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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消失的血族

书中的贵夫人,伊莲娜皇后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讲述着她的故事:“伟大的血族君王赫伦在和龙族、泰坦成功击败并驱逐了恶鬼一族之后,他召集了所有血族人,公布了解决血液沸腾这一难题的方法——和人族通婚,利用人族没有被诅咒的鲜血解决这一问题。”

“人族虽然在外观上和血族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但是人族寿命短暂,能力平庸,除了数量奇多,在当时的大陆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对此很多血族人是不愿意的,但是赫伦最后还是说服了所有人,为了子孙后代,他们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向命运妥协。就这样,曾经辉煌的高高在上的血族一点一点的融入人类之中,最后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原来人类国家的教会说的都是真的?”已经完全融于了伊莲娜皇后的故事中的典谷尘心里不由得暗想。

“事情的过程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当时人族和现在一样,信仰大罗马城神殿里供奉的诸神,而血族的初代始祖该隐就是杀死神的儿子的人,血族要融入人族,神殿是肯定不同意的,神殿的鹰犬到处搜索,凡是被发现的血族和血族的后代结果只有被烧死一条路,甚至有时候仅仅是怀疑也难逃一死。神殿的人们管这个活动叫做’净化’,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就好比用刀子剜伤口里的腐肉和脓血,疼痛是必然的。”

“我也见过被绑在木架上烧死的人们,当时的我虽然很不忍,但是我是没有勇气阻止的,神殿的势力很大,即便是萨林也在很多地方给与他们特权,对他们所作所为也是毫无办法。无意中打开了这本书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血族留存于人类国都的后代,我的身体里也流着初代始祖该隐的鲜血,从哪以后我更加讨厌并痛恨神殿。”

“这本书就是赫伦留下的,他做出让血族融入人类的决定的时候,并不忍心让血族近万年的传承湮没于时光之海,于是他剥下被他杀死的恶鬼之王撒旦的皮做了这本书,他和他的骑士们用自己的血在上面留下了血族十三氏族的历史和传承,并把它伪装成人族大学问家汤因比的一本史书,流传了下去。”

“融入人类的血族们是显露不出魔法天赋的,这样就会显得他们格外的平凡与普通,但是只有这些人使用魔法接触这本书的时候才可能打开这本书,然后能用鲜血写出这些文字的人才是真正的血族传人,这些人才可以阅读这本书,进而了解血族的历史,得到血族的传承。赫伦自己说过这就好像一粒种子,深埋于土中,只有雨水阳光土壤等等所有条件都合适的时候才会发芽,这样种子虽然只有一颗,但足够保证血族不被世人所忘记,不会在历史的河流中永远消失。”

“我就是这样打开这本书并且得知这一切的,我想你也是吧?”说到这,伊莲娜皇后的影子深深的看着典谷尘。

“我虽然得到了索伦和血族十三氏族的所有传承,但是当时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是皇后,我有爱我的丈夫和我爱的儿子,我是一个小城来的姑娘,我根本没有什么过分的需求与野心,我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我的生活,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插曲,但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去学那些血族的魔法或者其他的什么,我只是把这本书藏在了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我的儿子菲利浦,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在各个方面都很出色,随着我那可爱的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很多我之前没有想过的事情发生了,他被刺杀了,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危险。有一次菲利浦受了很严重的伤,一个在皇宫里服侍了他十年的小太监用一把匕首划过他的肩膀,也许本来他是打算切开菲利浦的脖子的,或者因为菲利浦的格斗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或者是因为那个小太监当年进宫的时候把本应属于男人的力气也一并割走了,总之他没有成功。我当时非常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儿子被行刺了,还因为我见过那个小太监用的匕首,那是红翎卫专用的武器,而红翎卫正是萨林的亲卫。”

“当时我只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母亲的位置上,我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萨林,我质问他为什么不严惩凶手,为什么不严查凶手背后的人,萨林对我的无无礼并没有责怪什么,但是他第一次拒绝了我。我似乎从那一刻起才明白,萨林不仅仅是我的丈夫,菲利浦的父亲,他还是一位皇帝,掌控着大大的疆土的君主。而我也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我是皇后,最重要的是我的儿子菲利浦将来极大可能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而如果他顺利登基,那么将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

