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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退婚

小火轮一对一竞争的日子,对手显然没有介入市场的更多实力,因此,生活实际上还是原来的样子--忙,但生意流畅得基本一点阻碍都没有。

孙建平的生活是连轴转,根本没有空闲的时候;陈卫星也是想抓住眼前的好日子努力赚,为了配合得更好,索性就与孙建平形影不离,在孙建平家里打地铺睡觉。两人购运货一致行动,不需要隔村奔走相告,做到了一呼即应,如同一人,效率奇高。

陈卫星在孙家,混得熟透,倒真象一家人。

“茹花,快打一碗饭过来,饿得受不了啰!”陈卫星就象在自已家里一样,对孙茹花正儿八经的摆谱。

每次市里回来,陈卫星总是会带来一点意外的惊喜。他一边在桌子边坐下来,也不理会孙建平,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子,道:“看,还是你二哥关心你吧,又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名牌西洋镜,专门送你的。”

陈卫星接着孙茹花递过来的一碗米饭,顺手就把个小镜子丢进了她的口袋里。

孙茹花红着脸,道:“我亲哥都没给我买东西,你凭什么给我买呀,以后再买,我都砸碎了,扔河里喂鱼去!”

“得,你亲哥都在想着做生意的事,哪有心思给你买小东西。日子变啰,河道上小火轮,保证三个月之内,摆在一个村里的话,都挤着开不出去了,你亲哥愁啊。可是我就没那份烦心,我就是整天想啊,坐在这里吃你递过来的饭,什么烦恼都没啰!”陈卫星夹着菜,瞄瞄在里边忙着的建平妈,不敢说得太离谱。

“没出息的男人,看你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怪不得到现在还找不着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反正你也没烦心。”孙茹花一点也不见外,跟着拌嘴。

建平妈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就是急急地忙完了事,说着:“卫星啊,你跟建平俩慢吃,我出去忙别的去了!”借故离开饭桌到屋外整下农活去了。

陈卫星也不理埋头吃饭的孙建平,大口吃饭,说道:“再来一碗,嘿,好香的饭。茹花,吃着你打过来的饭啊,想什么女朋友的念头都没了,你信不信!”

接过空饭碗,孙茹花无意中手指触到了陈卫星,一阵的心惊肉跳,更是涨红了脸,平时的泼辣劲消得无影无踪,慌张地道:“我还不信邪,就你还没歪脑筋。得了,再说我也不信。”

在这种时候,孙建平总是会打断他们,总是说:“茹花,帮我也来一碗。我们吃了马上要出去拿货了,你别在这里忙活了,帮妈干活去!”

茹花利索地在土灶的铁锅里勺了几下,打了饭就溜出去了。

陈卫星也不再说什么,就叭啦地吃了饭,喝了汤,心满意足地伸伸懒腰,跟着孙建平就去河埠头的小火轮。

在经过小院子的时候,故意抬高音量,说道:“茹花,二哥下次在城里给你带个更新奇的东西。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孙茹花没好脸色地道:“去,谁稀罕你的东西,下次再买,我可真扔了哦!”

建平妈会笑着插嘴道:“女孩家不许没礼貌,你卫星哥也是心疼你嘛,是不是!”

陈卫星有点得意,赶紧下台阶:“阿姨说得对,女孩子家,得有人疼嘛。”说着跟在孙建平的后边,赶紧的溜出去,不然孙茹花拿着豆荚叶就扔过来了。

江南幽兰的河道,小火轮日夜奔忙,安静的夜,只有点点灯火。嗵隆隆的柴油机声,在村子里来来往往,声起,远行,声停,泊岸。

这样了日子过了一个月有余,孙建平与陈卫星遇上了尴尬事。

这件事是由薛月云引起的,发生在薛家宅村。

那天,孙建平与陈卫星去收购菜品,如果是按照往常的样子,薛月云一定是站在河埠头,一边清理村民们送来的菜品,一边等待小火轮的到来,船还没靠岸,就会叫嚷着:“来啦,今天菜品都差不多收齐了,马上装货吧!”。可是那天河埠头没有人,也没有菜品箩筐,静悄悄的。

孙建平感觉不对劲,估摸应该有事要发生,忙拴了小火轮,招呼陈卫星上岸,笑道:“村子里好象很热闹,我们进去看看!”

“准不是什么好事,小云居然不在这里,是不是生病了!好吧,我们一道去看看!”陈卫星拿了一根手杖,跟着孙建平往村里走。木手杖一米多长,是用来理菜品的,陈卫星习惯带在手上,也用来顺便驻足休息。

两人刚到村口,就见薛月云的家门口,围了许多村民,都伸长了脖子在看热闹。而薛月云家的屋子里面,似乎传来噼哩啪啦敲打的声音。

孙建平立即撒开腿跑,扭头对陈卫星说:“快,薛月云家里出事了,冲进去看看。”

“真是莫明其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尽是围着看热闹的人!”陈卫星一纵身子,与孙建平前脚跟着后脚,往围观人群里冲过去。

快到近前,两人一齐大叫,“让开,让开,什么事啊!”

