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一路上顶着大太阳,灼热的阳光将皮肤烙得生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气,闷热的一点风都没有。
一路上我们都很少说话。各自怀揣着心事,机械般的往前走。平常并不觉得这一段路很长,今天好像怎么都走不完似的?真想忽然就长出一双翅膀,现在就能找到他。
可能是心理在作祟,没走几步就感觉热的受不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主动和他搭讪起来。
“龙哥…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他了?“
这时龙哥才转头看着我,一脸通红,看来热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你说谁?“龙哥一脸疑惑。
“就是那个大爷。“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假装很轻松的样子,不想带给他太多的紧张感。
龙哥…转头看着前方,沉默的一瞬间。才缓缓的说道。
“最后一次看见他,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也像这个季节,我一个人流浪到山上,走投无路。在最窘迫的时候碰到他,当时觉得是一种福份,后来知道真相了,才感觉不寒而栗。“
“真的有那么恐怖吗,看他的照片,好像挺祥和的。“我追问道。尽量把语气放得很轻松。
“是啊,当时我看见他也觉得挺祥和的,为人也很好。想想当初和他相处的日子,他好像也没怎么害我。就是最后知道真相以后,我从内心里不能接受。所以我没有再上山。“
听完龙哥的话,心里就开始打起鼓来。现在能不能找到他还真是一个问号。
“那也就是说…你有三年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我有一些失望的看着龙哥,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相信自己,既然做了决定。也迈出这一步,那就选择相信。假如真的找不到他,至少还有地方查线索。总比一个无头苍蝇好。“
龙哥说的很平淡,看得出来他好像真的释怀了。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路途,我们终于到了山脚下。看着城市的繁华,却让我感觉到有一丝陌生。处处的灯红酒绿,早已经让人忘记了寂寞,也淡漠了那份人情。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为了乏味的工作努力着,有时真感觉挺可悲的。这些人不知不觉的,已经成了工作的奴隶。回头想想可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看看表已经中午了,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的向山上赶去。
这边的山和那边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山上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让人找不到安全感。虽然风景宜人,却也是一个充满十面埋伏的地方。
我们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路途,终于爬上了一座小山峰。说是小山峰,那是因为这座山峰没有多高,却处处都是险阻。站在山峰顶上,俯首向下看去。才明白什么叫做山高人为峰。
龙哥在一旁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差不多走了一天的路,我也严重地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随地坐在他旁边坐下来。
以前我真向往这样的生活,可现在我却无暇去享受。
看着前面的一座山峰,碧绿的叶子把山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们翻过那座山,差不多就到了。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去了,自己一定要小心点。“
龙哥指着前面的山峰对我说道。看我的眼神也显得有一些闪烁。
“龙哥…没事,这些我都能理解。谢谢你带我来,你就不用陪我去了,这件事我想自己去解决。“
“你真的可以吗?要不…我陪你去。“
看着龙哥忐忑的样子,倒让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的没事儿,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我对龙哥会心的笑了起来,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尽管心里也很忐忑,但我也不想他陪我去冒险。
休息了片刻,我们便起身向前面那座山峰走去。
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让这座山,感觉没有那么死寂。
伴着炎炎烈日,我们穿梭在山里的丛林里。越过一路荆棘,好不容易到了对面的山上。不想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河水急流而下,让人看着头脑有些发晕。
“龙哥…你确定是在这里吗?“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错,要是我记得没记错的话,穿过这条河流,再绕过一条小路,就可以看到那座破庙了。“龙哥肯定的说道。
放眼望去,这条河不大不小,足有三米宽。而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这个怎么过去呢?看着周围也没有可借用的工具。这可真的难倒我了。
“这么大条河我们怎么过去?“我看着龙哥困惑的问道。
“你怎么做事只看眼前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上面应该会有一座桥。我们上去看看吧。“
说完,龙哥便沿着河流往上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好跟着他一直往上走。
差不多又走了半个小时,果然在前方看到一座大桥。顺着大桥过河,我们才又返了回来。
跟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山上走,没走一会儿便看到前面一座破庙。看来龙哥说的是真的。
破庙周围都是用木头搭建的。远远看去,破庙显得有些陈旧,暗红的墙面显得有些发黑,房顶上的砖也开始掉落,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
我们直直的像破庙走去,刚走到一棵树下的时候。龙哥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破庙发呆。
“龙哥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道。
龙哥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恐惧。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看见破庙前面那个草堆吗?当时我就从这里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缓缓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当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转身就跑,拼命的跑。那个画面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说到这里龙哥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虽然那个回忆并不美好,想起来还有一些渗人。我也能理解他的思想,换作任何人经历那一段过去,可能都不会好过。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许就是这样的。
“没事…我自己过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或者在远处等我也一样。这一次我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是为了婉儿也好,我一定要弄明白。“
我看着龙哥坚定地说道。回头看着破庙的前端,果然出现一个草堆。假如龙哥说的没错,那么老爷子一定在下面。哪怕只是一副骷髅。虽然我不是来挖坟的。
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五点,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足够我们去找柴火,我可不想又冷又饿地等他出现。
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可吃的。但至少不能把自己冷着。
找了一堆柴火,我们在离破庙的不远处,升起了一堆篝火。
虽然黑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概念。但对于龙哥来说,还是会有一些影响。随着气温慢慢下降,我知道天色越来越暗。
我直直的看着那堆草堆,一眼都不敢马虎。看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自己都快成斗鸡眼了。也没发现草堆有任何变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投胎了?还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
再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怎么还不出现?