“宫廷斗争的残酷可以让人快速的成熟,那时的我对力量的渴望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渴望拥有力量,保护我的儿子,保护我身边的人们。于是我又一次翻开了这本书,书里面记录了索伦和血族十三氏族传承了无数年的魔法和格斗术,我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没日没夜的修行让我甚至忘了神殿的存在,我忘了他们有时候就像苍蝇老鼠,无孔不入,就连这皇宫的围墙也不能将他们阻挡,今天我才知道,在我当年要找齐那套书的时候就已经被神殿盯上了。”

“萨林和他之前那个女人生下的儿子叫戈塔特,他是个聪明的到了奸诈地步的人,他就是一只狐狸,一只狼,平时却伪装成一只温顺的绵羊。他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却向神殿许诺,得到了神殿支持,在争夺皇位这件事情上和菲利浦斗的不可开交。”

“戈塔特可能一开始就从神殿那里得到了关于我和血族有关的事情,但是他一直没有说,直到今天,在鸢尾花节庆典上,在大罗马城高高的祭台上,戈塔特轰走了只会阿谀奉承说好听话的占星师,他用魔法海螺将我身上留着血族之血的事情告诉了整个大罗马城,他说他并不想让我死,只是不想让一个很可能也继承了血族之血的人统治这个国家,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看了看我身边的萨林,我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那一刻我知道萨林也救不了我了。”

“也许在之前那段时间修炼中我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血族的命运,我似乎没有什么慌乱,现在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寝宫,就在这,我把这些话留在这本书里面,等待你——同样流有血族之血的有缘人把它打开。”

“故事就快结束了,我的孩子,我那身为国王的丈夫救不了我,但是我将用我的生命为我的儿子留下一条活路,我会让他把这本书带走,不管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上就要承担着传承血族的重担了。相信你会做的很好,至少要比我好。我相信命运,是因为我无力反抗,如果你可以的话,额住命运的咽喉,掐死他。”

“不管你是谁,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书中的贵夫人的影子慢慢的消失不见了,那本书好像也没有了悬在空中的力量,咣当一声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典谷尘身上的束缚也不见了,身子一松,大口的喘着气。

也许典山岳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是他所能接受的最高限度了,他极力的想认为刚才发生的都是假的,但是那本落在桌子上的黑皮书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混乱的年代,血族,十三氏族,唯一的君王,伊莲娜皇后,一切都是真的。

人族少年典山岳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些,但是他毕竟是红月亮城的孩子,似乎这里的人们天生就没有畏惧过困难,默默的呆坐了一会儿,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把书放在手里,书很大,也很重,他充满敬畏的用双手捧着。他忍不住翻开了着本书,书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能够读懂的句子,这些是都是血族的历史与传承:黑暗的世界与红色的血液,燃烧的火焰中,帝王的坟冢与代表希望的郁金香,无数血族前辈的传承像伏尔加河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仿佛就是他自己亲身经历一样自然清晰:雷夫诺族、茨密希族、托尔多族……剑术、御兽、傀儡术……永恒之墙、失彩混乱之瞳、音噬……血液沸腾、初拥之术、暗黑原力……一桩桩一件件,瞬间塞满了他的整个脑子,典谷尘把书猛的合上了,强忍住自己不要再看,以防东西太多速度太快挤坏了他的脑袋。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什么事情,我打开了这本书,我得到了血族的传承,那么我可能会变得很强大,我是血族的后裔,我可能会有危险,在红月亮城中可能没什么,但是在人类统治的国都,人们发现我就会烧死我,所以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切,要不要告诉父亲?如果和他说了父亲肯定会保护我,他是人族的王,人族和红月亮城的未来才是父亲首要考虑的,我不能给他添麻烦,至少现在不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要不要告诉涂安……

典山岳这一刻似乎有了他父亲的影子,他把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每一件事情都认真考虑之后,他决定找一个合适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父亲,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继承母亲的血脉成为了血族后裔,做为人族的父亲会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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