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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山为证诉衷肠(上)

自从在城西郊围捕黑衣人失败,韩如冰一直在韩府养伤,韩风则一直在指导慕容起习武,幸而几个月以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重伤的韩如冰也早已经在两个多月的静养之后完全复原,闲暇时还和慕容起一同切磋起武功。

韩如冰伤愈又三个月后,韩府花园。

慕容起和韩如冰正在花园里切磋武艺,韩风和韩如雪、韩如霜姐妹两个都在旁观看。慕容起虽然进步神速,半年以来已经有常人一两年之功,但毕竟没有经验,练习时间也不够长,且内功修为与韩如冰更是相去甚远,不下五十回合,已经处于下风。慕容起所出之招数,韩如冰都可以正面抵挡,可韩如冰拳法凌厉刚猛,慕容起只得闪避,又十个回合下来,慕容起终于抵挡不住,被韩如冰抓住破绽,一拳打在胸口,跪倒在地。韩如雪见状,还没等韩如冰伸出手来扶,便急忙上前扶起慕容起:

“慕容大哥,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多谢韩大哥手下留情。”

“哈哈,这什么话,只是切磋而已,我怎会使出全力呢。”

韩风点点头,对慕容起说道:“不错,起儿你的拳法虽然尚且缺少力量,不过招式变化灵活,只要努力练习,并且注意加强内功修炼,很快就能够成形了。”

“是,师父。”

“那好,接下来你们再切磋一下剑法。”说完拿过两把剑递给韩如冰和慕容起,“切记,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是,师父。”

“知道了,爹。”

两人对立站好,韩如雪退到一旁,仔细地看着。

“好了,开始吧。”

韩风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拔剑,战到一处。慕容起剑招之中隐隐蕴含归雁剑法之精髓,迅猛凌厉,而韩如冰的剑法反而是融百家所长,千变万化,轻盈灵活。两人较量七十多个回合不相上下,慕容起突然一招“平沙落雁”将剑向韩如冰下盘横扫而去,韩如冰竟用剑尖点地,借力一跃,跃到慕容起身后,回身将剑向慕容起刺来,慕容起见一招落空,单膝点地,回身直刺而去,两人的剑同时在对方面前停了下来。

韩风笑笑:“很好,起儿的剑法刚猛凌厉,但步伐又不乏轻盈,变化灵活,能将归雁剑法巧妙地结合起来,进境很快。”

韩如冰也笑道:“慕容兄弟,你的剑法果然厉害,单论招式,已经能算得上江湖中较上等的高手了。”

“哪里,韩大哥你的剑招竟然能融合各大门派剑法招式,千变万化,让人无法防备,才是真正厉害。”

“那是当然啦。”一旁的韩如霜笑着说,“那是因为哪次有前辈来拜访爹爹,哥哥总要缠着人家教他功夫,如果不教他的话,他就撒泼打滚,谁都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只要不是秘传武功,他哪里的功夫都会…”

“臭丫头,休要胡说,看剑。”韩如冰拿剑向韩如霜刺去,韩如霜轻盈地一转身,向后闪了过去,向韩如冰拌了个鬼脸:

“只可惜多而不精,平庸得很呢。”

“好了,别胡闹了。”韩风严厉地呵责道,随后转头对慕容起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起儿,一定注意内功的修炼。”

“是,师父。”

韩风点点头,转身离开后院,韩如雪走到慕容起身边说道:“慕容大哥,你真厉害,竟然能和哥哥打个平手。”

慕容起摇摇头笑道:“哪里,那只是韩大哥让着我而已。”

韩如雪笑笑:“不是的,别看哥哥年纪大点,习武时间长点,可是他从小就淘气,不好好练功,为此还经常被爹爹骂呢。现在长大以后不但孩子气没消,而且更加懒惰了,爹爹现在也懒得管他,所以他的武功都快忘没了,就像妹妹说的,平庸得很。依我看啊,刚刚他就是尽全力了,再不用半年,你肯定能超过他的。”

旁边的韩如冰闻言,一脸的不悦:“喂,我说雪儿,我还站在这里呢,你怎么就这么说我呢?我会生气的。”

“生气又怎么样,你现在又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干嘛怕你。”韩如雪故意笑着激怒韩如冰道。

“你,你,你…”韩如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起赶紧解劝道:“哎,你们兄妹两个不要吵了,如霜妹妹,你怎么也不劝劝,就知道在那儿傻笑。”

韩如霜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慕容哥哥你不用管他们,他们从小就这样,哥哥从小就经常因为淘气而被姐姐教训,他们经常为了争谁当哥哥、谁当姐姐而吵起来呢。正好我也好久好久没看过哥哥和姐姐打架了,还不知道现在谁能占上风呢。”

“你这个丫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慕容起无奈地说。

“哼,好男不和女斗,为了不让霜儿和慕容贤弟看你的笑话,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韩如冰对韩如雪说完后,便急忙溜出后院。

“还没打就跑了,真没出息。”韩如雪向韩如冰的背影喊道,然后转过头责怪韩如霜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就知道捣乱,以后不许再这么疯疯癫癫的,不然我就替爹爹教训你了。”

韩如霜笑笑:“知道了,姐姐,那妹妹就不打扰了,你们两个…慢慢玩儿吧。”说完也笑着跑出后院。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慕容起看了看正望着韩如霜背影羞恼的韩如雪,笑道。

韩如雪转回身:“慕容大哥,见笑了,我那个哥哥就像个小孩子,妹妹也整天疯疯癫癫,全都是大人了,还是一点也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们计较。”

