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身上的淡金色光芒如同水波一般上下流淌不止:“自动愈合?不知道碾做肉泥会发生什么?”
言毕,澎湃的威压已是荡然而起,方圆百米的空间仿佛都凝滞了起来。在这种威压之下徐子歌已是无法再参与战斗,只能强打精神将昏迷中的丁向前远远的拖离了战场。
穆尔的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白海,这澎湃的威压哪怕是吃了狂化丹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白海也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般轻松,借助魂力一口气狂奔数百公里的巨大消耗不说,面前这个怪兽一般的兽人身上闪耀的黑色魂力是什么东西他同样困惑不已。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穆尔首先动了,身上原本黑白相间的魂力蓦然混杂起来,黑色的魂力就像液体一般迅速融进了那银白的魂力之中,在夜色之中渐渐融合为一个遍体散发着黑色精光的怪兽。
“愚蠢!愚蠢!哈哈哈哈!”穆尔发出讥讽却不知所谓的狂笑。随后那覆盖在身体之上的黑色魂力骤然炸开,如同黑色的暴雨一般向着白海席卷而去。
“暗!千击斩!”穆尔大声吼道。
白海丝毫不敢大意,将身体猛然下伏,双手向前闪电般的一推,全身的魂力犹如水波一般聚在双手,旋即便犹如一道巨潮脱手而出。
“海!”白海低声喝道。
随着白海的这一声轻喝,那原本就去势汹汹的巨潮越发猛烈起来,犹如一道滔天巨浪向着穆尔和他发出的黑色暴雨猛然砸落。
那金色的浪潮就仿佛是一道铜墙铁壁,而黑色的暴雨却像是腐蚀性极强的硫酸。当两者骤然交击在一起,金色的浪潮瞬间便被那黑色的魂力腐蚀掉了大半,无数的淡金粒子飞散飘扬。然而与此同时,那一场横向而来的黑色暴雨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淡,在眼看便要击穿那淡金浪潮的时候最终如同黑色的尘埃一般消散退去……就像被一阵狂风吹起的沙子,转眼无影无踪。
“轰!”
穆尔那庞大的身躯被那金色的浪潮拍个正着,旋即便随着一团血雾飞了出去。
白海一击得手,没有任何停留。身上淡金色的魂力再次耀起,身形如同一道金色的流星一般飞纵至已经倒地的穆尔近前。
双手如同两支金色的利剑瞬间斩下——穆尔的两支胳膊随着金光一闪和爆裂的血雾瞬间便脱离了他的身体。
白海双手再挥……
又是两团血雾,这次是穆尔的两条人类腰围粗细的腿飞了出去。
白海身上金色的魂力依然起伏不止,夜色之中眼若鹰凖,死死的盯着穆尔的伤口处。
穆尔的伤口在爆出一团血雾之后似乎便进入了一种静止的状态,伤口之中涌出无数的肉芽招摇呼唤,看上既诡异又恶心。然而这种状态只维持三四秒,那些摆动的肉芽发现无法找到愈合的残肢,陡然一阵微颤,旋即便化作了一团黑色的血水垂落了下来。而这时,穆尔的伤口喷射出了第二次鲜血……全身的伤口都如同血雨一般的喷涌出来,染红了白海的半边身体。
“这就是你赖以和我对阵的绝招吗?”白海抹去了脸上的鲜血,冷冷说道。
已经被砍成人棍的穆尔嘶嘶笑道:“我都说你愚蠢了!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把你留在这里,就是我最大的成功。虽然争取的时间不多……但是……我尽力了。”穆尔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远处,穆尔的四条断肢正在飞快的萎缩着,变成它们原本的样子,并最终变成一滩黑色的血水。而穆尔本人亦如此,怪兽一般的躯体正迅速变得干瘪下去,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疏和干枯。
“哈……哈……兽魂不灭……像个真正的兽人这样死去……”
已经干瘪的如同一具骷髅般的穆尔就此咽气。
白海还在回味着穆尔刚才的那句话——把我留在这里?一丝冷汗突然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
丁向前的警卫营和神使卫队终于从后方赶来,一名通讯兵隔着很远便开始高声呼喊:“白书记……”
当这个通讯兵的第一个字刚刚出口,白海已经发出了一声勃然的怒吼:“鼠辈!”下一刻,身形已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向着西方一闪而没!
徐子歌将丁向前放平:“兽人的主力袭击了我们前来救援的部队?哪一路?”
通讯兵这才喃喃的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拂晓军团突然遭到了无数兽人的袭击,十分钟之内三次来信求援……”
徐子歌招来自己的墨夜兽,飞身跃上:“警卫营看好丁主席,神使卫队的随我来!”
秦国伟终于见识到了狼骑兵的冲击力。从侧翼警戒部队发射信号弹到那些座狼骑兵凶狠冲进军团左翼只用了两分钟。而且狼骑兵们好死不死的选择的冲击点正好是他引以为傲的炮兵团。八十架火炮,四百颗炮弹未及有用武之地便在片刻之间沦陷于狼骑兵的利爪之下。
十个呈长蛇队形前进的主力师被瞬间拦腰截断,中间护卫着炮兵团的拂晓一师在十几分钟之内便被彻底打垮,失去了成建制的抵抗。
当一师的前后两部以最快速度进行支援的时候,狼骑兵们已经从左翼凿穿到右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前锋部队的遭遇并不比一师强多少,在前锋警戒部队被兽人的反侦察小队摸掉以后,前锋部队在没有收到任何警戒的情况下遭遇了箭雨的洗礼,负责前锋的二师两位正副师长当场阵亡。失去了师长的二师在随后而至的步兵冲锋之下一触即溃。
紧接着,狼骑兵团呼喝着去而复返,从右臂至左翼再次给了拂晓军团一次沉重的贯穿伤。
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前半部分的五个师在兽人分割穿插,四面夹击之下已经全部溃不成军。
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下,什么也看不见的秦国伟唯一能做的就是接二连三的向军部求援。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才想起来用传送阵命令各师迅速原地驻防。
而这一切,兽人是在没有总指挥的情况下完成的。此时的兽人们只有一颗同归于尽的血性之心,他们不在乎自己能消灭多少敌人,只知道自己要奋战到死。如果此时的兽人还有着总指挥,那么也许后面的五个师在如此猛烈的冲击之下,如此混乱的场面之下,也会受到同样严重的损失。
缺乏统一指挥的兽人们在开了一个好局之后,便开始沉迷于到处追杀那些四处奔逃的人类士兵们,而完全忽略了将战局的优势进一步扩大。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小时之后秦国伟终于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而经历过了一个多小时狂欢的兽人们也呈现出了疲累的态势。
在无数血肉的填进这个漆黑的夜晚之后,天色终于露出了鱼肚白。借着这天际的一抹青色,一道金色的闪电贯入了一群兽人之中。
“海!”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一堵金色的巨浪席卷着兽人的血肉与骨屑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