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引
一声雷起,豆大的雨滴砸下来。砸落了芭蕉叶上的灰尘,更显得青翠欲滴。石阶上布满了青苔。一层紫纱忽然落在了青苔上。习习伸出手去接雨水,几滴雨水洒了进来,浸入纱裙,裙摆染上了几点深紫色。
“又下雨了。”习习愣愣地凝视着手中的雨水。
“怎么了?”身上多了件披风,“别感冒了。”习习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见他笑得儒雅。掩去眼中的失落,摇摇头道,“没什么。”又说道,“你等雨小了再回去吧。”
许君胤自然答应了。他微笑着,“正好,我可以与你对弈。”说着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习习关上门,转身对丫鬟流云道,“将棋盘和棋子拿来。”
流云听了,立马应下,快步取来了东西,放在炕桌上。又撤下了已经凉透的茶,端上来新的茶水和糕点。动作十分麻利。
许君胤笑着说,“你这丫鬟做事倒是利索。不如借我用两天?”
流云听了,脸颊微红着。垂着头偷偷看了许君胤一眼,脸更红了。
习习尝了块糕点,面色如常,笑道,“我借给你,谁来照顾我?”
许君胤摆好昨晚还没有出胜负的棋盘,“那我就接你去我府中,我来照顾你。”说完又笑嘻嘻地看着她。
流云将头垂得更低。
习习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他。”说着落下一子,看着他,很认真的说,“这是我跟他约定好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许君胤小啜一口茶水,平静地说,“如果我硬要插手,会怎么样?”
习习一愣,摇摇头说道,“也不会怎么样。”许君胤一脸得意的笑容,接着他落下一子。
习习不假思索,也跟着落下一子。继续说道,“就是从此我再也不认识你。”许君胤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后语气中带有请求地问,“你真的要这样?”
真的要这样,从此不再理我?
习习点点头,许君胤沉思许久,才落下一子,“我输了。”能让他认输的,只有她一人。对她,他是心服口服的。
习习示意流云将东西收拾下去,才对许君胤道,“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许君胤留恋地看看房间,说:“外面路滑。”习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就呆着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许君胤见状,连忙拉住习习的袖子,习习一愣,条件反射地去抽出袖子。
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愣愣地看着许君胤。他颓然松开了手,身子一下靠在炕桌上。无力地笑着,“没事。”
习习垂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流云还没回来。她说,“君胤……”
许君胤一愣,立马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以后就不要来了。”习习低声说,“以你的身份,不用亲自来这样简陋的地方。也不用……见这样卑微的人。”
许君胤目光黯淡,他苦笑道,“是你不愿意再见我吧?”
习习摇头,“我是真的为你好。”
“所以,你不再见我?”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小,小姐。”流云刚刚走进房间,见到这一幕着实吓了一跳――她们两个人何时会有死一样安静的时候?
雨早已停了,只是那芭蕉叶上还有晶莹的水珠。许君胤慢步走到门口,“这天时阴时晴,你要注意些。明天来龙腾山庄找我。你要是不来,你的心意我就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习习依旧不说话。待许君胤走远,流云才问,“小姐明天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