慕容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也很可爱,我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你了,看来和家人在一起果然不一样。”

韩如雪埋下头笑道:“慕容大哥你说笑了…对了,其实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没有家人,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要总把自己当成外人,爹爹那么器重你,我也…我们也都很喜欢你,都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

“我知道,我会的,谢谢你,如雪。”

韩如雪红着脸笑笑:“慕容大哥,你这段日子都在家里练功,一次也没出去,之前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在城里好好逛一逛的,不如我们今天就去吧。”

慕容起微微皱起眉头,带着歉意说道:“这…我也很想去的,不过我要抓紧时间修炼内功,我的武功和内功之间已经差出一大截了。”

韩如雪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如果慕容大哥肯陪我去,我就教给你我师公亲自传授给我的武当派独创的运气吐纳之法,对提升内功修为很有帮助的。”

“哦?那好吧,正好我早就想逛逛临安城了。不过…”

韩如雪疑惑地看了看慕容起,问道:“怎么了慕容大哥?”

“你一个姑娘家,我是个大男人,以前我们是一起赶路,还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一起出去玩…恐怕对你的清誉有损。”

韩如雪摇摇头:“不,如雪不在乎这个的,而且…”韩如雪俏脸突然一红,“那个…啊,而且我们只是去走走,随便散散步,没有问题的。”

“这…那好吧,那就当你带我游览临安城了。”

韩如雪欣喜地笑笑:“呵,好,那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慕容起离开韩府,来到了临安城中。

慕容起和韩如雪二人从韩府所在的城南、到城东、城北、城西,把所有的大街都转了一圈,一路上韩如雪每当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要拉着慕容起去看,慕容起从没见过韩如雪这样开心,看着韩如雪甜美的笑容,慕容起心里同样感到十分欣喜。韩如雪拉着慕容起来到城西,对慕容起说道:

“慕容大哥,刚刚我带你逛的都是热闹的地方,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清静的地方,城西的山上风景很美,我带你去看看吧。”

慕容起欣然应允:“好啊,之前一直待在山下的山洞里了,还没到山上看看呢。”

韩如雪带着慕容起来到山脚下,指着一条小径对慕容起说:“这里,从这面比较容易上山。”说完,就和慕容起互相搀扶着爬上了山顶。

山顶,慕容起四下远望,对韩如雪说道:

“如雪,这里真的很美啊。”

韩如雪点点头望着山下的景色说道:“是啊,慕容大哥还不知道吧,其实如雪也很喜欢清净,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跑到山上来呢,我觉得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些美丽风景的感觉特别好。”

慕容起转回头笑道:“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性格温柔恬静,一看就知道不喜喧嚣。”

“呵…对了,慕容大哥,你看那。”韩如雪指着东南方说道,“那里就是我们家了。”

慕容起顺着韩如雪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啊,前院和后院都能看得很清楚呢,这样一看才看出来,韩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韩如雪在旁边的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慕容大哥,你也来坐吧。”慕容起点了点头,走到韩如雪身边坐了下来。

“慕容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沉默片刻之后,韩如雪垂着头问道。

“我?还没想过呢…”慕容起似是从这话中听出什么,但没有点破,低下头揉着额头如此答道。

韩如雪偷偷看着慕容起,带着些许企盼轻声问道:

“那…会留下来帮爹爹和哥哥经营镖局吗?”

慕容起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不会,我觉得我自己不像那种能过安定日子的人。镖局有你哥哥就够了,你哥哥武功高,而且十分有头脑,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至于我,我希望去四处游历,作一个走遍天下行侠仗义的真正的大侠。”

韩如雪似是有些许失落,但还是笑笑说道:“那…那样很好啊,我也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可以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游历,遍赏天下美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世间疾苦百姓,而且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的尊敬。呵,就好像慕容大哥你在太平镇的时候。”

“呵,是啊,那时我只是做点投机取巧的事,就混了个大侠的名声。”

韩如雪认真地摇摇头:“不会啊,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能让百姓开心、平安,不论做多小的事情都可以成为大侠的’。”

“也对啊,我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慕容起转过头望着正垂首摆弄着衣带的韩如雪,片刻之后,轻声说道,“谢谢你,如雪。”

韩如雪转过头来问道:“谢我什么?”

慕容起温柔地望着韩如雪清澈晶莹的双眸:“感谢你一直都那么关心我啊…呵,我啊…从小就没有家人,自从遇到你,我才体会到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的感觉有多温暖。而且你能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从来没有人会这么认真地聆听我说的话,更没有人如此在意过我。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韩如雪红着脸再度垂下头,默默地听着,慕容起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如雪,再过几年…等我学成出师,就会离开韩府了,我…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告诉我,也好…让我放心。呃…呵呵,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早,不过…”

慕容起还未说完,韩如雪忽然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慕容起猛地一怔,半晌没能言语,这时韩如雪轻声说道:

“慕容大哥,若是…不论你到哪里去,我都跟在你身边,你…会嫌弃我吗?”

慕容起得惊讶微张着嘴,几欲失语,但听到韩如雪的问话,还是挤出了几个字:

“怎…怎么会。”

韩如雪转过身抱住了慕容起,将头靠在了慕容起的胸口:“如雪喜欢依偎在你胸口的这种感觉,如雪觉得这样很安心,很温暖…慕容大哥,你能永远都这样抱着如雪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慕容起终于回过神来,随即,他的心便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

“如雪…自然愿意…”韩如雪合上一双美眸轻声答道。

慕容起温柔地笑了起来,双臂轻轻环抱住韩如雪纤细的腰身:

“好…我一定会一直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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