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稻香就又忙着到山上去采来小草,鲜嫩的小草水汪汪的,沾着清晨的露水。稻香一从门里进来,绵绵就翘着尾巴蹲在窗台上,红着眼睛盯着她。
稻香把手里的草护好,可是小兔子绵绵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精神十足的盯着她。稻香似乎可以听到这只贪婪的兔子咽下口水的声音。
于是,今天的绵绵在稻香的眼里,突然变的很奸诈,它翘起来耳朵的模样,像是要随时扑上来把她手里的草吞掉。它摇摆小尾巴,又好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向她乞怜。明明是一直标准的短毛短尾巴兔子,偏偏要去装小狗。你说说这只兔子的城府有多深。
稻香一边想一边觉得事态严重,太子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可是礼物还没有做好,这次她势必要把这些草保护好,不能再出意外。想到这里,稻香冲绵绵吐吐舌头,接着,站在凳子上,在绵绵的眼皮子下面,把草放在柜子的顶上。还不忘冲着它摆摆手,炫耀一下。
绵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反映,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稻香越来越觉得这只兔子鬼的很,于是不放心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又把凳子搬的远远的,免得兔子在她走之后自己跳上去。
总之,在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有小丫鬟在外面叫她,让她去上课。
稻香不满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沉着脸向小书房走去。
小书房原来是木王府的藏书阁,请来老师之后才把这里腾出来,让她和瓶儿上课。稻香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和瓶儿不是一个级别,和他一起上课,难免有shi身份,但是又想起人家水王府的小落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骄傲模样,走起路来洋洋洒洒,像是背上插着翅膀,要飘起来。
一样是郡主,落落的天赋凛然,不免让稻香羡慕不已。人家请的是京城最好的师傅,学习音乐,舞蹈,绘画,刺绣等等。而自己的老师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聪明人。勉强用着吧,等自己水平高了之后再请更好的……
想到以后进宫之后,自己也可以弹琴,绘画,不禁心里又愉快起来,信步走进小书房。
书房里面,瓶儿早就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小书,像模像样的盯着里面的文字,也不晓得看不看的懂。而李莫站在瓶儿的身边,弯着身子给瓶儿指指点点。
稻香在门外往里瞟一眼,觉得里面气氛很诡异,于是心里又后悔,转身想走,却被背后沉沉的声音叫住。
“小郡主,你迟到了!”李莫说完,稻香红着小脸,回过头来。
瓶儿正翘着小鞭子冲她眨眼睛,时不时的吐吐舌头。李莫抬起身子,高高的俯视着她。
“我………”稻香的眼睛一转,立刻撒谎道,“我的兔子身体不好,我早上给她治疗……”说完,一抬头看到李莫,人家还没吭声,自己就先心虚的垂下头。
“……你的兔子,哪里不好?”李莫煞有介事的反问,“拉肚子还是翻肠子?”他没有直接戳穿她的谎言,而是严肃的盯着她。
“是……”稻香想继续撒谎,但一抬头看到老师的神情,自己的小谎言就编不下去,只能喃喃的说,“我上山去采草了……说完,越发可怜的垂着头,闷声说,“我想给太子殿下编一个小礼物。”
李莫先是一怔,随即缓缓的笑起来,什么都没有说,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就准稻香进来。
这让稻香有点意外。她有点奇怪的看着李莫,转着眼睛走进小书房,瓶儿斜着眼睛看她一眼,接着煞有介事的看着自己的书,稻香看瓶儿倨傲的模样,小小的在下面踹他一脚:“你的书拿反了,笨蛋。”
瓶儿一听,慌里慌张的把书转一个圈儿,结果,手太小,一下没有抓住,书“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稻香捂着嘴在一边笑,李莫帮瓶儿把书捡起来,擦干净,很无奈的看着稻香……
这里上课读书声郎朗,瓶儿和稻香两个人先是一起小声的念,不一会就攀比起来,非要比一个声音的高低,两个人喊的整个王府都是天摇地动。瓶儿的嗓子都要喊的冒烟儿。但又不甘心落后,只能更加拼命的吼上去。
木王爷和王妃倒是听的连连点头,王府一霎那书香味儿十足。
王府倒是一片祥和,皇宫却是炸开了锅。
零依公主的出宫让皇上暴怒,经过一系列的追查,完全没有出乎枫宇的意料,皇上的贴身侍卫左临,很快就追查到太子的祁墨宫。那一枚令牌是出自太子之手,就算守门的侍卫再不济,那牌子上明晃晃的“宇”字还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一大早,太子在书房看书,奶娘柳妈妈一早就觉得事情不对,但又不知道太子和小勇昨天说了点什么,不便多问,只能一个劲儿的往书房送茶,想看出点蛛丝马迹。可是太子似乎很淡然,在之前,柳妈妈总能看出这个孩子的心里的小九九,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思越来越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到大殿去一趟。”左临总是面无表情,年轻又英俊,周身散发着正值的味道。他沉稳的对枫宇鞠躬。
枫宇抬头往外看,看到他后面带着的几个侍卫,气势凌然,他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很小,很淡然的微笑:“什么事情?”
他的平淡让左临微微一怔,他皱起眉头:“太子殿下,什么事情,您去一趟就知道了。”他一边问,一边观察太子的神情。
他满脸是孩童稚嫩的笑容,天真的看不出一点点的端倪:“好吧,不过,我要完成这一页的字帖。左侍卫若是着急,就先走,若是不急,就坐在外面喝点茶水吧。”他说完,重新拾起笔,他又抬头,看着左临诧异的神情,和蔼的说道,“左临侍卫,你不如让他们一起坐一下吧,我……不喜欢被押卸的感觉!”最后这两个字说的时候,虽然面对微笑,但其中早有隐隐的怒火在喷涌。
左临一怔,面色瞬间苍白,几个人匆忙鞠躬赔罪道:“太子殿下,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