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起出差,其实也就苏艾一个到各医院收集头部真菌感染病历报告。白泽和关婷婷从市里玩到县再又跑到缅甸。
已入夜,苏艾在X县旅馆里,翻着刚从皮肤医院里复印来的资料。可能因为条件相对较差的原因,这里的头癣很多,而且来就医的都特别严重。资料里有好几份描述是“整个头部脓性分泌物溃疡”。那种满头大包叠小包,流着黄脓还掺杂着黑红血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苏艾合上资料停止想象,起身望向微光朦胧的窗外。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大人正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拉扯。那孩子牢牢抱住电线杆,任大人怎么拖拽踢打也不松手。
这不是下午咬我的那个傻孩子吗?
苏艾看了看手腕上的牙印,伤口伤已经结成黑色的血痂。下午苏艾看他穿着单薄的脏衣服,可怜巴巴地中蹲在路边。以为是在乞讨,便把十块钱放在他面前,没成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腕。好在几个大人及时赶到,帮着掰开他的嘴。
想必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窗外又来了两个大人一起拖走小孩子,骂骂咧咧地调调用方言呵斥着什么。
苏艾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郁郁,她拉上窗帘。
这样的孩子着实可怜,可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呢?
第二天,苏艾起了个大早,她要尽快收集完这个县的病历资料。因为下周一柯子俊的案子开庭,她是出庭证人。
天色渐黑,忙了一整天的苏艾站在大元乡路边的车站牌,等到X县城最后一班车。
“我明天回保山市,后天的飞机回所里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苏艾给白泽发了消息。没等白泽回消息,两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
应该是班车到了,苏艾迈脚刚走下站台,只见那车歪歪扭扭疾驰而过。“轰咣”一声撞进路边的小摊店里。
接着一阵糟乱的尖叫哭骂声。
“啊~”苏艾脖子被人掐住,她来不及的尖叫被淹没。
……
苏艾失联了!
这个消息很快从律师所传到研究所上上下下。她在柯子俊泄露商业机密罪案开审前失踪,让大家都觉得她是凶多吉少。
苏艾失联的第三天,保利X县的派出所,白泽“啪”地摔碎刘所长的茶杯:“你还有心思喝茶!要是再找不到,别怪我把事情捅大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所长一脸赔笑:“冷静、冷静。多半是迷了山路,手机没电了。我这就亲自带人进山去找。”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真的怕这个毛头小子,而是上面已有交待,这件事得谨慎处理。
同天,苏艾的父母也赶到X县的派出所,央求所长多派人手找人。
苏艾最后住的旅馆已被上了封条。一个黑衣人拔开门锁,闪了进去。
房间内,她收集的资料一同电脑都还放在床头柜上。随身的衣物也都在整齐地放在行礼箱内。看得出来她是准备好第二天回去的。
黑衣人四下翻找后,一无所获地站在窗边。
“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
“啊?!”
“嘘……”
“安佑?!你怎么来了?你伤好了?!”
站在窗边的安佑没有理会白泽,转身出门。
“我知道,这事怪我!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更不该……”
“照顾好她爸妈。”安佑打断白泽的话。
安佑开着租的车子,连夜赶到大元乡。这个乡村很偏僻,除了一条沥青主干道,其它都是土路。正规的医院也就一家乡卫生院,电话记录显示,她失踪当天就是和这家医院院长联系的。
天一亮,安佑敲开院长家的大门。
院长是个半老头,他很有耐心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苏小姐的情况我已经和警察说过了。她是疾控介绍过来收集头癣病历的。11号上午一上班,她就找我。因为我们医院人员少,最近病人又比较多。那天苏小姐自己找的资料。她临走时天快黑了,我们都下班回家。她是和值班的小张打的招呼。第二天,大家说到县城里的班车出了车祸。再后来,说苏小姐失踪了。因为出事那班车上没有年轻的姑娘。大家都猜她没做上那班车。但肯定再也没人见过她。”
安佑质疑:“你怎么肯定没人见过她?”
院长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在我们这山村里,那么标致的人儿,搁谁一眼见了停谁也能记住。就算她往人堆里一站,那也是一眼就能记住的。漂亮啊!唉~可惜了。”
“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安佑觉得奇怪太笼统,又打了个比方,“就比如像她那样的城里人,不是来旅游的,行为比较古怪的?”
院长老头细细想了想:“那倒没有。不过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您快说!”
“苏小姐和我握手的时候,我发现她手背上受了伤。像是什么咬的,两道血口子。不过,第一次见面,我没好多问。”
“她受伤了?”
“不严重,算是皮外伤。感觉就像是人咬的。年轻人嘛,也有可能是玩的方式比较特别开放。”院长意指可能是SM。
而安佑的脑袋“嗡”地快裂开了。此时,他真希望苏艾是被缅甸的望和帮的人抓去。至少那样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真是被咬她的人带走,那将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