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宇把树枝堆好,然后在水里抓住几条小鱼,转头冷冷的看一眼稻香,接着把火燃烧起来。
稻香的身体一直在往外渗水,她把屁股往另外一边挪动,好离火苗再远一点,脸上花花的,沾着眼泪,或者是水。
“稻米,你离得这么远,这火什么时候能把你的衣服烤干?”小枫宇有点生气,忿忿的看着她。
稻香水盈盈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到火苗旺盛的燃烧着,再次把头垂下去,不敢抬起来。
小太子沉闷的坐下来,把鱼穿好烤在火上,不想再去理会这个奇怪的女孩。可是偶然的回头还是注意到这个家伙湿淋淋的衣服,没有一点要干的迹象。
这样的天气,应该会干才对。他看看自己的衣服,明明已经没有潮湿的迹象,为什么她坐在那里那么久,还是好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稻香蜷缩起来,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
从变作稻草娃娃的一天起,她就知道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能肆无忌惮的碰水,不能过于炎热,不能过于潮湿,再不能没天没地的四处乱跑,稻香不能够无忧无虑了,这是在她心里一直缠绕的症结。
“喏——”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稻香缓缓的抬头,看到小太子伸出右手摆在她的面前:“起来吧。”他的手指很白皙,手心上有一点淡黄色的茧子,可以看得出拿剑拿的时间久才磨练出来的。
稻香咬咬牙,顺着他的手看到他温和,略带不耐烦的眼神:“虽然是我拽你下去的,可是我不知道你会搞成这个模样,这应该怪不得我,是你的身体太差才是。”他看着一边,滑稽的推脱自己的责任,“大不了,我回去帮你向父皇求情就是。这可是我做的最后底线,你再任性,我可是就不管了。”他的手指微微抖一抖,示意稻香起来。
小稻香看看他的手,再看看远处的火,慌张的摇摇头,不行不行,走过去的话,会烧着的。
“我害怕。”稻香忍好久,才缓缓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早已经失去血色。
“害怕,你在害怕谁会吃掉你?”他自然想不到稻香的想法,反而越发不耐烦的说,“果然是小孩子,你让我感觉像是在照看婴儿。”他忿忿的说。
稻香心悸的盯着不远处的火苗。自己会像枫宇点火时用的枝条一样,只要碰一点点的火苗就会燃烧起大火。
“你不会在在害怕火吧?”他在看到稻香确定的眼神之后才恍然大悟的笑笑,“你怎么在害怕这个?”他边说边走回到火的旁边,顺手拿起一根小木棍,挑起火苗,临空晃晃。
稻香惊恐的退缩着,而枫宇手里的木棍却明晃晃冲着她挥来:“这个是不会——”
“别别,会把我烧着的,这个会把我烧着的!”稻香嘶吼着,像是遇到野兽一样疯狂的向后退着,然后不在意的,“咚!”的一声再次掉进水里面。
“你——”他微微发愣,挠挠头,下一秒,无奈的俯身跳入水中。将四处挥动手臂的稻香抱住,一点点的挪到岸边来。
得,稻香好不容易干一点的身子再次完全湿透,她挽起耳边细细的小碎发,楚楚可怜的看着太子。
————————分界线————————————————————————
“左边左边!”小稻香高高的往远处张望着,一边小嘴叨叨着,“不对不对,是右边!”小手不安分的揪着下面人的头发。
而下面扁着一张苦瓜脸的小太子,双手费力的把这个比自己亲娘还要重的六岁女孩拖在自己的背上。
“你到底分不分左右?”他冷不丁的抬头看她一眼。
“老师说回答问题的时候要举右手,上厕所要举左手……”稻香在上面张着两只小手,琢磨着究竟哪边是左哪边是右。
要不是这个丫头说自己身体重,走不动路,他这个堂堂的太子爷,说什么都不会自找没趣,把她背在肩上,枫宇郁闷的不是要背这个小丫头,而是,为什么在这样炎热的下午,这个小鬼的体重一点都没有减轻,衣服里一直往外渗水,把他的衣服都浸透的湿淋淋。
“你从水里出来已经几个小时,怎么还是湿漉漉的?”他郁闷的小声说。
“因为内脏都是水,要干的话很难。”稻香回答的理所当然。
“内脏?”
“内脏就是浑身每一个器官。”稻香怕他不明白,边左右不安分的晃荡着,边把头贴下来说,“每一个器官都是水,腌泡的时间长的话就会有小虫子长出来,然后“嘎吱嘎吱”的把浑身的器官都咬出小口子来。”稻香阴森森的在他耳朵边上吹气,边吹边很不负责任的撩起他的头发。
这些话听的枫宇后背发凉,脚一歪,差点跌坐在草丛里面。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他闷闷的阻止稻香的恐吓,把不停往下滑的丫头往上提一提。外表玲珑可爱的丫头,居然可以这么重,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内强外干。
“唉哟!是蜜蜂哎,蜜蜂——”上面的稻香容不得他反映,已经捂着头左右晃动,恨不得上下乱撞,七手八脚的喊叫着。
“你——”枫宇拼命想保持平衡,但还是脚下不稳,从头到脚“咚”的一声栽倒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