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外宗弟子都朝陈量大喝,却没有谁真敢动手。
陈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忽然想然后就做了。看着群情激愤的一帮外宗弟子,他心底没来由涌起一股优越感。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自己被逐出外宗之时,做了杂役,那时候不就是谁也看他不上眼,连个小小的牛二都能羞辱他。如今自己重回外宗,自是再没有那点自卑自贱的心思。
那些个外宗弟子见陈量这副态度也是心有不愤,齐齐嚷道:“这小子太嚣绑了,宰了他。”
“竟敢将所有的小丹都碾成渣灰,实在是可恶,绝不能放过他!”
王三日也有些惊异地看着陈量,毕竟曾经的陈量可不会干出这些暴戾的事情来。王三日也恍然间发觉,自己对陈量也越来越不了解了。
陈量却是心情不错,吸收了数十枚小丹,铁环顿时热了起来,直接又给他的丹田添了两粒灵砂,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看来想要修为精进,丹药是必不可少了。
“不知死活的废物,今日便让你现了原形。”一个长相蛮横、满脸虬须的外宗弟子他向来是跟着郑长风的,也最不信陈量有实力能击败郑长风。这会儿又见陈量抢他的小丹,顿时闷不住心头邪火,提起手中大刀,猛然几个跨步,挥出一道急迅的刀光,便斩向陈量的脖子。
陈量眼睛一凝,立即退了半步,然后侧身让过这一刀。
只是那人却不依不饶,见一刀不成,反身又是三刀。
陈量只是退,没有立即反击,倒不是陈量怕什么,而是他记熟了门规通鉴,知道私斗的罪名,更何况这里是往来殿,说不得那赵长老就在殿中看着呢。
那人之所以敢动手,也是感觉陈量修为不高,但是攻了十几招都没能沾到陈量的半根毫毛,不免有些火大了。
“陈量,有种你莫动,生受你张爷爷一刀。”那满面虬须的外宗弟子冲陈量喝骂道。
“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陈量觉得好笑,你要砍我,居然还要我站着不动。
“老子张奉,我不晓得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才害了郑师兄。但有我一日,定要叫你偿还。”满面虬须的汉子对陈量瞠目而视,似是要将陈量撕碎。
陈量淡淡地说道:“有关我与郑长风之事,外宗早有已定论。他技不如人,与我何干。”
“技不如人?真是可笑,郑师兄可是外宗四杰之一,体藏二十五颗灵砂,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奉提刀指着陈量说道:“三年多以前也不过是一个废物书生,被赶出了外宗。如今身上也至多不过灵砂境一重不到,有什么可能打败着师兄。定是你用了什么龌龊的法子暗算了郑师兄。”
陈量见说不通,心情也有不耐了,说道:“我不想再重复。你若执意认为是我用了什么手段,那也由得你。”
“看,你终究是承认了,再吃我一刀。”张奉提刀便斩,带起一阵狂风吹卷。
张奉虽不是外宗四杰,但是修为也有灵砂境二重,比陈量高。那些个围观的外宗弟子都是一脸笑意的看戏,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种想看陈量被张奉杀败的意思。毕竟陈量的异峰突起,令不少人感到不舒服。只凝出一粒灵砂就能击败三十五颗灵砂的郑长风,不管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令人不得不忌惮的事情。拳意宗虽是南华国第一大宗派,但限于南华国本身的国力,资源并不是很多,这也使得宗门弟子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抢夺丹药、杀人夺宝之事也时有发生,这也是宗门将不得私斗例为第一大戒的原因。
刀光疾闪,有几次都贴着陈量的身侧擦过,在旁边看着的王三日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倒想去帮帮陈量,只是有几个外宗弟子却是有意无意的挡在他的身侧,估计他只要一动,就会被这几人制服。王三日只得心中暗道陈量自求多福了。
陈量见往来殿中久没有动静,心中也是颇不满,也懒得再和这莽汉多纠缠了。
“既估你苦苦相逼,那便莫怪我不客气了。”陈量急退两步,冲张奉喝骂道。
