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暗夜里的人,也该行动了。
在刘老板随着四青一起离开后,密室里只有阿福和李富贵在悠然地喝着茶了。可能喝的乏了,觉得茶水味淡了,李富贵又想起了安排的事,缓缓地放下茶杯开口说道:“阿福,吴运那件事并不好处理,你要多费点心思,防患于未然。”
听到老爷的提醒,阿福警记在心。不过想起老爷说要弄大动静,觉得有点不合适,便忍不住问道:“老爷,恕老奴多嘴,我觉得那样做不合适。”
听到这话,李富贵沉默了很久,在想事有千道,他只得一道,除了这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想着想着心中恍惚,最终还是坚定决心,就此而为,便平静的开口说道:“对付他,我们也只能选择这种方法。”
见老爷坚持已见,他也明白世事千道,只有这样才可能为他们争取几年的安稳生活,让李三思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也能顺利长大。天下父母心,谁不想孩子成龙成凤,李富贵也是如此。爱子至深,他们也只能拿命赌一把。不过有一点阿福并没有想到,李富贵如此安排,同样也是为了让他们三兄弟在将来能够跳出这个黑暗的漩涡,不被卷进这场风烟中。
李富贵见阿福未回应,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晕懒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的事很重要,我们下去休息,养足精神吧。”说着站起身,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按下砖头,打开门出去了,阿福则紧随其后。
虽然李富贵说去休息,不过这一夜他们四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都思考着明天的对策。好不容易,东方露白,篱笆上公鸡鸣叫,一夜未眠的他们,只得打起精神,早早的开始准备。李富贵先阿福一步,带着六个仆人,驾着两辆马车慢慢悠悠的出了城。
刘四青则换了一身行装,穿上了小斯的衣服,也换了一个面容。整体来看,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算李富贵他们在此也认不得他。不过在怡红院,这张脸还是有人认得,因为他贼眉鼠脸,很懂客人的心思,会讨好客人,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特殊的是他和赵俊升熟络,每次赵俊升都是通过他来叫姑娘,只不过今天这个人的面具下是刘四青。
刘四青在街道上急步向怡红院走去,周围的喧闹,商贩的讨价还价,泼妇的骂街,都没能让他驻足,由于他心中有急事一切都变的漠不关心。只不过快到怡红院的门口时,他反而放缓了脚步,边走边贼眉鼠眼的向着四周偷瞄,私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而不远处怡红院的门口,高高挂着两盏红绿灯笼,但是并没有点亮。两边站着一排排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胭脂浓艳,体态丰满,不时向路过的男性抛媚眼,嘴里还娇羞的笑着叫到:“大爷赶快进来呀!奴家一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一旁的其他女子仿佛有点吃醋,哼了一声,不相上下的软声软语的说道:“大爷!来我这里,奴家会让你舒服的********的。”说着还不忘扭动丰满的腰肢,自顾自的摆弄着身体。路过的男子看了,不由血脉膨胀,听那女子的声音浑身感觉酥麻,两眼露出淫光,有人甚至忍不住立马上前搂着姑娘急切的向院内走去,手上还不停的索取着,嘴里露出淫笑。而路过的妇人看到,则一脸厌恶的表情。
虽然这些红尘女子不合道德,伤风败俗,甚至是让人恶心,但是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在这无情的战乱岁月里,像浮萍一样到处漂泊,没有定所,无依无靠,最终单薄的身屈只能沦落到此,不是被卖,就是被绑,他们弱小的身子又怎能够反抗哪?
