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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杖责

麦家祠堂的天井里已经挤满了前来看戏的村民,三个审判官交头接耳,主判官准备开始正式审理案件,只是他的前面没有案桌,没有惊堂木和签筒。

“下跪者何人?”这是庭审的常规,主判官按照戏里审理案件的程序操作,但台下没有人应答,麦妃二抬着头,他的眼神深邃,他像是看着判官们,其实他还继续盯着判官们身后祖先们的灵牌,他想,只有祖先们佩审我麦妃二,你作为判官的村长连自己的孙子都管不好,出来为非作歹,你是没有资格审讯我的。

“下跪者何人?”主判官的又一声接近大喝打破了麦妃二的思绪,麦妃二抬起头定睛看着主判官,只见主审判管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山羊胡子在微微的颤抖,那是因为激动而出现的症状,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太师椅的扶手,似乎一旦放手他的整个身体就会被激动弹起来。

“下跪者何人?”主判官把声音放低了一些,看得出他已经强压住怒火,因为他的山羊胡子已经停止了颤抖,但麦妃二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主判官。

“麦妃二,麦有金,你小子是不是聋了,你是故意要跟本老爷作对不成?你是不想承认你偷鸡的事实吧!”主判官虽然强压住怒火,但还是被麦妃二逼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心说:“你麦妃二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你麦妃二竟然敢让我一村之长在村民们面前丢脸!你……”主判官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紧紧的抓住太师椅的扶手,这是他当心的不是会弹起来,而是自己的身体会倒下去,他的沾满茶垢和烟垢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麦妃二的胆子真的大了许多,尤其是从海康县衙的监狱回来之后。

麦妃二一直没有回答主判官的审问,他的坚持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更主要的是陷害自己的人是主判官的孙子。他要做无声的对抗,主判官被弄得很没有面子,他被麦妃二气得面红耳赤,他想大发雷霆,可是看看围观的村民,强忍住怒火。

麦妃二看着作为主审判官的村长被激怒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他想笑出来,但他知道不可以,他的心里有一股喜悦从他的眉间一划而过,没有人看到他的这份喜悦。

“麦妃二,把你偷鸡的事情从实招来。”如果有一张桌子和惊堂木,作为主判官的村长真的想拿起惊堂木在桌上重重的一拍,来吓一吓这个胆大妄为的麦妃二,让他直打哆嗦,可是,主判官面前没有案桌也没有惊堂木,但即使是主判官用惊堂木,麦妃二也不会哆嗦,因为他已经领教过海康县衙县官的惊堂木,领教过杀威棒,所以,只是这样的吆喝怎么可能吓得到麦妃二呢!但主审判官还是用右手使劲地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

“我没有偷。”麦妃二很镇定地回答,那声音很平静,却充满了底气。

“没有偷为什么要去赔礼道歉?”这个问题也是让麦国挺很纠结的,但他思来想去,还是带着麦妃二去赔了礼道了歉,在别人看来,既然已经赔礼道歉,那就等于承认麦妃二偷鸡的事实了,现在麦妃二又说自己没有偷,谁会相信呢?

之前,麦国挺对于赔不赔的问题还是认真的权衡过的,抵赖着不去给人家赔礼道歉,那就是麦妃二的父母都支持他进行偷盗,那就不是麦妃二一个人的问题了,是麦国挺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所以让麦妃二一个人来承担这一罪责还是明智之举,让麦妃二先忍辱负重,也是对他的坚强毅力的磨炼。

“我想赔就赔,不想赔我就不赔,你要打就痛快一点,不要那么磨时间。”这个时候,麦妃二也不可能把自己被何人陷害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不但丝毫没有用,而且会被人误认为他麦妃二要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即使就是亲眼所见,众人都不会相信他麦妃二的话,因为他是有前科之人,而且不止一次。

“哟!你还嘴硬,是不是到海康县衙大牢长见识了?你不用着急,等会有你好受的。”主判官怒不可歇的说道。

麦妃二轻蔑的看了一眼三位审判官,在去海康县衙之前,他对村里的审判官还是有敬畏之情的,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麦妃二认为村里的法庭只是专为富人设立来欺辱穷人的,就像现在的他,明明是被人陷害的,但判官们却不相信他,判官们只相信麦有德和他的同伙们精心编制的谎言。

在这里,麦妃二无论怎样申辩也是枉然的,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在,让他有苦说不出,他只能抱着一颗坚强的心,忍受心灵和肉体上的折磨。这是一种意志的磨炼,只要能承受住一次次的磨炼,他麦妃二将会变得无比的坚强。

主判官和两个副判官又嘀咕了几句,那声音很小,只有判官们能够听得清楚,或者干脆就没有嘀咕,他们使用的是暗语,因为祠堂的天井里虽然围了很多人,但大家都非常的守规矩,没有人敢在判官审案的时候乱发声,就连想放屁也要忍着,或者放悄悄屁,让别人只闻到气味而听不到声音。

主判官清了清喉咙。

“各位乡亲父老,关于麦妃二偷鸡的事情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人证物证俱在,麦妃二想抵赖也是没有用的,并且麦妃二的父亲麦国挺已在今天早上带着麦妃二亲自到失主麦冬家进行了赔礼道歉,事实已经很清楚,麦冬家的鸡就是麦妃二偷的,今天把大家招来主要是走一下程序,按照乌石村祖上的规矩,凡是偷盗者都要严惩,最少也要杖责三十,由于麦妃二属于惯偷,所以加二十惩罚,一共杖责五十。”

