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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牺牲

站岗、巡视、修炼,暗牙的主要日常。一个月后,第六小队已经完全适应了节奏,成为一支合格的队伍。而穆洛也已经和第二小队形成了默契。

整个暗牙卫队形成了固定的轮岗模式,四支小队镇守驻地四角,两支小队出海巡视,三天一轮换。

裂缝通道中,龟缩着不少异界的魔兽,他们多数在疗伤,越界导致的伤痕分为不同等级。越高境界的魔兽,需要的疗伤时间越长。而一旦伤愈,魔兽就会冲出通道,幽蓝世界的天地灵气很充足,非常适合魔兽生存。

这一天,正好轮到寒雅的第六小队与里昂的第四小队出海巡视。

“停下!”里昂挥手示意,两艘疾风舟静止在海面上,“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会有风险。寒雅你看!”

顺着里昂手指的方向,寒雅看到了裂缝通道中几个晃动的巨大黑影。

“魔兽?!”寒雅惊呼,“真的好大呀!简直就是小山啊!他们什么时候出来啊,我都手痒了!喂~~~大怪兽!我在这里,快出来啊~”

里昂不由郁闷,尴尬道:“在通道里是看不到也听不见外面的……只有一个光幕!”

“你不早说,害我嗓子都喊哑了!”寒雅抱怨道。

里昂被损的无语,转头命令小队掉头,继续巡视附近海域。

“这是感应浮球。”里昂指着海面上不远处的大圆球说道,“这样的浮球一共有十二个,只要裂缝通道里有生灵闯出,它就能感应到,而在驻地,我们有一个母球,可以提示十二个浮球的感应。另外,虽然通道附近海域十分平静,但浮球还是会缓慢偏离位置,所以,查看浮球位置也是巡视的重点工作之一。”

里昂说着,拿起甲板上的一根铁锁链,指着浮球:“这个就有点偏,你去试试,把这个钩在浮球侧面的卡扣上,用疾风舟拖拽,纠正它的位置。”

寒雅兴奋地点头,拿起铁链,转身腾空,落到了大圆球上。“卡扣,在这里,勾住,搞定!”寒雅乐滋滋地拍了拍双手。准备跳回疾风中,而正在这时……

“亮了!它在发光!!!”寒雅尖叫着,“魔兽,有魔兽!”

“备战,通道方向!极速前进!”里昂神色严肃,大声喝令,“寒雅!快回来!你的小队跟在后面,别冲动!”

寒雅迅速飞回疾风舟,两支小队一前一后,直冲通道方向,片刻便赶到了。

果然,在通道附近,一头巨大的魔兽正张着大口,吞吸着浓郁的天地灵气。

“呃!鸭子吗?”寒雅看着前方的魔兽,好奇道,“有羽毛呢,难道会飞?”

这是一头禽类魔兽,通体长着火红色羽毛,巨大的喙如同鹰嘴,它漂浮在海面上。同样也发现了暗牙!

“驻地的小队很快就会赶来,大家不要冲动。”里昂小声说道,随后走到甲板最前端,冲着魔兽大声喊话,“异界生灵,你越界而来,所为何事?”

一般情况下,暗牙都会事先尝试与魔兽沟通,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一头魔兽是友善的。

“所为何事?被困几万年,难得遇到这美好的世界,你说我所为何事?”魔兽发出嘶鸣,但意念清晰的在众人识海响起,“好充足的灵气啊!不枉我自斩修为,孤注一掷穿越而来!”

“被困几万年,自斩修为?!”里昂暗惊,“竟有这种事!”

一直以来,越界的魔兽都是凶残暴戾的,话语很少,暗牙得到的信息,都是从不同魔兽的只言片语中一点点拼凑的。这次的两个信息,之前没有魔兽提到过。

“几万年,你是被关押的吗?自斩修为,莫非你本来更强大?”里昂问道。

“强大?哼,你懂什么,我自斩之后,修为连本来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又岂是强不强大的区别!”魔兽怒道,“恶心的虫蚁,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还是让我……尝尝你们的味道吧!”