刘四青看到这些红尘女子,心中不由这样感慨,可他并没有同情,就算他也是时时刻刻被人威胁着,不能反抗,又哪有心思去同情别人呢。
这样想着,他向怡红院走去。门口的女子看到他,都娇笑道:“小林子,看你一脸憔悴的样子,是不是你老婆昨晚没把你伺候好,不如和姐姐快活快活,让你容光焕发”
听到这话,小林子不由眼露淫光的看着女子,色眯眯的问道:“那姐姐可要免费吆,我的月银都被婆娘扣了,私房钱也用完了。”
女子们听了,都掩嘴咯咯大笑起来,有些甚至笑弯了腰,前扶后仰,丝毫不注意形象,但在路边的过人看来别有一番风味,看着看着不由心中激荡,恨不得上前抱个就进屋,但是却囊中空空。一个女子忍住笑,开口说道:“看你那个怂样,想的也太美了,哪个找我不是百八十两银子,你还是回家找你婆娘快活,等攒够银子再来找我。”说完又噗吱一声,笑出来。
小林子听了,收起心思,也不生气,高兴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等我攒够银子,你可不能耍赖。”
说完便欢喜的向院内走去,远远的可以听到后面的女子说笑道:“他当真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另一个女子接过话说道:“我可金贵的很,看他那个下贱的样子,就算真的来了,我也不会答应。”
要说为什么刘四青换了个身份,还这么自如,那就要提到刘老板。当初为了弄情报而接近赵俊升,刘四青就用以前学过的易容术,化为小林子的身份,所以和赵俊升熟络,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些事,刘老板才找到赵俊升。只是事成之后,他假装请长假没有再到怡红院,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又用上了这个身份,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小林子前脚走进那个院内,就听见老鸨不高兴地叫道:“小林子,请了那么久的假,还不赶快干活去,这个月是没有你工钱的。”
听到这话,小林哭丧着脸说道:“老鸨你可不能这样,我家里媳妇还等着我拿钱回去那呢!”而在他的心里,这点工钱比起他们的命来说是一纹不值,只是为了演的形象点他才这么说。
听到这话老鸨得意道:“还不赶快干活去,看你和赵将军那么熟,我哪敢不给你工钱那。”
听到这话,小林子喜形于色,连忙道了声谢,下去****该干的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怡红院门口那一红一绿的两盏灯亮了起来,院内也变的热闹了起来,不时可以听见女子的娇笑声,以及轻微的呻吟声。这让人害羞又让男人血脉膨胀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他反而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门口,一边为客人倒茶,一遍偷瞄着门口,本是喜欢冷静的他,越看心中越焦躁,最后不小心将茶水溅到客人的身上。
客人怒气,便开始辱骂道:“你这下贱的东西,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就算拿你的命来换,也不值这个钱”说着还举起手,想打小林子。小林子本身心中焦躁,见客人要动手,不由露出凶光,提起拳头,想给他一拳。但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一个厚重的手将客人举起的手狠狠的搬了过去,客人忍不住在哪里哀嚎。见此情景,魁梧的大汉讥讽的说道:“就你这么弱的身体还想在我面前逞凶,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
客人听了开口想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敢和大爷我动手,是不活腻了?”不过他只是心中想想,当看清壮汉面容后,吓的活生生把话咽回去,心中嘎登一跳,连忙说道:“原来是赵将军,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将军,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嘴里这么说着,腿上却没停下,急忙逃出了现场。
小林子看清出手的人,焦躁瞬间消失,心中喜色弥漫开来,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急忙赔笑道:“将军威武,多谢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赵俊升露出淫笑的说道:“你要想谢我,就给我找两个丰满的姑娘,我最好这口”说着嘴中的口水就快流出来了。
“好,将军在房间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找喜欢的姑娘”
说着向门口走去,只是走着走着,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这个笑容在浮现的顺间又消失。他自以为没有人会看见,但实际上在不远处一个角落里,和他说过话的老鸨一直在监视着他。当看道他露出的阴森的笑容,便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转过身向楼顶走去。
等到了顶楼,她推开房门,可见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而在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灯,一个女子在哪里安静的绣着东西,很仔细很认真,老鸨进来她也没有回头。开口问道:“怎么样?”