“咦!要打五十哪!”有村民不由自主的感叹,在乌石村,他们没有见过被杖责五十的,就是杖责三十也是从麦妃二开始。

“麦妃二,你认罪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偷,认罪不认罪难道会有所不同么?要打就打吧!痛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麦妃二若无其事的回答,好似杖责对他来说就跟放屁一般。

麦妃二把杖责五十看得很轻很淡,在他看来,五十和一百都一样,反正都是皮开肉绽了,就算是求饶也不可能减少,在村民们看来,麦妃二是惯偷,是乌石村的老鼠屎,杖责五十是罪有应得的。

“看你麦妃二是等不及了,是不是打上瘾啦!那就如你的愿,来人,给麦妃二杖责五十。”

话音刚落,便有人拉出一条长凳摆在麦妃二的面前,那人让麦妃二爬在条凳上,然后把麦妃二的裤子拉了下来,露出两瓣屁股来,那意思是要裸屁股行刑,麦妃二的屁股露在了外面,就像是一对丰满的乳房,只是不见****。

行刑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他到墙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木棒,扒开人群开始行刑,他是怕人群影响到他行刑。

“哎嗨!先等一下,这里还要说明一点,本来是应该打六十的,但念麦妃二年纪尚小,所以决定少打十大板,你麦妃二可要记住,这是我们对你的格外开恩,开始吧!”这有意思么?在麦妃二看来,五十跟六十是一样的,六十跟一百也一样。

身为主判官的村长还是不敢太狠心,因为他知道麦妃二有圣旨口,万一麦妃二的圣旨口是真的,将来他长大了要是找我的家人寻仇,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么!而事实上,在麦妃二幼小的心灵里村长就是罪人,就是以后他麦妃二寻仇的对象。

“一、二、三、四、五……”围观的人们开始数棒数。

“我说大哥,你还是使点劲,你这样打老爷会不高兴的,再说我也痒痒。”麦妃二感觉到这行刑的力度没有衙门里的衙役厉害,肯定是行刑人放着自己一马,于是说道。

杖责的人是麦妃二的堂哥,他心里想着麦妃二怪可怜的,所以就手下留了一点情,没想到麦妃二却不领情。

听到麦妃二这样说,那汉子心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条犟牛,老娘送你三斤姜,你还说老娘不识秤。所以就开始使劲的打了起来,村民们边数边眨眼边咧嘴,好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有的人甚至躲避着侧身看,而麦妃二却好端端的爬在条凳上,脸不改色心不跳,好似那棒子并不是打在他的屁股上。

可是麦妃二的两半屁股却在不断的改变着颜色。

很快,麦妃二的屁股上已经变得黑呼呼的,像人们刮痧时留下的痕迹,皮下已经出了很多的血,鲜血即将从被打裂的伤口流淌出来,那行刑的汉子也觉得自己太狠心了,所以就又打得轻了些,不想又被麦妃二给发现了。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打累了,如果累了就换个人吧!”麦妃二平静的说道,听他那声音不是受刑的人,而是主持行刑的人,村民们不禁感叹这麦妃二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要去论是不是他偷的鸡,单凭这受刑时的表现,真的是未来的一条汉子,只可惜走上了邪路。

麦妃二弄得主事的村长很没有面子,感觉今天是被麦妃二耍了,让小小年纪的麦妃二占尽了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盼望着行刑赶快结束,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损坏了自己在村民中的威望。

他很后悔处理麦妃二这件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场亏本的生意,他又转向左右两个判官嘀咕上了。

“你们看看这麦妃二,真的是不得了,自己犯了事,竟然还目无尊长,示乌石村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为儿戏,你们想想,乌石村哪朝哪代出过这样的人!”乌石村还真的没有出过带有圣旨口的人。

“如此这般的贼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要严肃的惩治,不能让他继续祸害乡民。”左边的副判官说道。

“说得对。”右边的赶紧肯定。

可村长又想,以后就算是要惩治也交到海康县衙算了,再这么折腾几次,三位判官在村民中的威信将大打折扣,这麦妃二小小年纪,胆量却是无比的大,好似吃了豹子胆。

判官们是不知道,麦妃二上次被抓到海康县衙的监狱,在监狱里遇到的那些狱友,他们对麦妃二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尤其是那个林教头对麦妃二的影响特别的巨大。

林教头在被凌迟的情况下的那种坚强令麦妃二敬佩,在麦妃二看来,林教头是真正的英雄,那种视死如归的英雄本色正是他学习的榜样。所以,今天的五十棒对于麦妃二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对他的肉体的伤害如瘙痒一般,当然这是属于心灵的体验,实在的情形那是可想而知的。

五十下的杖责对很多乌石村的人来说,也只是曾经在戏里看到过,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未亲眼目睹,包括坐在享堂里的三位判官,也没有在乌石村一次判定杖责五十的,因为乌石村向来民风淳朴,偷鸡摸狗违法乱纪的事情基本没有。

五十的杖责对前来观看的村民们说是触目惊心的,真正达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对村民们来说是一次现实版的警示教育,很多村民都是在心惊胆战中数着棒数。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终于,对麦妃二的杖责结束了,麦妃二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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