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雅雯派悦兮回来说韩礼在银号,谢凝不相信七虎能随便找到的谢府韩神仙找不到,看来这位是另有目的。
除了李宜德跟着自己去银号,其他人一律留在家里,顺便让狗剩盯紧薛家的三个兄弟,这是找理由离开谢府的最好时机。
韩礼还是一身道袍,不过相比较在潞州那套明显不是一个级别,说他是个观主都不会有人怀疑,而且看他的红润面色,谢凝都想讨教一下韩礼的养生秘诀。
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有男人味的谢凝不打算给韩礼隆重的接风,仅仅是吩咐伙计买一些路边小吃,配上几坛子葡萄酒,趁着东市清场还早,准备先醉上一醉。
喝酒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山珍海味不一定能喝的尽兴,几个人坐在马路边或许都能喝到天荒地老。
或许是因为默契,几个人谁也没有聊公事,甚至是李宜德都破天荒的谈及谢凝和韩礼把他从花府带走,也是直到此刻,李宜德才知道‘恶奴妨主’这个名头是谢凝和韩礼硬生生的套在他头上的。
仅仅九个月的时间,或许结识的并不算长久,但是却感觉有无尽的话题可聊,再谈到谢凝和韩礼的发家史,也不知道韩礼是动情还是演戏,竟然还留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直到金亮出现在酒桌上,韩礼的眼睛仍旧是红色的。
酒桌上如果有金亮,那么下一个节目往往定点在Qing楼,幸好今天有一个忠贞刚烈的韩礼决绝,否则谢凝又要考虑如何避免自己是太监的流言。
倒不是谢凝讨厌去青楼,而是每当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凑到自己身边,就有一种犯罪感,甚至是自己始终没有急着和祝雅雯定婚期,也是因为觉得年龄不到,真不知道如金亮这些Piao客到底什么胃口,胸前连肉都没长,也能提起自己的兴趣。
韩礼虽然没有夜宿Qing楼,却也没有入住谢府,而是去了那个和红灯区一街相隔的金亮家睡觉,并且抱歉的通知谢凝,至少两天的时间不能再见面。
谢凝谈不上意外,但是多少有些失落,看来薛家三兄弟的麻烦至少需要继续独自面对两天。
但是谢凝这两天也没有闲着,既然薛家三兄弟没有任何异常,那就干脆带着他们干点活,至少要把这几天的伙食钱赚出来。
于是在敬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谢凝开始带着薛家三人和泥,然后安排狗剩去铁匠铺打造长铁,同时还不忘记安排李宜德采买砖石。
虽然敬晖不懂‘火炕’是什么,但是他认为谢凝纯粹是败家,好好的卧室非要弄的泥泞不堪,祸害自己的还不够,连小五的房间都不放过。
祝雅雯看样子对和泥也很感兴趣,竟然还主动要求谢凝去她的房间和泥,敬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是落后了,真的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天杀的,这个败家子竟然还恐吓自己不参与就不要眼红,敬晖气的几乎要在轮椅上摔下去,守着自己的房间绝对不允许泥猴一样的谢凝进来。
“呃……失败是成功的二大爷,狗剩,我们拆掉重来。”
狗剩有些想哭,因为谢凝真的就把这个所谓的火炕拆掉重新再来,也就是仗着人多,两天的时间竟然重新搭建了三次。
终于发现火炕不再漏烟,谢凝却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东西的耐热程度可以允许铺在火炕上,总不能将被褥直接铺在黄泥上吧!
于是谢凝又成为了敬晖眼中的败家子,天杀的他竟然高价购买木板,而且还在房间里钉起了大柜子,但是为什么这个柜子没有门?
于是敬晖突然后悔了,因为谢凝这个大柜子居然是用来装火炕的,看样子他是准备搭建一个更大的床,而且这个床似乎很暖和。
于是敬晖很不要脸的把祝雅雯叫去当和事佬,谢凝无奈,只好安排几个学会的伙计又在敬晖的房间搭建火炕,至于好坏自己已经懒得去管了,因为已经第三天了,凝儿哥要去看看韩神仙的事情是否忙完,家里还有三个人准备解决呢。
又一次带着起七个彪形大汉出门,谢凝却发现身边的人各个心怀鬼胎,斜眼瞪着狗剩道:“有屁就放,你们还准备让我求着你们讨教么?”