“小姐猜的不错,他确实是来杀赵俊升的。”听到小姐的问话,她奉承的说道。
“他这样也是顺了我们的心意,你要在暗地里好好协助他。”听到老鸨奉承的话,她只是轻轻的笑笑,然后接着说道。
再说这时的小林子,嬉笑的将两个姑娘带到了赵俊升的房间,在他看到的第一眼口水就流了出来。小林子见此情景,心有点怜悯的想,赵俊升你死也值了,有两个如花的姑娘陪你,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这么想着,他可不敢说出口,打草惊蛇。但是从淫意中恢复过来的赵俊升问的话,却让他心中警惕。
“小林子,怡红院这几天有没有来新人?”恢复过来的赵俊升,着样谨慎的问道。
听到这,小林子面不改色的回道:“没有呀!要有也是我第一个知道。”他这样回答,却没有想到他就是一心新来的。
“你下去准备些酒菜吧。”思考了一会,赵俊升随意的说道。说完,他露出淫光开始在两个人女子的身上摸索。
当准备酒菜的小林子进来时,看见两个女子已衣不遮体,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心中不由暗骂赵俊升。赵俊升见小林子来了,开口问道:“我好想听说,你请了很久的假才来呀!”,赵俊升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在女子身上摸索,其中一只手伸向女子的腿,另一只手伸向饱满的胸部。
小林子听道这话,心中一惊。就没有心思再看这场景,心中不由暗骂老狐狸,便不紧不慢的假装悲伤的回道:“哎!母亲不久去世了,我回去戴了两个月的孝。”说着还不忘提起袖子擦眼睛。
赵俊升见小林子如此,表面略显歉意的说道:“是本将军不对,提起你的伤心事,作为歉意,我敬你一杯”说着为小林子斟了一杯酒,顺手递给小林子。
小林子接过了酒杯,脸上略显犹豫,并没有举杯喝下。一旁的赵俊升见此,眯着眼说道:“难道你不接受我的情意,还是酒中·······”
小林子听他这么说,便再也没有犹豫,在他话还未说完,就举杯一饮而尽,弱弱地说道:“将军,我地位低贱,您的酒,我怎敢接受,不过见不过将军执意如此,又想到将军曾救我一命,小弟我只有欣然接受了。”但心中却在不停的暗骂,老狐狸、老狐狸、老狐狸······
见小林子喝完酒,说了一堆话,他没有在意,反而赔笑道:“小林子你这不是见外吗?我待你如兄弟,怎么会在意你的地位,兄弟如手足,我也干了这杯,以表心意”说完,将杯中酒饮尽。
他放下酒杯,拉着小林子的手以表热情,接着又说道:“来我们吃菜。”说着将的菜桌上的菜肴,一盘夹一点,放到小林子碗里。小林子并没有马上开吃,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的说道:“将军,你待我如兄弟,我怎能不有所表示,小人身分文,只有借花献佛了”于是将桌上的菜夹到他碗里,自己边吃边说道:“来将军也吃。”
听到这样真诚的话,又见到小林子将菜吃了,赵俊升他那颗谨慎的心放下了,想着为官多年的钩心斗角,此时仿佛感到了真正的兄弟情义,他因生存而变得冰冷的心不免感到温暖。想着他如此猜忌小林子,不免感到愧疚,就有些许哽咽的说道:“大哥我不会在意的,有你这个好兄弟,我这辈子值了。”说着将碗里的菜大口大口往嘴里喂去。一边的小林子见不免腹黑,暗骂谁会和死人做兄弟。
只是喂着喂着,他觉得肚子有一点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不一会儿,腹痛难忍,嘴中血液涌出。他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指着小林子,嘴里吐着血的说着“你是······”,只是还没说几个字,便又开始吐血,不久便醒人事了。而一旁的小林子从始到终都脸上都带着迷人的微笑。只是他的微笑虽迷人,但在别人看来却感到心冷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