村民们都认识孙建平与陈卫星,纷纷让开一条小路子,道:“打起来了,快快,家里的家俱都快被砸光了!”

来不及细问,两人一挤就窜了进去。刚跨进门槛,孙建平的脚就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两扇大门,已被砸烂在地上,门板上都被砸出了几个破洞,木屑散满了一地。

往里一看,屋内是一片狼籍,而哭泣声,呦喝阻拦声,说话声,伴随着打砸声一起传来。

“什么人,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没有政府了不是!”陈卫星大吼一声,声震屋宇,就往里屋冲去。

里面突然打砸声一停,立即有人从里屋冲出来,一下子出来了五个青年人,都是彪形大汉的样子,吼道:“叫什么叫,娘的送死来了!打,给我住死里打!”

孙建平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三个青年已一齐动手,挥动木棒,朝陈卫星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哪里抵得过这阵势,陈卫星还好随手拿着木杖,立即挥动抵挡,身不由已地往后撤退;而孙建平两手空空,总不能拿胳膊去抵挡这砸下来的木棒,立即一俯身拖了门板,挡了上去。

陈卫星毕竟是少时玩儿混出来的,行动机灵,撤退的速度很快,一下已窜到孙建平举起来的门板后面去了。

村民们纷纷从门口往处逃离,木棒挥动着啪啦啦砸在门板上,木屑飞溅。两人一边抛动着大门板抵挡,一边往门处撤退。头脑里还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屋里间,两个村干部与村里能人模样的人,拉着其余的两个青年,在叽叽喳喳的说理。

孙建平与陈卫星已退到门外的地头里,三个围攻的青年上窜下跳,打得正欢。一些好事胆大的村民开始叫喊,“打错人啦,找错人啦,这是球山村的名人孙建平啊!”

“打,打了再说!哪有这么巧,撞上了就打!”一个青年挥动着棒子,招呼其余两个不要停手,“那个油头滑面的,一定是赵卫国。”

又是一顿乱棒,孙建平与陈卫星在硬土泥地面绕着圈子,围观人群退得远远的。

“打死赵卫国!给我狠狠的打!”三个青年叫嚷着,围追堵截,眼见门板仅剩框了,再这样打下去,会被乱棍打残。

村干部模样的几个人,也来到了外面的空地里,在叫唤:“停下来,快停下来,这两位是来村里收购蔬菜的,打错了人你们赔不起的!”

“我是陈卫星,你们打错了!我是陈卫星!”陈卫星叫嚷着,他想再不叫,真被打残了怎么办,美好的生活还刚开始呢。

噼啦一声,一根门框断了,陈卫星来不及躲避,右手背吃了一棒,“啊”地痛叫一声,躺倒在地上满地滚。

村民们都有点愤怒了,喧哗哄叫,人群往里挤。几个持棒青年见有人被打倒了,忙呼叫着,五个人合在一起,冲出人群夺路而走,不一会,就在村头消失了。

孙建平扔了大门板框,抱住在地上打滚的陈卫星,扯过手一看,见右手背全是鲜血。村里的赤脚老医生有先见之明,早背了旧哈哈的医药包在人群里躲着,这时忙挤到场地中间来,拿出药棉与草药,用大瓶子蒸馏水给洗了手,查看了伤势,急急在伤口抖上药粉,包扎了结实。

“没事吧,老先生!”孙建平把陈卫星胳膊架在肩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看他一脸扭曲的样子,细心地问赤脚医生。

“掀掉了一片皮肉,要好好养伤一段时间了,还好没有真的伤到骨头,不然这手掌以后就不灵活了!”

薛月云和她的父母,以及村干部,忙着把陈卫星前呼后拥着,转移到被砸烂的屋子里,搬了张唯一还没断腿的凳子让他坐了。屋里充满着打碎的坛坛罐罐,木器家什,一片杂乱。

孙建平忙着向大家打听是怎么回事,陈卫星这时也忍住了嗯声,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讲话。

原来问题出在薛月云退婚这件事上。薛月云把事情跟父母商量,说了他跟同学赵卫国的事,虽然父母强力反对,但是拗不过女儿,最终还是差了原来的媒人,把一对订婚的耳环退还给了男方。

按照习俗,退了耳环,就是表示女方悔约,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男方却反对,认为无缘无故的退什么婚,眼见再过一年,就可以过门了,这么一个大家公认的好媳妇,不能就这么说退给退了。

薛月云的末婚夫立马通过关系,打听了情况,最后了解到可能是跟赵家庄的赵卫国有情况,但是不能确认,因为薛月云的同学认为那只是以前的事。但薛月云的末婚夫召集了几个盟兄弟,就上门兴师问罪来了,结果与薛月云吵了起来。

事情已到了尽头,强扭的瓜不甜,心里有气没处发,薛月云的未婚夫就抄起木棒砸她家的大门,结果跟来的几个青年,也一起动手乱砸……家里一楼的家俱全部被砸碎了。

孙建平闻着充满空气里浓重的酱油、醋、酒精、辣、灰尘末的味道,刚想问村干部,这事是不是就这样算结束了。

薛月云的妈从里间跑出来,嚷道:“这耳环怎么又回来啦,摆在灶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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