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陈量都没有出门,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誓要在将修为提升到灵砂境为止。
只是事与愿违,虽然他有铁环相助,化出灵息来很容易,但是铁环每成一缕灵息,却是以吸走他一半的气血为代价。
即便陈量咬紧牙关,硬撑着借着铁环的力量又化出了三四缕灵息,但他整个人的气血却是被吸走出四分之三。若是一般人丧失如此大量气血,估计早就死了。而陈量却是被铁环净化后的灵息勉强维持着身体的运转。
到了第四天,陈量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停下了这种疯狂的行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本来还指望王三日这胖子能隔三差五看看自己,最好带点吃食来,结果那胖子天天去听漠轩聆听赵远的教诲,哪有空理他。
陈量对这胖子的人品已经完全丧失了信任,这四天里他没日没夜的修行,只是喝些水吃些早备下的饭团。
如今气血大亏,又饿得厉害,陈量运转着灵息,支撑自己去了食堂,点齐了菜式,海吃胡喝了一顿好的,才算是恢复了些许精神。
不过他这四天里倒不是毫无收获,首先体内的灵息已经有六十五缕了,而且精纯无比。再次,他对《凝灵经》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了。而且那铁环似是吸够了气血,又产生了些许异变,现在已经完全嵌进了陈量的血肉之中,陈量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饱食之后,陈理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嗝,喃喃自语道:“这些天气血亏了太多,须得想个办法补补身子。”
杂役处的饭食,只是普通的肉疏,只能裹腹,对于修道一途没有半点益处。陈量这几天气血耗损过大,导致身体有些虚了。如若不弥补一二,便会有害修行。只是身为杂役的陈量一无灵丹妙药,二无奇珍异宝,而且又没有什么积蓄,静坐半天都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正苦思冥想的时候,陈量将目光停在一片狼藉的杯般之中,瞬间眼睛一亮。是了,我虽无钱财,但是却也不是一分本事也没有,凭自己现在的修为,去小南山猎一些珍奇兽禽简直不在话下。那些低阶飞禽走兽,虽然体内没有凝出禽晶兽丹来,但它们的肉可以增强血气,皮毛又可以拿去卖钱,有了钱不就可以买些丹药了么。
自己怎么就忘了那个地方呢。陈量一拍脑袋顿时大喜过望,为自己想到一条好计而高兴不已。
想着便做,陈量立即离了食堂,直回屋舍,提了些衣物,找杂役处借了一柄短刀,又向食堂要了些干粮,便向小南山走去。
小南山于陈量而言并不陌生,因为他时常被分配来这里伐木砍竹。之所以选择进入这座山狩猎,也是因为熟悉的缘故,大致知道兽禽们栖息在哪里。
拳意宗地处天南山脉之中,连绵数百里,遮蔽天幕之南。小南山距拳意宗山门所在的擎南峰不远。
不止陈量做杂役的时候常来小南山,昔年在外宗做记名弟子的时候,外宗长老卢摇风也常带他来小南山的腹地,为的就是让他深处自然之中,感悟天地灵息。自被逐出外宗之后,陈量就再没有去卢长老在小南山腹地专为他辟出的修行之所了。
这次因为要在深山里打些猎物,估计会在林中停留几天,陈量就想着偷偷溜进卢长老的那处修行之所。
陈量循着记忆,沿着小道在小南山中兜兜转转。这小南山虽不如何大,但也纵横近百里,其中生长了近万种奇禽异兽,既是拳意门外宗弟子试练的场所,也是居住在天南山脉中的猎户的生活来源。因为有拳意山门在此处镇守,所以目前为止这小南山中还没有哪种生灵化精成怪。
陈量只是想猎一些普通的山猪赤狼罢了,他如今灵息只六十五缕,而力量也只是刚脱离缚鸡之力的层次。猪肉在修真者眼中,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在俗世却是健体强身的上好食物。陈量此时可不管什么雅不雅,只想尽快调养好身体。