“龙哥…他到底几点出来?“我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时只见龙哥一脸无辜得看着我。仿佛也在疑惑,为什么他没出现。
“这个我就搞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年我来的时候。就是六点多一点。最多不会超过七点半。他就会在破庙里面一个人喝酒。可是今天怎么没看到人。“
说着龙哥也东张西望的向草堆看去。好像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龙哥…你确定没有记错?他到底是几点出来。为什么现在没人?“心里顿时生出一丝疑惑。难道他真的不在了,这个很难说清楚。
我们又在原地观察了好一阵子,依然没有看到草堆的任何动静。不由得让我有些失望。
龙哥直直的看着破庙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转头看着我说道。
“我没记错。当年我来,他确实在这里。可是今天为什么不出现,这个我就搞不明白了。说完龙哥严肃的看着我,脸上容不得我有半丝开玩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不可能就一直在这里等吧?“我也是不安的问道。
“等呢,…倒也不至于。之前我来的时候,也就是六点多。但是他已经在破庙里了,或许他有另外一个出口呢?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象。但这个应该也能成立。毕竟在某种意义上他不人。或许你可以神庙里面看一看。“
龙哥,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一丝肯定。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肯定,大爷在破庙里?我有一些不可置信。但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可怎么办啊?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龙哥…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庙里看看。或许他现在真的就在庙里呢?“
龙哥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要去庙里看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要去吗?“
面对着龙哥的问话我竟然无言以对。这是什么话?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可以在这里等我,或者更远的地方。我看见龙哥坚定地说道。然后很潇洒地向破庙走去。“
等我越靠近破庙,心里就感觉越沉重。不得不说人对于未知的事情,都感会感到恐惧且好奇。我也不例外。
我没有直接向庙里走去,而是在离破庙很远的地方,远远地向庙里看去。
随着视线在庙里越来越宽阔,果然…远远的我看见一个老头在庙里喝酒。看他那样子好像很悲伤,但悲伤中却参杂着一丝惬意。我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真的就是族长吗?由于距离太远,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
反正来都来了,来了也就是为了找他。那我还怕什么?直接向前走去,进了破庙。
当那个老头。看见我的时候显得有些好奇。之所以说它是老头,因为看见他的头发全都白了。在他旁边点了一支昏黄的蜡烛。
看见我的一瞬间,他先是一愣,好像不相信会有一个陌生人闯进他的(家)。
但只是一瞬间,过后他便微笑地看着我。对我说道。
“年轻人,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开场白居然是这样的。本来以为他会和师父一样,行事作风让人感觉奇怪。没想到现在看起来。他显得无比的和蔼,平易近人。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当他开抬头看着我的一瞬间。我也是一愣。太像了…龙哥说的没错,他们真的很像是一个人。无论从轮廓来看,还是五官,总的来说真的很像是一个人。这让我又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我相信我找对了人。害怕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搭讪。
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露着微笑。这样也好,现场不会至于那么尴尬。
我缓缓的向他走去,当我进入破庙的时候,隐约感到温度忽然下降了好几度。忍不住让我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四周的,一片破败的景象,也不知道这荒废了多少年。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杂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土块儿。
回过神来看着他,他一人面露微笑地看着我。眼神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拿着面前的酒壶,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喝起来。
就连喝酒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是直直的打量着我。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就像没穿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别人面前一般。放下手中的酒壶,他才缓缓的问道。
“年轻人…过来坐坐,你一定是迷路了吧?“
既然他都这么问了,我不妨就顺水推舟。或许这样更能方便之后的沟通。只要打定主意以后,我边敷衍的说道。
“是啊,以前没来过这里,听别人说这里山上的风景很好。就想上来看看,顺便找一个失散多年的亲戚,谁知道走到半路迷路了。就一直往前走,看见这个破庙,想来歇歇脚。大爷…您住在这儿吗?“
我故意这么问,就看他会怎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