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蹲在洞里,像是两只小老鼠在里面叽叽喳喳的不停,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外面的人很快就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只有嗡嗡的声音在里面徘徊。
稻香把耳朵贴在假山上,还是听不清里面的声音。稻香开始放心不下,把嘴巴贴在枫宇的耳朵上小声的说两句,然后眨着眼睛征求他的意见。
太子没有什么过多的神色,只是简单的摇摇头,示意这样行不通。
没有过多长的时间,就听到假山小洞里的声音微微大起来,接着有人的一条后腿先退了出来,上面拖着一双小布鞋,脏脏旧旧的,接着小勇的脑袋露出来,鞭子上都是灰尘。一出来荡的满天都是。
紧接着,零依从里面费力的爬出来,那小模样显然是吃过不少的苦头,脸上花花的一片,哭的泪痕被灰尘代替。
两个人一出来,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就有人拥着皇上到来。
这一下,零依刚钻出来,衣服还没有整理好,一弯身就又要往里面爬,却被侍卫一把揪住。
零依垂头就在侍卫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一口,一转身,像老鼠一样又要往进钻。
“站住!”威严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皇上怒火冲天。
零依没有回头。
“你还没有闹够,非要把这皇宫闹的鸡飞狗跳才肯罢休么?”这样的凌厉的话说出来,零依小小的身子微微一晃,停下动作。
皇上扫视着在门口守着的一帮子人,微微抿着嘴,神色越来越沉,但是看到暮妃立在后面的时候,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了扬。
“你们随朕去书房。”皇上说完,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零依在人群中寻一寻,没有看到她母妃仙妃娘娘的影子,心里一沉,想是母妃被父皇关起来才是。否则这么大的事情是不可能不来找她的。
零依的心里着急,但又无可奈何,牵着稻香的手,往书房走去。
————————分界线————————
仙妃是在八年前,皇上登基不久,边疆莫邪族献上的公主。当时的皇上年纪尚幼,并且地位不牢固,保住内外的和平是大事,所以,迎娶回这位公主,以示对莫邪百年友好的情谊。
而如今,莫邪的大军不断的骚扰国民,近年来,更甚者,在边疆的地方强抢民女,当地的百姓是民不聊生,当地的官府更是有圣令在上,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点不慎,就引来两边的战争。
如今,皇上地位牢固,早就是整整这批野蛮部落的时候。
再加上,皇后和暮妃的两场大火,被查处皆是仙妃所为,皇上怒火冲天,就要从这位被贡来的娘娘下手。
即便是在皇上身边呆过七年,仙妃还是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原本的身份。她早就远离家乡,可还是不能平息圣上的怒火。
“你们守在门口算什么,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女儿。”房屋很精致,却少些温存的味道,人很多,个个都是手持着武器,不肯让出一点点。
仙妃娘娘长得很好看,的确是莫邪堂堂正正的公主,八年前,莫邪的王上也是经过很多的挣扎,才将女儿送往东方。当时有密报说,先皇驾崩之后,新任圣上早有攻打莫邪之意。莫邪王上权衡再三,迫不及待的将公主送去献礼。
其实,这一场婚姻只不过源于双方都没有为打仗做好准备,而交换的一个缓兵之计而已。
“零依到底在哪里?你们又为什么看着我?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仙妃娘娘面露怒色,一拍桌子,茶杯险些被震碎,她看外面没有人应声,脾气骤然暴躁起来,一把掀翻整个桌子,上面的糕点无一幸免。
“娘娘,你冷静一点。”门口有小丫鬟被放进来,急匆匆的抱住主子,慌张道,“您放心,零依公主已经安全了,现在和皇上在御书房里,您不要着急。”
“御书房……”神情暴怒的仙妃一把抱住小丫鬟,“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围着我?零依,他们要对零依怎样?”
“娘娘,您,您轻一点……”小丫鬟被她的神情吓得够呛,“娘娘,奴婢,奴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仙妃眉头紧锁,脸色发黑,恍惚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莫邪出兵了?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瞒着我出兵打仗?不可能,不可能的!”
“娘娘,奴婢只知道是皇宫的事情,没有听说要打仗,您放心吧,奴婢想不是什么大事儿,您先冷静一点。奴婢去外面打听,回来告诉您。”小丫鬟的话让仙妃的心安稳下来,既然不是打仗,那什么事情都好说,她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儿,她对得起天地良心。
小丫鬟离开之后,仙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空荡荡的,飘起来,落不到地。外面已经天黑,她没有点灯,窗外的世界似乎比她的房间更加光亮。
仙妃暗暗道:“不管是什么事情,与我的女儿无关,真的和她无关……”略带哀婉的声音,仙妃一直害怕的就是,两族一旦发生战争,她和零依必然是首当其冲,没有谁会为她这样一个若女子而定下什么盟约,她的父亲不会,她的丈夫更加不会。
她只是一个筹码,一个随时可能会被丢弃的筹码。
但零依不是,零依是流着皇室血液的孩子。这么多年,她尽量的平息自己,不去争风吃醋,不去招惹谁,只是为了保她的孩子安稳。她不能功亏一篑,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黑暗中的仙妃逐渐的攥紧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