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从尸体口鼻中,陆陆续续冒出一丝青烟,青烟冒出来之后便向门外飘去。随着青烟连续冒出来,尸体的皮肤也开始极速的腐烂。
不到一会儿,刚才还玲珑有致的脸庞便凹下去一半。眼窝也开始深陷。最后越来越厉害。尸体身体就像是在经受万度高温一般,刚才还是有血有肉的皮肤,开始被稀释。
伴随着一股恶臭,皮肤仿佛在一瞬间就化成了脓水,随后被骨头完全吸食了,到最后尸体变成了一堆白森森的白骨。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况,我楞在原地,思想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师...师傅...他怎么...怎么没了?”我看着面前的白骨,后背感觉一阵发凉,这比海公公的化尸水还厉害呢。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怎么叫没了?”师傅平静的说道,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忽然间感觉师傅好可怕。
“他不属于这里???”我还是有些不懂师傅的意思。
这时师傅向尸体走了两步。直直的看着他。
“他确实不属于这里,你刚才不是问我,你手里的布娃娃是谁吗?”
这时师傅才转头看着我,一脸轻松的问道。
虽然刚才我确实有些不明白,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一幕,刚才的问题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要不是师傅提起,我恐怕都不知道我问过了。
“是啊?我手里的布娃娃是谁?”
只见师傅看着我,随后又看着面前的尸体。虽然他没说话,但我估计也能猜到答案了。可是假如是他,为什么我扎娃娃的时候,大爷会有那样的反应呢?真是搞不明白...师傅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般。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扎娃娃的时候,他父亲会有那样的反应吧?”
“他的父亲??”
对啊,那个大哥说过,大爷要救的一定是他的儿子,看起来还真是他儿子。可是他儿子怎么看起来就像他的孙子???大爷一定是一个爱国主义,还讲究晚生晚育啊?
这时只听师傅说道。
“这个就是他的儿子,当年他就是在寻找圣女的时候死的,之后确实是他的父亲下毒,毒死了林家寨三千多口人的性命。但是大爷一直隐瞒这儿子去世的消息。
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干净的灵魂,让他的儿子复生。为了摆脱嫌疑,当年柳轩言来到林家寨,他为了让柳轩言帮他杀人,他曾许诺,带儿子复活后,统治整个苗族,练就巫术,让柳轩言做第一护法。所以柳轩言才帮他,杀害了一个村的人。
可惜他的儿子道行不深,因为吸食太多精髓的灵魂,强压不住所以反招到灵魂的反噬。不但没有帮助他的儿子复活,还加快了腐烂。
所以大爷请求柳轩言,收走了尸体里的灵魂。
然后用自己的精血养着儿子,所以你看见的大爷,虽然看起来显得很老,但是行动很娇健,有时还胜过年轻人,因为他不过才四十岁而已。
为了救儿子,他一直苦练巫术,直到三年前,他才明白,被反噬的灵魂,要重新得到复原,就需要新鲜,且干净的灵魂,这些灵魂不外乎就是小孩的灵魂。因为小孩即使涉掠过巫术,但是能力不强,而且有的小孩根本就不懂的巫术。用他们的灵魂来挽救而已,再适合不活了。所以他就开始杀孩子。
因为他一直为孩子喂养精血,导致自身出现很多毛病,为了更好的救儿子,他借用了他儿子的眼睛与感应,因为是父子,所以这些都很简单。也很容易达到共识。所以你用的那个布娃娃,不但可以控制大爷,也可以在无声无息中,破坏尸体里的集界,让收到的灵魂可以自由出入。所以当你扎在他而已身上,也相当于扎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第一可以打乱大爷的计划,第二也可以打开尸体里的集界,让灵魂蠢蠢欲动,只需要我们为它们打开一扇门,它们就可以离开了。所以你也看到刚才那一幕了,那些被他吸食的灵魂,都走了,所以他就自然而然成这样了。”
听完师傅说这一段,就像在听一部长篇小说一般。虽然故事很精彩,可是我却一点都没听懂。
“那为什么,第一次他关我们在集界,要放我们出来。第二次又把我们关集界呢?”我还是没想通这个问题。
“这个很简单啊,柳轩言来的时候,一定也去看过师傅,即使不去祭拜,哪怕是嘲笑。他也会去看看的。而他对我们设集界,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到最后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我们和柳轩言的关系,但是碍于情面他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所以才会打开的集界。而这一次即使他不会伤害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把我们放出去,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吧。”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假如真的像师傅说的这样,一切好像都能解释了。
“师傅...你对这件事,怎么这么了解?谁告诉你的??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大爷回来一定会来灵房,我们或者会更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渴望的看着师傅,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什么真相,我只是怕看见大爷的时候会无比尴尬。毕竟我们来的时候大爷确实也帮了我们不少,而如今我们这样对他...不说谁对谁错。假如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寒心。
师傅好像也读懂了我的意思,没再说什么,把白布重新盖在尸体的头部。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将房门关好,我们依然藏在之前藏身的地方,期待着大爷回来。
这一次我们等了很久,才看到大爷从远处一步一步狼狈的走回来。回来的时候只见他满身是泥,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很多似得。花白的头发,现在看起来又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仿佛在一瞬间深陷了不少。
大爷走到院门前,颤颤巍巍的打开门。不出所料他进来后直直的就向灵房走去。
当他进门后,我们便轻轻的向灵房靠近。还没等我们走到墙边,就听到大爷那绝望到近似咆哮的声音,从灵房里传来。
“老伴儿啊...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难道真的要注定我孤老一生吗?林家寨...哈哈哈...林家寨啊,真是不让人活了。这三年...想我含辛茹苦。可是依然留不住你,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老伴儿啊...让我来陪你吧。”
听到这里,感觉大爷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怎么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劲,为什么那么奇怪呢?假如大爷真的是那样的人,也用不着这样啊。
“师傅...”