狗剩尴尬的笑笑道:“东家,这个火炕是个好东西,能否在我的新房里也搭建一个?”
徐老四接着道:“镖局的休息室也应当搭建,冬天不走镖的日子可以让兄弟们暖和暖和。”
谢凝翻个白眼道:“你们还真把握当成恶主了是不?现在学会的搭建火炕的伙计就那么几个,总要给他们时间慢慢来,入冬之前都能建好!”
狗剩解释道:“东家,有些小麻烦需要解决,火炕太多,我们需要的铁梁也多,钱财虽然不多,但是定做起来比较麻烦。”
看来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接地气,忽略了这个麻烦,也是,一个商贾,又不贩卖铁器,搞太多铁回家难免让人想歪,搞不好还会有人认为自己是要造兵器图谋不轨,谢凝眨两下眼睛看着薛家三人道:“三位谁回一趟郢国公府,带上伙计帮薛兄搭建火炕,同时请薛兄帮忙解决铁器的问题?”
薛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谁都不愿意回去,谢凝心里一沉,莫非无间道真的不在这三人当中?不吵着回薛崇简身边还好说,怎么现在给机会还不把握?
接近走到金亮家,依旧没有人回应,谢凝索性道:“算了,薛兄也不一定喜欢,正好这几日要请薛兄过府,带他看看,如果喜欢再令论。”
带着疑问谢凝终于算是找到可以商量的韩礼,没有打听他这两天在干嘛,但是看样子滋润的很,大中午的还一身酒气,也不知道昨夜喝了多少。
开门见山的将薛家三人的麻烦讲给韩礼,期间还不忘记讽刺几句金亮,明明已经购买了宅邸,偏偏还要住在红灯区傍边。
金亮也是方才知道薛崇简请谢凝锄奸,偷偷扫一眼等在外面的薛家三人,回头轻声对谢凝道:“一点头绪都没有么?”
谢凝双手一摊,将路上让三人回家的事情又说一遍,接着疑问道:“我都有点怀疑薛崇简是否搞错,实在不行,明天就把这三人送回薛家。”
韩礼摇摇头道:“不急,这个人情一定要让薛崇简欠下,王爷需要他们。”
谢凝很想把自己知道的史料讲给韩礼,告诉他薛崇简只需要太平公主一句话就可以帮助李隆基,但是一想到这个偷懒的理由似乎有些像天方夜谭,只能换个理由道:“他已经欠我不少人情,不差这一个,何况我们已经尽力。王爷什么时候回长安?”
韩礼正在想办法,闻言顺口道:“王爷本来打算偷偷先回来,贫道力劝才没有,所以贫道才先至,王爷应当十一月初能到!”
谢凝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道:“道兄,你说的王爷‘偷偷’回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奉旨回京也有日期限制?”
金亮奇怪道:“凝儿哥,王爷当然不能随意回京,搞不好是要被弹劾谋反的!”
谢凝忽然哈哈大笑,拽着金亮的衣袖道:“我觉得监视薛崇简的人如果不是太平公主,就是韦皇后势力中的人,你们说,如果给他们一个王爷回京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韩礼猛然抬头道:“贤弟,这事不能乱来,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凝按住韩礼,组织一下语言道:“道兄,少华兄,我们分析一下啊!如果是太平公主知道王爷回京,那么她定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现在无论是扳倒哪个王爷,甚至是扳倒相王,对她都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恰恰相反,如果是韦后的势力知道王爷回京,那么他们会想法设法的扩大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会妄想直接扳倒相王。
那么话说回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放出去的假情报,无论对手如何应对,我们的目的仅仅是知晓对手是谁。如果是太平公主,那么我就可以劝告薛崇简安心的坐好儿子该做的事,但是如果是韦后的势力,那么我们恰巧水到渠成,只需要王爷回来一顿酒席,就能拉拢薛崇简为王爷所用。何况,长安以外的王爷那么多,我们又没有必要非说是临淄王率先回京,比如寿春郡王李成器。”
金亮呆呆道:“那我们首先要考虑,空口白牙,如何让他们相信寿春王在长安?”
谢凝阴阴一笑,看着韩礼道:“神仙都能演,演个王爷当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