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他吓了一大跳,接着满脸立刻飞红起来。

“看美女这么入迷。你识得她们?”我故意道。他紧张的不作声,冰葫芦这时转头看着小跟班,小跟班两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害我吓了大跳,冰葫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做了手势。小跟班有点微微的发抖的站起来,开始吞吞吐吐的说起一些事来。

小跟班表达方式比较杂乱,再加上他自己似乎也知道的不多,听的冰葫芦直皱眉。我听起来更是吃力,但是加上一些历史知识、各种猜测,还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基本上猜到眼前的冰葫芦应该是赫赫有名的冠军候骠骑将军霍去病。只是,根据太史公的记载,霍去病在他24虚岁时英年早逝,陪葬于茂陵。直到现在,霍去病墓也成为了茂陵中比汉武帝陵墓还要出名的景点。以至于……我偷偷的看了他好几眼,还是惊讶的难以相信……。

小跟班的讲述是从元狩六年的九月,也就是公元前117年开始的。当时,西汉长安城非常的热闹,各种人也是鱼龙混珠的汇集在这里。汉武帝很迷信修道成仙,自然民众也会跟风的相信这世上真能成仙。这一天长安街上有二个异常漂亮的女人,也就是画上这二个女人,引起了大群人的围观,她们不但能飞、还能隐身,用小跟班的话来说和仙女一模一样。当天小跟班带着他家还不到四岁的小少爷也就是霍嬗,从卫青家回去,刚好也路过表演的地方,她们的表演像捉迷藏一样,霍嬗看的非常高兴和入迷。一场表演结束后,其中一个女子走近小跟班看到俊秀可爱的霍嬗,马上流露出喜欢的不得了表情,还单独给他表演了一段飞天入地,把霍嬗乐的直拍着小手,笑个不停。另一女子更是挨了过来紧紧的贴着小跟班,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让小跟班脸红的抬不起头,甚至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到现在想起来感觉还有些迷糊,有点分不清真假。

回去后的第二天,霍去病莫名其妙病倒了,小跟班发现霍去病的身上还有一种让他一下子魂飞魄散的淡香――和那二个女子身上的一样。这一切来的太快,没过二天就传出了霍去病病逝的消息,小跟班一边是害怕,一边是悲伤,当场昏獗了过去。之后,他迷糊醒来后,发现已经到了这个山洞里。他看到玉棺的那一刻和我也差不多,吓的脚直发软,但看到里面躺着的是冰葫芦时,整个人就安心,也打算在山洞里守着冰葫芦。

我暗暗分析了一下,可能当时霍去病并没有死,而是一种与死非常接近的状态。只是,那二个女子的目的,我是越来越不清楚了,如果真的是要害霍去病,又为什么把他“偷”运到这里完完整整的保存着,更加变态的是还给他带个奴婢陪葬。再说,居然在汉武帝眼皮底下将他最宠信的爱将偷走,这简直是拿九族的命开玩笑。

“嬗儿……”冰葫芦突然轻声说道,这时他眼里泛出了一种与冷俊不相称的温柔。而我看着他,却在心头生起了无比的悲凉,他的儿子在几年后莫名其妙暴病而亡,他这一脉就此断掉被国除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小跟班一阵磕头,冰葫芦这时回过神来,忙把小跟班扶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二人,总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对。如果说冰葫芦因为死后复生,面貌不老还可以说的通,当然他为什么“死”而复生,看来从小跟班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但是……按小跟班的描述来说,他应该是独自在山洞里活了几千年,也没见变老,而且山洞里空空如野,完全不像能孤身活上几千年的景象。

“你一直在山洞里生活?”我问道,小跟班像是听懂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哦……你吃什么呢?”我问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何处取食?”

小跟班看了看我和冰葫芦道:“奴婢醒来后,割了一些洞里那块肉来吃,就睡着了。”

从西汉到现在,都2000多年了。我不由的惊讶道:“一吃睡千年!卧槽,那是什么肉?”

二个男人同时摇了摇头,然后……一起瞪着眼看着我道:“千年……?”

我点了点头。突然间,冰葫芦猛的抓着我道:“上可寻得不死药?”我猜他说是应该是汉武帝。汉武帝求不死药的疯狂和秦始皇确实是有的一比,应该算是受骗最多的一个了,甚至还把他最宠爱的卫长公主骗给了江湖术士栾大,可想而知,他对求仙得道这件事情是深信不疑。一说到卫长公主,只可惜太史公在《史记》上面只记载到江湖术士栾大被腰斩后,只字未提卫长公主之后的事情。而卫长与霍去病年龄相仿又是表兄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了许多关于他们之间的野史,我突然也忍不住YY起眼前这个冷男子和卫长公主来,虽然可能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然以太史公那八卦的性子,肯定会透露那么一点点的。我看了一眼冰葫芦,他那一双如闪电般犀利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YY立刻烟消云散。

可能见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突然一用力,痛的我几乎说不出话,于是拼命的摇了摇头。娘的,我这一摇头,他用的力更大了,我痛的哇哇直叫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被我这一叫,连忙松开了手,我手掌的伤口立刻冒出血来,顺着手指不停的往下滴。

这时,冰葫芦长叹一声,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神渐渐的暗了下去,看起来尽是落漠。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我弯腰作了一个拱手礼道:“病,失礼冒犯……。”古人通常不称呼自己的名字的,我想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个非常大的礼了。但,他还没有说完,我扶着石壁的手,一不小心像按下了一下什么东西,只觉得脚下一空,三个人掉了下去,接着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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