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我夹在郁霜爱和张英英之间充当木头人,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郁霜爱的忍耐力,对我的两次非礼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楠是我的初中同学,现在与他们竟混成了好朋友。三个人经常跑到操场去散步聊天,有说有笑,热闹得很。我一向独来独往,他们之间释怀的友谊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我无法融入。
何楠是个业余平面设计师,班里年级里或是学校里举行一些活动时都会找他帮忙。他的理想就是让自己站在时代最前沿。
青春年少的梦想,总是那么高远,对“最”字充满了无限的神往,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也想成为最耀眼的人,尽管我的动机不纯。
因为同路,我和何楠经常一起回家,对于我这样孤僻的人来说,与人结伴,纯属是因为他会讲一些关于郁霜爱有关的事。每次听到“小爱”这样的字眼,我都会认真地听,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难得一见的笑容。
“小忆,我问你一件事,”何楠突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你不会把小爱当作目标了吧?她人那么好,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吧?”不愧是同学,果然了解我。
我冷冷地笑:“当然不会,我的目标是羽辰,她,不过是羽辰的一部分而已。”
何楠气愤地抓着我的衣服劝我:“小忆,那件事跟羽辰没有关系,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甩开他的手,生气地吼:“这事儿轮不到你来管!我自己会解决的!你滚开!”领带被我拉了下来,抓在手里,扬长而去。
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要伤害她。”
可另一个声音叫嚣着:“不伤害她,怎么可能伤害羽辰?你明明看得出来羽辰喜欢她!”
矛盾的自己呵!
细碎的叶子斑驳着金色的光影,浮躁的空气悬着细小的尘埃,柏油路面上偶尔掠过的车影卷起细微的风,打着旋儿的尘土散落地面,给大地蒙上一层灰褐色的纱,车轮碾过,依旧如初。
运动会到了,我的计划也将拉开序幕。
大家都在忙,我则拿着刚买的数码照相机到学校的小树林里取景。何楠要帮学校礼堂设计背景,要我帮他拍一些照片。那次争吵我们都没有再提。
小树林很安静,全体师生都到运动场集合看比赛了。
我的比赛时间快到了,正准备出去,看到走过来的郁霜爱,想躲开,却在看到她一个人倚在树干上出神的样子,况且又没什么不合适的,不免收住了脚步。
她还是穿着校服,白色的衬衣领口缀着一枚深紫色的水晶胸针,有些刺眼。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睑,嘴角浮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双手背后压着树干,一只脚抬起,白色的运动鞋在地上来回地晃,踢起一些细小的石块。
我拿起相机,对焦,拍照。
郁霜爱站了一会儿便坐到草坪上,盯着衣领上的水晶胸针,很灿烂地微笑,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临歌,好久没和你说话了,总感觉你还活着,活在我的身边。你看到运动会了吗?大家都很努力。以前我总是用廉价的冰淇淋把你运动会上得的最好的奖品换过来,你都不生气的。其实很不公平呢!”
我的她的话感到很意外,这丫头,怎么对着空气说话?
这时候的郁霜爱特别温柔,语气中都透着幸福。郁临歌竟能使她如此美好?
“临歌,你骗我。你说不运动人会变胖,可我没运动还是没有长肉啊!你是不是为了拉我一起跑才对我撒谎的?你明明知道我很懒啊,为什么不继续拉着我的手跑向终点呢?你不在我前面,我连个想要追的人都没有,都不想跑下去了。”
原来那天体育课她说不会跑下去的真正原因是这个。
何楠催我去比赛,我把手里的相机交给他,指着还在地上絮絮叨叨的郁霜爱说:“帮个忙吧?”
运动会的奖品都是由羽辰爸爸所开的“羽之翼”公司专门设计的。每个项目的第一名都可以拿到一个限量版的相册,听说相册的设计名为“天使”,很精美,很昂贵。
我需要这个相册,不管它是不是出于全国知名品牌、拥有十几家分公司的工艺品龙头公司——羽之翼,我都需要它。
运动会,我轻松拿了男子铅球、跳高和3000米的第一名,三个一模一样的相册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运动会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我又另外拿了一些奖,从那些赞美声和惊叫声中我知道,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我在清阳必将声名大噪。
羽辰没有参加比赛,我却成为运动会中最引人注目的金星,我要树立我在清阳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