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潇兮易雨,水淡淡兮易寒,转眼是了深秋。
一阵凉风吹过,当真是神清气爽,让人忍不住抖三抖!
“这天真冷了,却是忘了带外套回来。”
龙一祖,HN醴陵人,老祖地听老辈说是JX上栗的,这回公司里给他放几天假回家探亲,刚从GD回到HN。HN不比GD,气温要低了许多,这不又逢寒潮,这货不得不紧了紧菊花,合着人潮出了车站向街上走去。
都市繁华,人潮济济陌路客,车流攘攘奔东西,徒增热闹罢。
一路走走停停,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看醴陵新变化,瞅瞅醴陵新气象,闻闻醴陵新思考,合着也有四五年没回家了吧!
“醴陵变化大呀!”龙一祖感叹着说道。可不是!听说前段时间中央电视台在醴陵录制了节目,什么《端午乐三天》呀,什么《环中国自行车赛》呀,让人说得一鼓子豪气,牛气冲天!
“醴陵变化大呀!”
又是一声感叹,龙一祖循声望去,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在不远处开阔些的地方避开人流半蹲着,右手捏着根香烟。
“这是?”好眼熟,好像认识这位大爷。
望着这位身穿旧军衣,左衣袖空荡荡的白胡子大爷,让我想起了我在先锋高中读书的那段过往......
“大爷,你好!”龙一祖礼貌地冲白胡子大爷问好,并点头示意。
白胡子大爷见我居然回应他,也点头回答:“年轻人,好久不见,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
没等我应话,白胡子大爷匹自寒喧道:“看你蓝衬衫、银领带、大头皮鞋的穿着,冷成这样怎么也不披件外套出门呀?”边说着,还打量了一下我那缩头拱肩的英姿。“虽然人不帅,但也不要自暴自弃,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额......”我竟无言以对。
“大爷,我今天刚从GD回来,不巧赶上这寒潮,我这不正想着看看哪里有合适的衣服买。”我正了正身形,又说道:“大爷,你老只穿着两件单薄的衣服不冷吗?”
“不冷,习惯了,穿多了不好做活计。”大爷说着,叭哒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城管管得紧,没事就来查,几个月没得饷了。”
我听了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大爷年近六旬,早年奋战没了生养能力,妻离,现下孤身一人,无子无女,喈食过往路人。当年也是大冷天,我买了三个包子当早餐,他来到我面前,泪眼汪汪的盯着我手里的包子,流着鼻涕,一副乞丐打扮。瞧这模样,但凡是个人都会心生同情,我便将还没来得及吃的两个包子给了他。他拿着脏兮兮的不锈钢饭盆接过,又递过来,唉哟嘿哟的望着我,我心一软便将刚找的几块零钱给了他。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总能看见他在大街上写水渍毛笔字,然后或蹲或坐在那哼哼啊啊的扮可怜。后来,多次接触后,才知道些许他的过往。当时年轻,又是学生,好奇心重,对于心肠不坏的人总是多了些同情,而且这老大爷写得一手好字,笔画端端正正。
“大爷,这些钱你先拿着。”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零散的钞票,将仅有的三张大红钞票挑了两张递给大爷。
大爷也不矫情,麻利地接过钱,想是这活做得久了,脸面什么的倒也不用在乎。
继续寒喧了一会,正当我想着离开的时候,大爷拿出一块铜嘎达模样的饰物递给我,说是送给我做个纪念,得空了来看看他。说罢,我随手接过,应承了下来,想当年我不也是拿着国家30元每月的贫困救济金过日子么?大爷年老体衰,又是残疾人,自是无人雇用。靠着国家下发的残疾人救助金和些许生活补助,这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怕是连棺材本都没有。出来搞活计,也是为了条生路,人家同情归同情,却是也只救得了一时。眼下可能全国人民都关注着我们醴陵,城管不严抓破坏城市形象、损坏政府颜面的事情,不还城市文明和谐的盛况,还不被外人笑话?
“大爷,我先走了。还有,要不你换个地发展,毕竟一时半会,城市负面形象对城市评级影响颇大,咱们身为醴陵人,也该为咱们自己挣点面子!”我边说着,扬了扬手,转过身向车站方向走去。
“面子......”白胡子老头喃喃了几句,看了看自己的空荡荡的衣袖,曾几何时,我也倍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