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玲在她爸妈面前也能这么大吹特吹,两位长辈还真让她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我真忍不住想笑。宝玲偷偷伸手掐住我的后背,让我不许笑,那我就硬憋着。宝玲妈上下在仔细打量我,说:“可这身穿着怎么不像是那种顶级大老板呢?”
宝玲爸也还疑问道:“而且怎么是个哑巴,我记得是个会说话的小子!”宝玲接着瞎编,说道:“那是我老板作风一向低调,不宣扬,来这农村穿那么好难免招人眼红,我老板刚动完喉咙上的手术,所以暂时不能说话,医生说了,最好是到环境好的地方疗养一阵,所以我就把老板请回家来了。”
两老这才忙着请我进去,不过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还是挺不放心我的。我就这样暂且在宝玲家安顿了下来。
这天宝玲被她爸叫去帮忙摘菜了。宝玲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进来我房间,我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查看最近的新闻,看看城里最近又发生了些什么新奇的事。见宝玲妈进来,我赶紧放下手机,起来迎接。
宝玲妈说:“小伙子,你躺着,躺着啊,你还有伤在身呢。”宝玲妈怎么忽然对我这么通情达理了,就算知道我是宝玲的上司之后,前几天也没有这么笑脸相待啊。宝玲妈把那碗熬好的热汤小心地放在桌上,说:“这是我们农家清热解毒的草根汤,喝了保准对你的伤有好处。”
我还是不能说话,点头微笑致谢,然后就要去喝汤。宝玲妈阻止道:“小伙子等等,还烫着呢,等凉了再喝。”我又点点头。宝玲妈好像有事要跟我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的为难样。
我拉出桌底下的板凳,比划请她坐下慢慢说。她坐下,开口道:“小伙子,你也别怪我一把年纪的人说话不好听,我知道我们家闺女是骗我们的,你根本不是什么老板,前几天我闺女就来过家里一趟了,硬是不说理由就要往家来拿出两万,现在我和她爸才知道原来是拿去给你看病了,”
我就知道,两老走过的桥比我们行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我们用过的饭还多,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宝玲骗呢!反正我说不上话,就听她继续说下去吧。她接着说:“我们之所以收留你啊,完全是因为我们太了解我这闺女的脾气了,要是硬赶你走,她一定也会走,反正她暂时是向着你,而且我们也看得出来你的伤势真的很重。可是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要靠我们家闺女,而且你一定是连个最起码的家都没有的吧!否则也不会落到我们家来。”
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她接着再说:“所以算伯母求你件事,你就看在我们收留你的份上,等伤好了你就赶紧走吧!伯母说句不中听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给我们家闺女幸福,你呀一看就还小,属于不懂事那种,就跟我们家甘小飞似的,可是我们家闺女今天都二十六了,她应该过稳定的生活了,她应该跟朱世科那样的先生在一起,唉,我也不知道我这闺女是怎么了,怎么就为你着迷了,怎么就跳到你的陷阱去了?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啊!”
原来宝玲大我整整五岁啊!宝玲妈说着说着,泪水都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拍拍伯母的背,安慰。她摸了摸眼泪,又说:“所以当伯母求你也成,你就放过我们家闺女吧!你们真的不合适,看在我闺女已经为你付出和牺牲了这么多,你也为她想一次,离开她好吗?”