师傅看着我,对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慢慢向屋里看去。
随后我也慢慢的向屋门口移动。当我看到大爷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根绳子,伤心的往屋檐上面扔。
这是干嘛?是自杀的节奏么。
不行...我不能看着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绝对不可以。
起身我便向屋里跑去,师傅本想拉着我,可刚伸出手,我都越进了门,让他瞬间扑了一个空。
“等等...大爷,你这时要干什么?”
大爷身体一颤,转头看着我,好像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一般。
“你怎么来了?”大爷满脸悲伤的看着我问道。
我真不敢相信大爷是在演戏,假如他真的在演戏,那么他一定是从北影毕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他,可能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大爷此时一定不是装的。
这时师傅也从门口走了进来,满脸的尴尬。
“大爷...我们不是去了林家寨吗?现在刚回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我想给他就一个诉说的空间。来反驳我心里的怀疑。
大爷这时就像身体失去重心一般,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看着面前的白骨,故意惊呼道。
“大娘...大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大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我这么问,大爷一定会更加难过,但是我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他是不是坏人,现在看来他并不像那么有心机的人。
这时大爷稳了稳情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骨道。
“老伴儿死了三年了,这三年我一直在找让她复活的方法。本来她是有血有肉的,那是因为我一直用金蚕来稳定她的腐烂速度。虽然我知道复活的话,说出来很可笑。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失去她。所以一直想让她完整的在我身边。可是今晚我去找金蚕,却不知道谁做了法,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听大爷这么说,他是去找金蚕?他不是去杀人吗?还说找金蚕?难道金蚕就是人的内脏么?
“大爷...你每天晚上都去那里找金蚕啊?”我试探的问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我去的就是,当年被那个大师害死全村村民的村子。因为那个村子的村民以前也善于巫术,很多人家都养了金蚕。因为很就没人供奉金蚕,它们势必会反噬。这样的金蚕最具有毒性,白天很难捉到它们,所以只有晚上去才好捉,我就没隔一个晚上,就去捉金蚕。没想到……”
说到这里,大爷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便没再说下去。
被圆裕害死全村的村子?他去的明明就是隔壁村,他还想骗我们。
抬头看着师傅,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此刻师傅也像我们走了过来,蹲在大爷旁边。
“大哥?为什么你去捉金蚕不让我们帮你呢?三个人捉不是更好吗?”
“你们是外地人,不懂得金蚕的毒性,伤着你们就不好了。所以我也没告诉过你们。”
说完大爷抬头左右看了看我们,奇怪的问道。
“你们怎么忽然回来了?你们一去就去了半个月,我还担心你们出事了。但是我也叮嘱过你们,是福是祸也只能看运气了。本来我也想来找找你们的,可是林家寨占地面积广。也不知道你们的亲人到底在哪里,也没法找你们。所以也只能祈求你们平安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听完大爷说的,我感觉一头雾水,什么半个月?我们距离七月十四到现在差不多才十天。第一次去林家寨已经是一个月前了。大爷是伤心过头,头脑不清楚了?
“大哥……今天是多少号了?”师傅看着大爷问道。
大爷坐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坚定的说道。
“今天七月初十。”
“七月初十?”我忍不住惊呼道。
和老大对视一眼,老大也一脸的懵逼的看着我。
“今天是七月初十啊,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去了半个月。你们这是怎么了?”大爷看着我们一脸的疑惑。
“不会的,大爷你是不是记错了?”
大爷看着我们,一脸的疑惑,随后慢慢的转为了平淡。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也进入了幻境对吗?你们去的时候,我就说过,之前进入林家寨的人,出来后都疯了。还好圆裕大师来,收服了那些灵魂,保得现在的一点安宁,你们能出来也是一种造化。难道林家寨还有什么在作祟吗?”
说完大爷也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怎么回去?为什么他们说的都不一样?我们该信谁的?
“大哥……明天你能带我们去你捉金蚕的村里看看吗?长这么大我还真的没看过金蚕住的地方呢。”师傅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个脑子察觉的嘲笑。
大爷转头看着我们,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还真是胆大啊?刚从林家寨出来,又想去看金蚕??也罢,假如你们真的想去,我带你们去就是了。不过你们看是可以看,可别不小心被它咬了,那可就真的没办法了。”大爷看着我们叮嘱道,我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一点伪装,难道他就那么善于演戏么?还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