说完,魔兽仰天嘶吼,抖了抖羽毛,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魔兽张开了巨大的翅膀,煽动着,腾空而起!

“不是鸭子,是大鸟啊!”寒雅愣神自语。

“战斗!”里昂大喝一声。第四小队集体腾空,蜂舞阵型摆开,严阵以待!

“有意思!看着很有嚼劲呢!”魔兽轻蔑道。随即迅速飞冲向前,试图破开暗牙的阵型。

“分!”里昂喝令,阵位一变,魔兽扑了空,从中间穿了过去。

“小心!”里昂大喊。拽起一名卫兵,横移躲闪。一根尖刺般的羽毛擦着卫兵的手臂飞过,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

原来,魔兽煽动翅膀的同时,尽可以射出羽毛!

“刺刃!攻击!”里昂怒吼。阵型立即变换。

刺刃,蜂舞阵型的其中一种形态。上下三层卫兵交错换位,同时冰刃向外,环绕包围敌人,快速“切割”阵中心的目标!

“混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伤我吗?”魔兽不屑道。尽管刺刃的攻击在魔兽体表留下无数细小伤口,但似乎没什么影响。

“尝尝我的爪子吧!”魔兽再一次极速飞来,主动扎进刺刃包围圈,疯狂挥舞利爪,迎战暗牙的兵刃。

激烈的对抗持续着,疾风舟上的第六小队不免心急。大家伙儿蠢蠢欲动,渴望加入到战斗中,但里昂有过交代,让他们静候待命。最耐不住的当然是寒雅了,急得直跺脚!

“有了!”寒雅灵机一动,冲进舱中,一阵搜寻。片刻功夫,背了一把弓出来。

顾不上队友们的惊讶,寒雅冲到船头,搭箭,满弦,瞄准,离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嗖~”飞驰的利箭如同一道闪电,直逼魔兽而去……

“该死!”魔兽瞬间反应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利箭射中了它的腿部,虽然没有穿透,但箭头早已没入较深。

“愚蠢的虫蚁!”魔兽怒吼,咬住箭尾迅速拔出。随即大力扑动翅膀,强劲的气流瞬间轰开了暗牙的阵型。

“不好,它狂暴了!重组阵型!”里昂担忧,根据以往经验,魔兽大多清高,无视暗牙小队。巡视小队通常都是保留实力,拖住时间,等驻地增援赶到,合力击杀。但刚才寒雅太冲动了,过早激怒了魔兽……

被气流震开的战士们迅速聚拢,重新布阵。但魔兽没有给他们机会,收起翅膀,突然向下俯冲,同时快速转动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钻头,向着疾风舟冲去!

“闪开……”蜂舞阵根本来不及完成。眼睁睁看着魔兽俯冲而去,里昂甚至连喊话都来不及。飞速的魔兽就已经……轰裂了六队的疾风舟!!!

剧烈的气浪将队员们轰飞,紧接着,魔兽微张双翅,继续旋转,如同锋利的陀螺,疯狂切割。瞬间就有五六人被划伤!

六队完全乱了方寸,四散飞离魔兽。然而,更可怕的是,数十根锋利的羽毛从旋转的魔兽身体飞出……

“小心!”吉泰大喊,有一根羽毛冲着寒雅而去!好在两人距离很近,吉泰一个劲冲,推开了寒雅。

“咻~”羽毛呼啸而过。吉泰表情凝固,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盔甲上,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圆孔!心脏……被穿透了!

“少爷!!!”乔科大喊,飞冲到吉泰身边,扶住他,随后落在令一艘疾风舟上。

其余的队员中,有三人也被羽毛射中,索性都不是重伤。四队的蜂舞阵重组完毕,再次将魔兽包围,疯狂攻击,暂时牵制住了魔兽。

“少爷!少爷!这……”乔科看到吉泰胸前的伤口,顿时大脑空白,“心脏……”

“吉泰大哥!!!”寒雅也已经赶到,看到前后通透的伤口,她瘫坐在地,哽咽道,“都怪我……吉泰大哥,你,你不能死啊!呜~~~”

“别,哭!你们,还要战斗,快去……我,不行了,别管我了……”吉泰断断续续地说着,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心脏已经碎裂,在这茫茫海上,根本没法救!