为了不惹她动气伤神,我只要连连点头。她立马笑了,说:“好,小伙子,伯母谢谢你,代我们家闺女谢谢你,代我们全家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你了,那碗汤再凉点就喝了。”还代全家谢谢我啊,我有那么伟大吗?还是说我有那么糟糕可怕呀!我愣愣地点头。
“贪欲”这个东西生长在人的身上真是个很糟糕的事,自从额外得到南岭那三块地皮之后,陈伯南不但没开心起来,反而变得提心吊胆。现在关耳政彻底倒台了,要他这个从来没有经营过地产的人打理这刀尖上抢夺的三块地,实在是让他有些为难有些累。
而且陈伯南已经感应到了孟洛在向他下手了,因为地下有几个股东开始不安分,有揭她短处的倾向,比如说那次私自调用了公司三个亿的资金,那正是为了帮孟洛那王八蛋才暗地挪用了这笔钱,只有自己和他才知道,现在地下股东提起,不是他孟洛想制造混乱,还能有谁。
好在这笔钱早已补上,空口无凭,不能把他怎么样。而那几个股东立马又对他不经过董事会就私自买地,并且股份化而进行了一番批评和训斥,并追问他那些地接下来如何处置。
股东会上,陈伯南也怒了,一拍桌子,说:“这三块地全是我私人出资购进,要是你们能查出我挪用了公司资金购地,这个CEO之位我立马交出来,现在我虽然不知道此地要用来如何,但我一点私心也没有,将地交到公司名下,只是待以后此地有价值了才从公司归还我本金,若是一直无用,亏的只是我个人,你们又有何意义?有些人不要以为借助了一点外界谣言和一些旁门左道的力量就可以在我面前造次,让我逮着证据,我绝对饶不了他。”
陈伯南怒眼直扫长桌两排的股东们,鸦雀无声,静的怕人。
一个星期的期限明天就到了。吴豪俊本想从市场上挽回这笔损失,但这是一笔巨额,吴豪俊深感力不从心。现在还有谁能帮得了他。胡志明去了欧洲还没回来,现在只剩下陈伯南了。吴豪俊连夜赶到了陈伯南家,陈伯南穿着睡衣迎接他。
陈伯南知道他家面临下台,也想帮他,可是时间往往相遇在不对的点上。陈伯南歉意地说:“豪俊,本来我是有足够的现金支援你挺过这次难关,我也未料到你们吴家接下来会遇到这些事,所以我趁着关耳政倒台,购下了他在南岭拥有的三块地,所以......最近公司也总有人刻意找我麻烦,我更加没有办法调用公款。”
吴豪俊疲惫地说:“也许这就是天意。”他似乎已经气馁了。陈伯南提醒他,说:“不存在天意,你可以试着换种方式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比如不要简单地只为补足资金,也许你填补再多也填补不完,因为后面总有人给你拿空,如果你能抓住这只拿空你钱的罪恶之手,反而让他把之前拿走的所有还回来,也许危机就除了。”吴豪俊细细地听着,斟酌着。
第二天星安的股东大会,股东们已经坐等许久,却迟迟不见吴豪俊的到来,大家交头接耳,相互议论,定是想不出解决的方子,无法给大家交代,所以不敢来了。大门推开,走进来的不会是吴豪俊,而是吴善恩。
吴善恩说:“让大家久等了。”底下人骚动四起,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有位股东站了起来,说:“吴董,你已经几乎把手里所有的股权转到了你儿子手里,现在在坐的每一位股东都比你吴董持股比高,按理说你是无权在股东大会发言的。”
吴善恩笑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代我儿子来传个话,他为了处理补回此次损失的资金被困在外地一时间赶不回来......”
支持余龙潭的股东们站起来打断道:“他自己已经说了只给他七天时间,七天一到,没有收回资金就应该下台,让能者上,我支持余总带领我们。”几乎有一半的股东随声符合。
而支持吴家的人也站了起来指责道:“不管怎么样,吴董也是星安的创始人,领导我们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潘总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吴董说话。难道大家都这么六亲不认吗?豪俊是我们这叔伯们看着长大的,以前他是个纨绔子弟,但这两年来大家也看到了,他也为集团出了不少力,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他也是个人才啊,就为了一个承诺在外面努力奔波着,只因一些意外不能赶回,难道我们不应该等等吗?”
也有一半的股东随声符合。吴善恩说:“谢谢大家对我们吴家的支持和对我家俊儿的信任,俊儿也说了,余总是星安第二大股东,暂时所有事物都交由余总处理,而且要是失败而归,余总就直接接任董事长之职,余总你有何看法。”余龙潭起身说:“一切按照老董事长的意思。”
我睡在二楼靠正厅左边的那个房间,楼外传来石子路被车轮碾的沙沙响的声音,有车子在屋前草场上停了下来。难道是我预料中,该来的人来了?我速速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口,撩开一点窗帘往下看。
那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推门出来的果然是朱世科。他在车门口站了几秒,摘下墨镜往二楼我所在的这个窗口看来,好像知道我也在看他,但我立马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