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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某总统套房内,一名冷艳非凡的女子正被一杆黑乎乎的枪顶着头。女子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所以看不清楚她现在的表情。持枪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满脸的阴鸷与凶残。 被抢抵着的这个女子叫柳无双 。是世界顶级杀手之一,专接各种暗杀任务,心思缜密,手法凌厉狠辣。飞檐走壁无所不精。窃听用毒样样精通。而且最拿手的绝活就是她的一手飞刀,飞刀出手必无活口。在黑白两道,提起柳无双谁人都惧怕三分。无人敢小觑这个女流之辈。

“你是谁。”柳无双开口问到。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似乎被枪指着的不是她是别人。

男人“呵呵”的阴笑两声,说:“你杀了我唐家十三人。这么快就忘记了?柳无双,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我会让你知道杀害我的亲人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柳无双杀的 人太多根本无从细想,只是冷冷的开口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其实不用肖想就知道肯定是有人背叛了她。不然自己怎么会在睡觉时被下了蒙药。以至于有人进来都毫无知觉。

“你想知道?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吧!”说完,男人扣动了手中的扳机,随着一声枪响男的身子也缓缓的落了地,他的眼睛里瞪得很大带着一丝不甘也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而在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金刀,刀身不偏不倚的刺在心脏的位置上,放着光芒。刀柄上挂着很细的链子。而链子的另一端则挂在那个女子的手腕上,女子的身上开出了血花,却是一脸诡异的笑容。

庆历十二年,大历皇朝迎来它的第四位帝王,年仅二十岁的项城登上帝位,遂封先皇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封生母也就是先皇的刘贵妃为圣母皇太后。新君登基,大赦天下,四海升平,民生安逸,是为盛世。

柳云天因辅佐新皇登基有功,现在是大历皇朝炙手可热的第一人,年仅四十已稳居丞相一职,颇有些真才实干,且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少年皇帝的器重。柳云天家中正妻方氏乃是户部侍郎的嫡女,柳云天一心扑在朝政之上后宅之事从不多问。在他看来方氏多少年来勤谨的替他管理内宅,是不可多得的贤妻,故虽与正妻无多少夫妻感情,他仍旧对正妻尊敬有加,也从未传出宠妾灭妻之事。

另有三房小妾,是母亲刘老太君为了开枝散叶替他纳的。长子柳清河是正妻所出,另有两个庶出的儿子分别是陶姨娘和齐姨娘所出。另有四个女儿,长女柳清怡是宋姨娘所出的庶长女,次女是柳清芝正妻方氏所出的嫡女。

三女儿柳无双生母连氏已逝,柳无双的生母连氏素来身体不好,后来更是因偶然受了风寒,久治不愈,抑郁而终。无双的生母连氏算是是柳云天最喜欢的一个女人,若论柳云天的情深,连氏当数第一。

连氏是柳云天那一年去苏杭巡视遇到的,连氏本是大家闺秀,但因家道中落,所以不免有些凄清,虽略有狼狈,却事事躬亲,反倒让人觉得别有一番的美。所以柳云天一见她就不禁心笙摇动。连氏温婉可人,美丽大方,虽然家世破落,但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女子的风范,读过许多的书,每次都能与柳云天谈古论今,这是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里很少见的,她的才情让柳云天折服不已。后来连氏入了府,做了姨娘。无双出生后,柳云天疼爱有加,无双遗传了他母亲的所有优点,就是胆子小了点,遇事胆胆战战的,又因是庶女所以不免更是有些胆怯。好在连氏教养起来也是格外的用心,连氏在无双十岁的时候病逝柳云天曾为佳人殇逝伤怀不已,但在这个男子处处为尊的时代,情场的失意很快就会被官场得意磨平。连氏死后,柳云天应感念旧情,对无双便愈发疼爱,隐隐超过对清芝这个嫡女。第四个女儿柳清雅也是齐姨娘所出,齐姨娘因育有一子一女,劳苦功高,在府中也颇受尊敬,就是性子急了点,平日里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无甚大错,日子倒也太平。

转眼间,几个女儿都长大成人了,长女清怡都到了及笄的年龄了,也是要开始议亲了。柳云天让方氏好好看看,给几个女儿寻个好姻缘,毕竟以丞相府的地位,自然也不会与平常人家相与。

新皇登基半年后,一切稍稳。两宫太后在商议之后,一致觉得后宫太空虚,想要为皇帝选秀,充裕后宫,绵延子嗣。而且现在登基之初,最好从世家大族里选一些身份才识都比较不错的进宫,借助这些女子的母家势力也可来巩固根基,平千秋大业。

消息一传出来,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县丞都开始活络起来,都坐不住了,彼此都想的是如果自己的女儿能有一朝选在君王侧,得蒙圣宠,那自己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

丞相府里,柳云天纹丝未动,但几个女儿已经在私底下炸开了锅。无双倒是没有什么,她并不觉得进宫有多么好。宫中的女人如狼似豹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撕的粉碎。而且无双生性本就胆小,遇事慌张,虽有才情,但却无处可施,还因着柳云天的的疼爱经常被清芝欺负,但从不见无双反抗分毫。

