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队上的时候,坏种领着二班的人下了车,订饭店去了。我带着人回队上换下衣服来,到队部一看,偷队长还真在队上等着,见到我我问起完没有,我也没什么好气,爱答不理的说“这么热的天儿,想让弟兄们都中暑呀,没起完”。
说完转身就走,偷队长见状站起来,跟着撵着我喊“你跟我站住,你给我回来”。
我也不理他,头也不回就奔饭店去了。和坏种两个班的人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捣蛋。等到晚上九点来钟,坏种带着人先回队上,告诉偷队长井上灯不亮人都回来了没干成,要上第二天查电的。
第二天早上晨会,偷队长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宣布撤销我班长,暂时带班留用以观后效。直接替我和坏种做了决定,让我们倒班,坏种带班上白班,我带班上夜班。
再说查电的电工,到了井上以后,查啥也没毛病,最后用万用表量着把电线一截一截的剪断,不是这截不通就是那截不通。剩下最后不到三米,终于通了,灯亮了,电线也不能用了,只好返回来通知我们队上换电缆,费了一天的功夫才把灯弄好。
晚上,我到井上后,趁着天亮干了一阵。等上蚊子了都躲蚊子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点上颗烟琢磨着,今天刚换了电线,不能再让电线坏了,怎么才能不干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好办法,一个人想着心事儿进了值班房。人都躲蚊子满处跑,我自己在值班房东瞅瞅西看看,一拉抽屉看到了放着备用的灯泡。顿时又有了主意,今晚就让灯泡坏了吧。
拿着灯泡想来想去也不能都砸了呀,那样回去说灯泡爆了,谁也不信,不禁拿着灯泡转来转去发了呆。把灯泡在手里拧着转来转去,猛地试着指甲挡了一下,心想这还能像罐头瓶子一样有聚口?把灯泡举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终于发现灯后腚上有两根铜丝。再拿过一个来看看也是如此,抱着试试的想法,口袋了掏出指甲刀把这两根铜丝剪断,跑下去把探照灯里的灯泡换下来一试,果真不亮了。
见成功了,立即把两个探照灯的灯泡全卸下来,依葫芦画瓢全部把铜丝剪断。然后再把铜丝捋直、压平,看不出任何破绽。再上到灯口里试试,见灯不亮了,这才坐在地上点上颗烟哼起了小曲。
等躲蚊子的人都回来,告诉大家灯不亮没法干。都正中下怀,乱纷纷的嚷着留看井的,其余的回队。
等大家都喊够了,我嘿嘿一笑问“都想回去呀,就没有想挣工时的”?
“灯不亮,干不了活儿,挣个屁工时呀”。大家乱哄哄的说。
我伸手点着大家说“你们就******猪脑子,咱们队长不是都明文规定了吗,为队上节约成本就是工时,都忘了是吧”?
“你不会说是偷东西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偷东西了,那叫节约成本,是人家没看见拿的,都懂了吗”?说完指指远处的采油站说“我告诉你们今晚谁也别想回去,看见没有,这周围好几个采油站。两个人一组,都去把他们的管钳、扳手什么的给我顺回来。明早放值班车上带回去,找偷队长要工时,都明白了吧”。
一声令下,在我的“以身作则”下,一夜光顾了三个采油站。早上起来把弄回来的东西带回队上,去找偷队长要工时,看到偷来的这些东西,把偷队长乐的眉开眼笑的,连我一夜没干活的事儿都给忘了。
一个白天,电工查电没能找出毛病来,看看灯泡,钨丝是好的,量量线路,线路是好的,查查开关,开关是好的,换个新灯泡就好了。晚上上班的时候偷队长递给我几个灯泡,很狐疑的说“是不是灯泡质量不行啊,今晚多带几个上去,一定要把活儿干出来”。
到了井上,都在值班房抽着烟拉呱,我就拿着灯泡把玩着,一边看一边说“你说这灯泡应该不会有毛病啊,怎么会不亮呢”。在手里摆弄着,就弄坏两个,竟然一群人没能看出破绽来。
干一阵活儿,休息的时候,我再弄坏俩。并趁机把探照灯里的灯泡换下一个来,等到半夜吃饭的时候,再换一个下来,至此,井上的六个灯泡全部报废了。大家都在吃着饭,见灯灭了,吵吵嚷嚷的吆喝一阵,相互问着怎么回事,其实都正中下怀。吃完饭,没灯了,自然没法干活了,各自找地方睡觉。
就这样,连续三天都是井上的灯坏了,到了第四晚上,要是再坏了灯就有点不好说了。到了井上后,干脆明白的问大家,“前几天都是我倒腾坏了灯,今天大家想不想干啊,要是不想干,大家一起想办法,今天可不能再坏灯了”。
井不好干,加上蚊子肆虐,没人愿意干。但是一群小孩谁也想不出办法来,都大眼瞪小眼,没人吭声。老半天后才说“班长你想办法吧”。
叼着烟到井口转了一圈,一想,今天就让车坏了吧。跑到车上使劲蹬蹬死刹车打好,然后挂上行进档,这样再挂滚筒档位的时候,只要拉离合器就憋死车。一夜没干活,第二天回到队上装作一脸很无辜的样子说“队长,一夜的好活儿,可是咱对车不懂啊,一拉离合器就憋火呀,操他娘,这破车欺负人啊”。
