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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风云迭起的两汉王朝(56)

刘庄还命皇太子、诸王侯及大臣子弟、功臣子孙等习经,又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立学于南宫,号“四姓小学”,设置“五经师”以授其业,以求从思想上控制外戚和宗室,使他们明白君臣之道并遵守封建法度,不要犯上作乱。

当然,汉明帝推动文化发展,不仅仅限于经学,还包括史学,他很注意对史学着作的编纂。汉明帝重用着名史学家班固,让他担任兰台令史,从事《汉书》的撰写。《汉书》虽然是在汉章帝时完成的,可是,班固撰写《汉书》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汉明帝统治时期。可以说,班固编纂《汉书》与汉明帝有很密切的关系。汉明帝还在推动佛教传播上,起了比较重要的作用,他亲派使者赴天竺求取佛经,并于洛阳建立了中国第一座佛教庙宇——白马寺。

复通丝绸之路

从战国中期到西汉,中国北方草原上古老的游牧民族匈奴控制了中国西部和北部的大片地区,并且不断向中原地区侵扰。西汉武帝在位时,一方面用武力打击匈奴,另一方面派张骞出使西域,想让西域各邦归附汉朝,摆脱匈奴的控制,削弱匈奴的力量。张骞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不仅使西域诸国归附,而且开辟了着名的“丝绸之路”,促进了中国与中亚、西亚间经济、文化联系。与此同时,西汉也彻底击败了匈奴,解除了匈奴对边境的威胁。

到了东汉,由于中原地区发生了改朝换代的重大变化,暂时放松了对西域的管理和对匈奴的防范,使得匈奴又强大起来,继续骚扰边境,并且控制了西域各国。就在这时,有一个读书人,怀着满腔的爱国热情,把再通西域的任务作为自己的志向,他的名字叫班超。

投笔从戎,班超出使西域

班超,字仲升,扶风郡安陵县(今陕西咸阳东北)人,东汉着名的外交家、军事家。班超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班彪是当时着名的史学家;哥哥班固承父遗业,用毕生精力编写《汉书》;妹妹班昭也是有名的才女,《汉书》的未竟之篇就出自她的笔下。这个学术空气十分浓厚的家庭,对班超志趣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班超小时候勤奋好学,思路敏捷,颇有口才,且胆识过人。

在班超30岁时,他的家庭遭到意外变故。正当哥哥发愤编着《汉书》的时候,有人向皇帝告发其“私修国史”,因而被捕入狱。班超为了替哥哥辩明冤屈,向汉明帝说明班固修《汉书》的目的是颂扬汉德,并无毁谤朝廷之意。明帝将班超召进京城做了兰台令史,并对班超的口才和学识有了深刻印象。

班超写得一手好字,年轻时就经常被朝廷雇佣,抄写文书。当时北方的匈奴时常侵犯汉朝的边疆地区,还控制了西域,割断了西域各国同汉朝的联系。班固和班超兄弟虽然都很有学问,可是性情大不一样。班固喜欢研究百家学说,专心致志写他的《汉书》;班超则志向远大,总想在战场上为国家做出一番贡献。班超听到匈奴不断地侵扰边疆,掠夺居民和牲口的消息后,就扔了笔,气愤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就应当有报效国家的远大理想,至少也应该像傅介子(西汉时刺杀楼兰王者)、张骞那样到边关为国出力,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整日和笔墨纸砚打交道呢?”这就是着名的“投笔从戎”的故事。

这番话虽然受到了别人的嘲笑,但这并没有改变班超的志向。公元73年,东汉政府决定出击匈奴,恢复和西域地区的友好关系。大将窦固深入天山,在现在新疆哈密地区搞屯垦。

投笔从戎后的班超跟随窦固出征匈奴,在军中任假司马。这路大军出酒泉塞攻击匈奴,大败匈奴呼衍王,并攻占了伊吾卢。班超在战斗中初露锋芒,他的军事才能深得窦固赏识,立了大功。为了联络西域各国孤立匈奴,恢复汉朝同这些国家的友好关系,在窦固的推荐下,班超被任命为出使西域的使者。

班超和副使郭恂带领着一支由36人组成的使团,先到达了鄯善国。该国对他们是“礼敬甚备”,表示鄯善国愿意与汉朝建立友好关系。但不久,班超发现鄯善国王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并开始有意疏远自己了。他起了疑心,跟随从的人员说:“你们看得出来吗?鄯善王对待咱们跟前几天不一样,我猜想一定是匈奴的使者也到了这儿。”

话虽这样说,毕竟只是一种猜想。刚巧鄯善王的仆人送酒食来,班超装出早就知道的样子说:“匈奴的使者已经来了几天?住在什么地方?”