柳无双这里安安静静的。柳清芝和柳清雅已经忍不住开始自己的幻想了,柳清芝开始搜罗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比,比了一件又一件,又问身边的侍女,好不好看。侍女是个玲珑的主,件件都极尽赞美之词,柳清芝心里不禁开了一朵花,心里已经在描绘自己入宫的种种场景,柳清芝的幻想不无道理,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又生的花容月貌,在她心里,自己是进宫的不二人选。

而柳清雅则红着眼眶,在齐姨娘那里不依不休。“姨娘,进宫就轮不到雅儿吗?雅儿是您的亲身女儿啊?这样的机会不能为雅儿争取一下么?”齐姨娘坐在八宝禅桌边上,看着面前眼眶微红的女儿,心里不是个滋味,虽想着为女儿挣个好前程。但是奈何自己妾侍地位,虽然齐姨娘容易冲动,但是在这种大事上却是深思熟虑的。雅儿是庶出的女儿,怎么也轮不到雅儿去进宫。堂堂丞相府岂能让妾侍生的庶女进宫呢?

想到这里,齐姨娘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凄清。她伸出自己的手,握住柳清雅的手,说“雅儿,不是娘亲不帮你,实在是嫡庶有别,你娘亲我是个没本事的,在这府里地位不高,也不能为我的雅儿谋个好前程。”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掉下了眼泪,眼泪正好落在齐姨娘手上戴的越西东珠翡翠戒指上,那眼泪落在钻石上,倒是衬得钻石更加晶莹剔透。柳清雅看着自己娘亲这幅样子,不好再说什么,但眼中却生出一丝愤恨来,那抹愤恨射出来的光芒,让柳清雅整个人都有些扭曲。

丞相府到底会送谁进宫,柳云天心中自有思量。这天下朝,柳云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回府,反倒进了养心殿,足足半个时辰才出皇宫。

三天后,宫里来了圣旨,柳云天忙携着全家老小在院子恭恭敬敬的跪着,加上丫鬟小厮,跪了满满一院子。

宣纸的公公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刘丞相之女无双,端庄淑荣,才情出众。特封为正二品昭媛。着七日后进宫。钦此。”

圣旨下完以后,庭院里一片抽气的声音,下面心思各异,想什么的都有。宣纸的公公赶紧扶着柳云天站起来,柳云天乃当朝丞相,岂能逾距。宣纸的公公笑得一脸谄媚的说:“皇上真是看中丞相呢。您家千金是此次选进宫中位份最高的呢,丞相好福气,不知昭媛娘娘是哪位,奴婢能否得眼缘一见?。”公公口中的昭媛娘娘自然指的是刚刚在圣旨中被封的无双了。

柳云天忙指着柳无双说:“这就是小女无双,无双还不赶紧见过公公。”柳无双此时已经神色游离了,显然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进宫,她就在那里直挺挺的跪着,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一片茫然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见柳云天的话。

柳云天看见无双完全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恼怒,柳清芝看着柳无双这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心中想着柳无双定是开心傻了,愤恨不甘中带着一丝鄙夷,小声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庶女就是庶女,就算是进宫,也别想做那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柳云天见柳无双仍旧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忍住不悦的咳嗽了一声,又叫了一声:“无双”。柳无双的思绪被这声带着怒气的声音给强行扯了回来。柳无双甫一回神,就瞥见柳云天那略带责怪与失望的目光,再看见旁边的公公也是略带异样在看着自己。柳无双本来胆子就小,看见这种情形更是无力招架,心里一慌,话都说不清楚:“臣女…清…郁见…见过公公。”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音,似乎对面的人要吃掉他一样。柳清芝见她这副样子,更是轻蔑的笑了笑,一个庶女连话都说不清楚,还进宫。

柳云天心里极端的不悦,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素来胆小,但是不想却如此上不得台面。而宣纸的公公则在心里摇了摇头,想着,这样的女子,纵使再好,呆在后宫也不会得善终。但当着柳云天的面上还是得说句场面话,赞扬了无双几句。柳云天知其客套,虚应了几句,好言好语的着人将其送出去了。

宣旨的人一走,院子里就活动起来。无双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圣旨以下,自然没有她计较的地步。此生已定,入宫是什么情形自己也不得而知,但总是要往下过日子的。但是她觉得自己是在倒霉的时候,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几个姐妹的眼中钉肉中刺。柳云天走过来,眉头轻皱,似乎是对无双刚才的表现而不开心,心里有几分不快:“郁儿,进宫以后,记得要规行矩步,不得让丞相府蒙羞。如此,我也算对得起你的娘亲了。”说完也有微不可闻的叹息。

柳无双听他提起自己的娘亲,心里不自觉的有点悲伤,福了福身。畏缩的答道“是,父亲,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嫡母方氏也走过来,揽过无双的肩膀,说:“你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一副慈母的样子,几个姨娘还有姐妹都过来道喜,只是话中皆是浓浓的妒忌之意。尤其是柳清芝话里的酸意都快酸掉自己的牙齿。

无双想,柳清芝是嫡女,皇上没选她心里肯定有不甘,便也不予计较,而且,她素来害怕柳清芝,更是不敢与其争锋。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柳无双心中对进宫还有一些期待,有些不成眠的时候,其他几房同样辗转难眠。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平静很快就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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