张奉吹了吹粘在嘴边的胡子,冷笑道:“你便反击给老子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张奉使出十成功力,体内二十颗灵砂齐颤,灵力灌注周身,再流入手中之刀。
此时刀影,却是比之前更迅猛十倍。方才还有人看得清刀影,此时众人只见一道光闪,刀刃便来到了陈量的面前。
陈量也是颤动灵砂,灵贯左腕,铁环一热,顿时生出无穷的吸力。
那张奉本以为这一刀势在必得,倒不是真要杀了陈量,而是想用刀势将陈量压住,再让他跪地服软。
眼见刀刃已近到陈量脖子前三寸处,张奉见陈量竟然没有半点屈服之意,似是还想运起灵力相抗。张奉心中闪过一丝不屑,死到临头才想起反抗,真不知道一世英明的郑长风师兄怎么会败给这种人。
也罢,既然你找死,那我便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感受到陈量那边传来一股斥力,张奉狞笑一声,再不留力,灵压如山临,轰了过去,迫得地面都开裂,尘土飞扬。
众外宗弟子也觉得有些了,说好只是教训一下陈量,这张奉怎么像是在动真格的。
王三日不忍见陈量被那刀子劈砍得不成人形,忙缩头闭眼,不再去看。
陈量却是暗道来得好,立即抬起左腕,空手去接那势若山崩的一刀。
张奉也是恼怒不已,你小子服个软又能如何,莫非是以为我老张没有违背门规的胆量,就算杀了你又如何,宗门还能灭了我不成。
“住手!”这时候,往来殿中终于传出来一个声音,出言喝止。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张奉刀势已成,不得不发。就在众人在心中哀叹陈量时运不济的时候,张奉忽然陈量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接着便手中一空,刀不见了。随即他感到自己体内的灵砂竟然无端自沸,最后竟然逐一溃散,化成了一团浊乱的灵息,脱体而出,不见踪影。
众人只觉得忽的白光一闪,然后便见张奉的刀不见了,而张奉也莫明其妙的倒在了地上,惨呼不已。
反观陈量,却是一脸淡然,好像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刚才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了吗?”
“张奉的刀,怎么不见了,我就眨了一下眼睛而已。”
“我也没看清,好像闪过一个白色的圈子,然后……”
“陈量这小子怎么什么事也没有,这不可能,那可是集中了二十粒灵砂之力的一刀……”
“这小子定是用了什么邪术。”
“杀了他,宗门绝不留任何邪魔外道。”
“对,趁早杀了他。”
……
陈量见众人向他扑来,立即举起左臂,沉喝一声,体内十余粒上品灵砂齐颤,便见左腕的铁环蓦然间大炽,发出轻微的低鸣,随即一道白色的光圈闪过,众外宗弟子手中的兵品顿时无端消失。
“谁敢在我殿外生事!”当一众外宗弟子要围攻陈量的时候,往来殿中传出一声暴喝,震得在场所有人都耳膜生疼。接着便见一个蓝袍道人从殿中急掠而出,立在众人当中,双眼之中含着孤冷的威势。
“赵、赵师叔。”有认得这道人的立即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出。
陈量也是行了一礼,不过眼睛却始终在看着这位掌管丹库的赵清风赵长老,毕竟自己以后有可能就在这人底下做事了。
赵清风面若寒霜,挥袖冲着场内所有人喝道:“再有人敢在我殿外生事,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众人心神一凛,都连着不敢。开玩笑,赵清风掌管的可是丹库和药园,若是得罪了他,以后还想不想要丹药了。修真一途,即便是天资纵横之辈也免不了借丹药之力,更何况他们这些资质平庸之人呢。
“可是,赵师叔,此人会妖术,不能留他。”
“是啊,我们的兵器,莫明其妙的就被他弄不见了。”
赵清风冷眸扫过众人,说道:“辨邪证真,那是刑堂之事。技不如人,还在这里吠什么,不觉得丢人。”
众外宗弟子虽感不愤,却无人敢再说什么。
赵清风见众人息了火气,便道:“小丹已发放完毕,你等若无事,速速离去。”
聚着的外宗弟子相互望了望,大部份的人都垂头丧气的走了,倒也有人冲陈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似是要陈量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