大班司机张师傅到了井上修车,把事情考虑复杂了,折腾了一上午,也没能找到毛病。其实本身就没毛病,他自然找不到毛病了。临近吃午饭的时候,坐在车上抱着脑袋想,猛低头看见了挂着行进档。发现了毛病把他给气笑了,他也没想到是我捣乱,还认为无意间碰进去的呢。下午回到队上嘻嘻哈哈的臭我我说“土匪,你也算老班长了,这么点小毛病你竟然找不出来,说不定就是你自己不小心碰进去的呢”。
看着张师傅洋洋得意的说着我,我嘴里一个劲儿的答应着,心里却实在忍不住的笑。心想,师傅呀,我不是折腾你你呀,别看你现在说的欢,有你哭的时候。
晚上到了井上,坏种见我就说“你******整天弄那么点小事,你不干了,白天我得干啊。你不会弄点大点的,我也陪着你歇歇”。
我嘿嘿一笑说“嘿嘿,要不想干你自己想办法,现在咱俩不一个班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何况我现在不是班长了,戴罪立功呢,要不你弄个大的咱都休息两天”。
等坏种他们走了后,大家都进了值班房。自己坐在车履带上,伸手去口袋里掏烟,掏了半天感觉手别扭,好不容易掏出来点上,看着手上的纱布脏兮兮的,也松的不得了。就一边抽着烟一边解开想重新包扎一下,结果解开后一看化脓了。这一下我更是把偷队长家中的女性破口大骂,祖宗八代都光顾了一遍。
骂够了,把手包扎起来,拿起扳手把高压油泵之间的连接盘螺丝卸松了。冲屋里高喊干活,把大家叫下来后,发动起车来,一拉离合器,点点油门,连接盘就烧了。熄了火,装模做样的检查一下,然后安排留下一个陪我看井,其他人回队,告诉队上连接盘烧了。第二天来修车。
就如此,不是今天这里不行,就是明天那里不中。张师傅天天上井修车,也感觉出是我故意捣蛋了,气的在井上点着我大骂“******你个土匪,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这不是折腾人么。你心中对偷队长不满,你想别的办法呀,别总是车坏呀,我这把年纪了陪你玩不起……”.
被张师傅骂的不好意思了,就以手化脓、还没好的理由,再次找偷队长请假休息。结果还是被以轻伤不下火线的理由给压住,就是不让我休息。
心中窝着火儿,好歹干下这口井来。等再搬上口新井,我们班倒成了白班。感觉手越来越疼的厉害,心中的火气也就越来越大。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我去把靠背链条的轴弄出一根来,连上铁丝挂好。然后把叶子板用绳子紧紧地拴好,怕打着自己,等都下来干活的时候,发动起车来一拉离合器,就听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我赶紧推过离合器去跳下了车。
跳下车来,想想刚才的动静还心有余悸,等了好半天才试探着爬上车。慢慢地打开叶子板看看,靠背链条断成了好几节。活儿自然干不成了,找地方往对上打电话说车坏了。
这一次是真把偷队长惹急了,晚上下班没说啥。第二天的晨会,直接宣布撤掉我班长、停工。虽然说要求我在停工期间必须每天在队上报道,但是扣不扣钱我不在乎了,到卫生所看看手,上点药,掉头我就跑了。
跑回县医院,被宋雅晴看到我化了脓肿的发起的馒头似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伸手指着我指了半天没说出啥来,拽着我衣襟一把把我拽的坐在床上,这才把我好一顿的数落。自然免不了又是给我清理伤口,还把药弄回宿舍给我挂上了吊瓶,在她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几天。
这期间,坏种跑来看过我,告诉我自我走后他也捣蛋,也被停工挂起来了。并且调回了班里,这次来本身是想拽着我一起出去玩的,看到我手这样,被宋雅晴看的紧出不去,只好一个人走了。等我的手慢慢地见好,就开始在宋雅晴休班的时候拉着她满世界的逛,感觉小日子也蛮滋润的,有点乐不思蜀了,真有种错把杭州作卞州的感觉。
坏种来还给我带来了一封信,信是丁玉玲丁老师写的,说有急事儿找我要我帮忙。本身不想理她吧,谁想在遛马路的时候遇到了邱春香,这话就传到了丁玉玲那里,她竟跑医院来找我来了。
其实,她哪有什么急事儿呀,就是谈恋爱被人甩了,想起我当初帮她收拾王兴国的事来了,想找我帮她出头,打人家一顿替她出出气罢了。我琢磨着这种事儿真不该找到我头上,就随口答应着,想糊弄过去就算完事儿了。
没想到这一答应惹祸上身了,她天天下班就跑来医院找,最可恨的是她越是当着宋雅晴的面越是拉着我胳膊,麦芽糖一样往身上黏糊,腻着个嗓子亚彬亚彬的叫的那个亲,简直把我闹朝了。
宋雅晴看她这样,气得当她面不说啥,还能笑着支应她几句,她一走就变下脸来审讯我和她到底啥关系,非要把我赶出医院。被逼无奈,只好去找齐我那“五朵金花”,跑来医院给我作证,说清事情的原委这才散伙。同时,也通过她们打听清楚了丁玉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