看来自己不光在凝结灵砂,还需要打熬气力。在没有达到灵砂境之前,武力才是主要的保命手段。
陈量速度不快,但因为有过修真的底子,即便他缓步慢行,却仍比奔跑的普通人要快得多。
这一路也碰到了几个入小南山砍柴的樵夫,那些人看着陈量一阵风似的奔入山林里,都目露讶色,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约有一个半时辰,陈量终于进入到了小南山的腹地。
一股莽原苍阔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印入陈入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拱形入口,那是由参天大树的枝蔓所组成。
陈量长舒一口气,大步穿过那入口,踏入偏松软的地面。
腹地之中,四野皆静谧无声,但陈量行走时所见满目皆是各种不曾耳闻目见过的生物。一只似蝶似鸟的生物,翩跹飞过,忽然间一根绿色的藤条如箭射过,将那生命击成了粉沫。一匹血色孤狼从入口处走过,幽幽的眸子看着呆立在道途上的陈量,那竟然是一种蔑视的眼神。紧接着那匹血狼便扭着高傲的步子转身走了,没多久那匹血狼便被四下飞散如飞刀的叶子给切割成了无数片,血肉横溅。
陈量心下大凛,从前都是卢长摇带着他御剑飞来此地,还真没见识过此地的凶恶。
自己来这小南山腹地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呢。陈量心里不免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好在小南山腹地这条小道是拳意宗的长老们开辟的,道途中残存着些许的灵气,那些怪异的藤萝长叶不敢攻击道上的陈量。
半刻钟的路途,陈量走了半个时辰,战战兢兢的才走到了卢长老辟在腹地之中的静修之所。
只见一片参天古木之中,辟出了一片方圆三里的空地,正中盖了一间竹屋,屋前是一池清水,其中游着几只赤白的鲤鱼。
陈量感叹了一番,不由得又想那段修行的时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
这竹屋果然是自他逐出外宗后便荒废了,门上无锁,只是虚掩着。
陈量观屋中陈设,与他昔年离去之时又有所不同,想来是有进山打猎的猎人借住过。不过那些猎人倒也是知趣之人,只是借助了此屋,对里面的陈设却是不敢妄动。
摸着积着厚厚一层灰尘书架,陈量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如果当年自己再努力一些,再拼命一些,结果是不是就会不同。也许自己就不会沦落到杂役处,说不定纵剑横行天际的仙侠儿就有他陈量一个。
搁下手中的包裹,陈量就开始打扫这间竹屋来。
屋中积尘已久,打扫起来虽不麻烦,但耗时却也较久。日头西落,陈量才将竹层清理干净,床榻桌椅俱都干净如新。
陈量有些饿了,懒得生火,只拿出从食堂要来的干粮,从屋前池水里取了些水,就这样吃起来。
坐在竹屋之前,望着远处古木参天,陈量忽然感觉到天地阔大,一股难言的领悟顿时袭上心头。
吃罢了干粮,陈量却没有就出去狩猎,而是开始收拾书架。
之前他只是掸去了架上积尘,现在却是将每套书都拿出来翻看。
咦?陈量忽然目光一凝,瞪着手里拿的书,惊愕不已。
这书竟然是《养气显性拳剑谱》???
陈量不由得喜出望外,想不到这竹屋之中竟然还藏有此书,以前怎么就没看到呢。
《养气显性拳剑谱》是外宗书藉,由派中某个外门长老所创,这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却能养性静心。拳意宗,顾名思议,这是一个以拳法为宗的门派。而这《养气显性拳剑谱》却是解释拳法与灵气之间关系的书藉。
这书在外门算不了什么,但对于灵息渐固,却不知道运用的门外汉来说,却是弥足珍贵。想不到昔年瞧不上眼的东西,现在却要奉为至宝。陈量拿着这本书,不免苦笑一声。
不过,即有了此书,对于年底考核,陈量就又多了一份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