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老三范兵站在市一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看着床上像个木乃伊般包得严严实实的范铜,咬牙切齿地发誓道:“二师兄,你放心!我一定找到那个小子,把他挫骨扬灰,给你报仇解恨!”
床上的范铜全身包括眼睛都被裹住,却听到了范兵的话,只见他肚子微微鼓动,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来,赫然是传说中的‘腹语术’!
“老三,那个人应该不是普通的练武之人,我打中他的那一拳炮拳加上螺旋暗劲,本来应该能深入身体,把他的臂骨、肩骨、胸骨一齐打碎!可是我击中的好像是水面,把我的劲扩散出去化消了,他的人就像是一个大弹簧,我只是把接触到的小臂打碎,然后把他‘推’飞了出去。你跟他斗,一定要小心!”
范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闷声闷气的,但老三范兵还是能听懂他的意思,狠狠地点头说道:“二师兄你就安心养病吧,我一定会抓到他的!而且师傅和大师兄听说你受了重伤,很快也都会赶来,那个小子一定跑不掉的!”
其实范铜受的伤并不严重,最起码没有危及生命,甚至连筋骨都没动。练武之人恢复力惊人,没动筋骨内脏就不算是重伤。
不过说是轻伤似乎也不太妥当,范铜的脸是毁容了,眼睛瞎了,头皮连头发也都报销了,全身90%的皮肤深度烧伤,连胯下的小弟弟今后能不能用,都是个问号!
老三范兵又安慰了他几句,转身走出了特护病房,阴沉着脸跟着斐心嘉副市长的秘书一起,走进了转角处的一间护士值班室。
这个房间里面没有护士,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形形色色,有穿警服的,有戴着大墨镜把脸遮住一半像特务的,甚至还有胳膊上纹着狼头、满脸横肉的家伙。
范兵的视线从在坐的众人脸上扫视过去,哑着嗓子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秘书见众人不吭气,接口说道:“诸位,斐市长请你们过来,是想让大家提供点线索,早日破案,还社会一个稳定的秩序,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说着搬了张凳子,招招手让范兵坐了下来。
墙角坐着的乔满亭非常不满,作为国安局社会调查科的科长,他对这个副市长的做法非常有意见。把警察、黑社会、还有国安这种特殊部门的人搞在一起开会,亏他想得出来!
他知道这个副市长是上面空降下来的,背后有人撑腰,而其中就有这些武术高手。听说斐心嘉副市长的儿子就拜在这个范兵师傅的门下,是范兵最小的一个师弟。
现在的练武人不像以前了,以前练武的人投靠官府那叫鹰犬,被人所不齿,人们勒紧裤腰带或者去做大盗也不想与官府勾结。
现在开放搞活了,练武人可不会再自命清高,有钱有势哪点不好?所以现在的练武有成的高手,经常会有意识的收一些高官显贵的子族做徒弟,一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二来也能落不少实惠。而那些高官显贵则有自己的小九九:和武林高手搭上关系,有些不便自己出面的事情就可以拜托他们去做,而且有这些人在,黑社会也不敢来搅扰不是?
乔满亭对这里面的猫腻非常熟悉,这个副市长的保镖不但没能保护主子,自己还被打伤了,实在是无能。而且你们江湖事应该用江湖手段来了结,现在找这么多人帮忙算个什么事?!
这时那个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家伙开口了,“嘿嘿!王秘书,斐市长的事我们怎么敢怠慢呢?这不,我一听到信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给各个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找那个不开眼的小子,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乔满亭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李勇,人家都叫他李爷,平潭市的黑道教父。手下有不少狠角色,表面上已经洗白,是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总,在平潭市没有地盘了。但实际上,现在平潭市四大黑帮都对他敬畏有加,按月给他孝敬。他有个绰号叫‘万岁’,从这个绰号就能看出他有多嚣张。现在是不讲究那么多了,如果是在以前,凭这个绰号就能毙了他!
万岁李说完后,那个穿警服的胖子接着说道:“刑警队刑事技术研究室昨天连夜加班,分析现场的各种遗留痕迹,暂时也是没有什么结果。不过现在数百名警力正在全力排查线索,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乔满亭知道这个是平潭市中心区分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谢兴国,十年前从粮食系统调动工作到公安系统的,开会是一把好手,说到侦查破案,还是算了吧!
范兵见两个人都说些没营养的话,又把视线转向了乔满亭。
乔满亭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得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我们国安的人员比较少,监控下的不是有敌特嫌疑的人,就是些特殊人士,暂时还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如果有线索我会及时通知王秘书的。”
见范兵面露不满之色,乔满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又道:“范师傅说过,那个嫌疑人的手臂骨被打碎了,这是十分明显的特征,我们的监控人员今天反映回来的讯息,所有被监控的人,每个人的手臂都很正常。我建议一方面检查那些地下诊所和小药店等地方,一方面严查出城的道路,防止嫌疑人逃走。”
嘴上是这么说,乔满亭心里却想:按你说的,嫌疑人在断了一只手臂的情况下,从三十八楼上跳了下去,没背滑翔伞也没带绳子,就这样消失无踪了。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怎么会简简单单就被查出痕迹?平潭市大着呢,哪里藏不了人?
范兵觉着乔满亭说的有理,自己一个练武之人,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好主意,只有先按他说的办,后面等师父和大师兄来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