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套路来说,“下周开会讨论的意思”应该就是“散会吧,大家吃好喝好,咱们下周见”。谁知自古套路无穷尽,这件事下周讨论,那我们现在就来讨论另一件更讨人厌的事!
学校收到教育系统统一下发的文件,许多制度章程都有改革变动,其中一条就是“精简学生组织”。
社联的全称是“团委社团联合会”,很多年前只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门,后来随着社团的增多,学校的重视,才慢慢发展成挂在团委学生会名下,相对独立的学生组织。
这几年社联发展并不好,赞助资源不够,社团活跃度不高。很有可能再次被合并成学生会的一个部门。
这些都是团委老师因为和社联关系好悄悄透露的,还叮嘱这次晚会是很重要的考核指标。
这么一看,主席那副资本主义说一不二的丑恶嘴脸也没有那么丑恶了。
身为校学生会一员的陆燃同学就这么被无辜波及了。
好在乔稚对社联的感情没有深到对男朋友横刀相向,陆燃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傍晚的晚霞看起来非常可口,像草莓味的夹心饼干。
林淼淼哭着跑向陆燃的时候,乔稚正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
等回过神看到眼前这一幕,险些以为自己打通某一时光隧道穿越了。
陆燃拿着买回的矿泉水手足无措的看着林淼淼,再看看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女友,发射压死女友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你有纸吗?”
乔稚摁下被火顶起的天灵盖,慢慢走过去,掏出手帕纸,一张递给陆燃,剩下的递给女孩。
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腰细腿长,头半低着能看到女孩眼中泪光盈盈,眼妆却丝毫未花!乔稚简直要给她点个赞!
目光打量着女孩,话却是对陆燃说的:“快七点了,你去上晚自习吧,我帮你安慰她。”
大一新生要在晚七点到九点到教室上自习,陆燃头一次恨透这个规矩,又被乔稚强大的气场发射信号:你不走会死得更惨哦。默默点头,垂死挣扎着小声解释:“是因为她眼泪都弄到我衣服上了。”
乔稚今年大二,有幸在社联担任企划部副部一职,手底下带着一男六女七个大一干事,自认见识过大学里的好事坏事荒唐事不算少了。可如今这个叫林淼淼的小姑娘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当着她的面跑来找她男朋友哭诉,当她是死的吗?
林淼淼还没来得及和陆燃说上几句话就被乔稚截胡了,抽抽搭搭地擦干眼泪和乔稚讲起故事来。
林淼淼,女,校舞蹈团成员,乐器社社员。
校舞蹈团和乐器社近来都在准备双旦晚会的节目。林淼淼在舞蹈团一周五次排练中只请假三次去乐器社,伙伴们就表达出强烈不满。今天团委老师去看排练,她晚到五分钟让舞蹈团被老师批评,“恶毒”的团长厉声训斥她不想来一开始就不要报舞蹈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大家时间和精力还被老师批真是TMD十分有病!
语气恶劣,言辞激烈,不堪入耳!
乔稚直觉不该就此话题谈下去,生硬的转移话头:“你不用上晚自习吗?”
“舞蹈团排练有假。”
舞蹈团是归学生会直接管的,校里校外需要都是他们排练节目直接上。而乐器社是学生自发申请组织成立,请假相对较复杂,要先报给社联,社联再去学生总会申请。
这姑娘拿着舞蹈团的假去乐器社排练节目,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已经很出乎她意料了。
“这事总归是你不对,我有朋友也跳舞,大概了解一点,你这样总是不去太影响他们的队形和整体效果了,回头给你们团长诚心诚意道个歉,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林淼淼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为什么要她去道歉?她不去又不是她不会,随便放哪段音乐她都能跟上啊,再说她又不是没请假,没做错的人为什么要道歉?
“哦,还有,陆燃,是我的男朋友。”言下之意:你再打他的注意,会被我做掉哦。
乔稚说完冲她笑了下,林淼淼愣是在这看似温柔的笑容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十分委屈的点头,又有点惊惶地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学姐,不……”
她突然顿住,瞳孔放大,十分害怕的样子。
乔稚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笑了。
大柠刚结束两个小时的排练,像哈巴狗渴望肉头一样渴望三食堂的酸梅汤。然而在踏进食堂就看见她夜夜“同床”的舍友和……冤大头。
大柠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挂到乔稚身上:“真是累死老娘了,那些小崽子们真是不让人省心,都以为自己练过几年舞上过几次台就了不起了,那么牛怎么不去给《难忘今宵》伴舞!”
乔稚很敬业的拖着她,笑着说:“又是酸梅汤,不凉吗?”
大柠刷了卡迫不及待的将管戳进去,狠狠吸了一大口,叹气:“但求一时爽!”
林淼淼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漂亮姐姐口中那个“跳舞的朋友”就是恶毒的团长!她强忍着眼泪奔出去,哼,一个两个,都是坏人!陆燃什么眼光嘛,交这种女朋友,和这种人在一起,早晚得分手!
哼哧哼哧喝完一罐酸梅汤,大柠和乔稚讲起事情的原委:“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可怕,一周五次排练三次不来一次迟到,回回请假只发消息,我明明强调过请假要打电话说出正当理由并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哦,准时的那一次还是碰上半路来玩的张一鸣一块来的。”
“我总觉得大一新生什么都不懂,把话都掰开揉碎摊到牌面上一遍又一遍地说,就这样,还听不懂人话。你说我能不气吗?”
“先不说她跳得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就以这样的出勤率我排队型变换队形跳配合要自己去扎个木偶吗?要是双旦一审还过不了,我小命一定被郭老师咔嚓。”
“最最最生气的是她要是发烧了车祸了下不来床了不来排练我都能原谅,关键是她竟然拿着我舞蹈团的假去乐器社拉二胡。码的,劳资刚才没卸了她都是轻的。”
“我听乐器社的朋友说她在乐器社倒是积极踊跃,把赵迪哄得快上天了都。”
张一鸣是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赵迪是乐器社社长,俩人的共同点是高,富,帅,大众情人型。
乔稚知道大柠素来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次是真气着了。“没事了没事了,估计她挺不了几天就得退团了。看看刚才走时那吃屎的样,别气了别气了。”说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前胸。
“我靠,臭流氓,你这样陆燃知道吗?”
“别瞎说,我在外可是小仙女。”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