仅仅片刻,吉泰便没了呼吸……

“都怪我……”寒雅瘫坐在地上,完全崩溃了,不断重复着“都怪我”三个字。

“统领!快组织反击吧!”乔科睚眦欲裂,少爷已经气息全无,意识消散,恐怕连神药都回天乏术了!

寒雅惊醒,的确,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连忙爬起,大声喊道:“六小队,飞雁阵!”

战士们得令,迅速集结,在空中摆成人字形飞雁阵。就连伤痛欲绝的乔科,也早已放下吉泰的尸体,投入到阵位中!

寒雅飞过疾风舟的残骸,迅速捞起弓和箭袋,并入阵尾。

“合!”寒雅大喝一声,人字阵型迅速合拢,呈一字形,随后冲向正在与四队交锋的魔兽。六队如同一支巨大的箭,速度飙升,直逼魔兽!

十米,五米,两米……

“分!”寒雅怒喝,阵首的卫兵突然向两边分离,同时横出兵器,划过魔兽。

“二、四、六……”寒雅心中默数,阵型快速擦过魔兽,阵尾的寒雅眼看就要直面魔兽,“到我了!”

魔兽挥动翅膀,抵挡着飞雁阵的攻击。分离切割,似乎效果不大,伤不了魔兽。但阵尾出现时,它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当最后两名卫兵分开时,阵尾露了出来,寒雅弯弓正对着魔兽。“嗖!”根本来不及反应,魔兽怎么也想不到,这么近的距离,对方还会用弓箭!而恰恰也是因为距离太近,箭的力度和速度,都达到了极致……

“噗~”蓝黑色的液体混合着血液喷射而出,魔兽的右眼,被射爆了!

“吼~~~”魔兽发出了痛苦的吼声,利爪猛地挥向寒雅。“嘭!”尽管用了全力抵挡,寒雅还是被拍飞了出去,不过好在只受了点轻伤。

“畜生!”六队的战士们迅速切换阵型,再次冲击魔兽。而四队的蜂舞,从另一个方向轰击魔兽。

“咻咻咻咻~”四道闪电般的光影划过长空,魔兽的腹部插上了四支利箭,增援到了!

“狂蜂合击!!!”波特爆喝。六支小队迅速结阵,形成巨大包围圈,疯狂切割着魔兽。

被围困的魔兽痛苦的嘶吼着,挥爪防御,不过越来越勉强……

“阵眼!”波特一边喊着,飞速冲入了阵型开出的缝隙。

“哼,鸟爪,看我废了你!”波特双手呈爪型,观形,龙爪狮!!!

“呯呯呯……”连续上百次爪击过后,魔兽的利爪,竟然渗出了丝丝血液!

“这才刚刚开始!”波特咬牙道。随即展开身法,追影步!

狂蜂合击仍旧疯狂攻击着,而波特的身影,穿梭在阵型中,丝毫不冲突。

几息之后,魔兽瞪大了眼睛,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它的脖颈上,密布着爪痕,最深的那一道,整片血肉被撕开,甚至连骨头都断裂了。

“轰!”根本不给机会,波特的拳头已从上空砸下,魔兽仅存的左眼被剧烈的震动崩得爆开了!透露内部,早已震成浆糊!

飞禽魔兽,毙命!

“吉泰?!”波特看到了甲板上的尸体,大惊,“怎么会这样!!!”

波特迅速俯冲落在疾风舟上,扶着吉泰的尸体。并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晶莹的珠子,夜莺泪珠!

波特将夜莺泪珠放在吉泰的眉心,这是夜莺泪珠的使用方法。正常情况下,泪珠会瞬间融化,没入死者躯体。然而,并没有动静……

“没有用……”波特低头长叹,并未起身,只是说了一句,“回驻地吧……”

疾风舟飞驰返航,由于另一艘疾风舟已毁,有半数的战士只能靠飞行返回。

劲风划过波特的脸,却怎么也吹不散他的忧伤。

暗牙创立以来,首次战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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