鄯善王和匈奴使者打交道,本来是瞒着班超的。那个仆人被班超一吓,以为班超已知道这件事,只好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果然不出班超所料,匈奴派来了一个一百多人的使团,住在离汉朝使团驻地三十里处。鄯善国王看到匈奴使团人多势众,无奈地准备和匈奴结成友好关系,从而抛弃汉朝。

班超把那个仆人扣留起来,立刻召集36个随从人员,对他们说:“大家跟我一起来到西域,无非是想立功报国、衣锦还乡,现在匈奴使者才到几天,鄯善王的态度就变了。要是他把我们抓起来送给匈奴人,我们的尸骨也不能回乡了。你们看怎么办?”

班超的随员们个个都是勇猛之士,他们说:“班大人,我们要生就生在一起,要死就死在一起,您说应该怎么办,我们万死不辞。”

班超想了想,鼓动大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先下手为强。我们今天夜里就突袭匈奴使团的驻地,把他们全部杀掉。只有这样,鄯善国王才会和我们汉朝建立友好关系。”

但是,众人都说应当同副使郭恂商量一下,班超愤怒地说:“今日就要让事情有个分晓。那些耍笔杆子的庸俗官员听到这件事肯定会害怕,从而就会泄露秘密,我们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能算什么英雄好汉呢?”

于是,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好,那就按照班大人的计划行动吧!”

到了半夜里,班超率领36个壮士偷袭匈奴的帐篷。那天晚上,正刮着大风。班超吩咐10个壮士拿着鼓躲在匈奴的帐篷后面,20个壮士埋伏在帐篷前面,自己跟其余6个人顺风放火。火一烧起来,10个人同时擂鼓、呐喊,其余20个人大喊大叫地杀进帐篷。

匈奴人从梦里惊醒,到处乱窜。班超打头冲进帐篷,其余的壮士跟着班超冲进去,杀了匈奴使者和其随从,把所有帐篷都烧了。就这样,匈奴庞大的使节团共计130多人全部葬身火窟。

第二天早上,班超回来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郭恂,郭恂听后非常害怕,接着又低下头沉思起来。班超知道郭恂在想些什么,因此对他说:“这件事你虽然没有参与,但咱们休戚与共,我不会独自邀功的。”郭恂心里非常感激,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班超带着匈奴使者的头颅去见鄯善国王。鄯善国王大骇,当下的情形表明:鄯善和匈奴已经结下了仇怨,鄯善只有死心塌地地依附于汉朝。于是,鄯善国和汉朝建立了友好关系。鄯善国王也立即挑了个王子送到汉朝作为质子,以表示睦邻友好关系。

班超将情况报告了窦固。窦固大喜,将此情况奏报朝廷,并且提出更选使者出使西域。明帝很赏识班超的胆识与才华,下诏对窦固说:“像班超这样的官吏,为什么不任用,还要重新选择呢?现在我就封班超为军司马(仅次于大将军的官衔),让他继续为国家建功立业。”

于是班超又当了汉使,窦固欲增加他的兵力。班超说:“我愿意还是率领以前跟随我的那36名军士,如果出现什么不测的话,人多了反而是累赘。”就这样,班超手持汉节,再次踏上了出使西域的征途。

复通丝绸之路

班超出使的第一个国家是于阗(今新疆和田)。于阗是丝绸之路南道上的大国,这时已臣属于匈奴。于阗王见班超带的人少,接见的时候,并不怎么热情。班超劝他脱离匈奴,跟汉朝交好。于阗王决定不下,找巫师向神请示。于阗国迷信之风很盛,凡事均要求问神巫。神巫告诉于阗王,汉朝使者有一匹浅黑色的马,必须斩杀用来祭神,七天后才会给你明示。于阗王听信神巫之言,派人向班超索马。班超将计就计,答应须得神巫亲自牵马。等神巫前来时,班超也不跟他多说,立刻拔出刀把他斩了。接着,他提了巫师的头去见于阗王,责备说:“你要是再勾结匈奴,这巫师就是你的榜样。”于阗王早就听说班超的威名,看到这个场面,腿也吓得软了,说:“于阗愿意跟汉朝和好。”鄯善、于阗是西域的主要国家,他们结交了汉朝后,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很大。

公元74年,班超继续向西挺进,来到疏勒(今新疆喀什)。他在周密地分析了疏勒的局势之后,采取了果断措施,设计生擒并废掉统治疏勒的龟兹贵族兜题,另立疏勒前王兄子忠为王,从而稳定了政局。班超不仅会用铁腕,更懂得如何争取人心,他没有杀被废掉的兜题,而只是把他逐回龟兹。这些行动更增加了班超的威望。由于班超节节胜利,丝绸之路的南道基本打通,北道的东西两端也为汉朝所控制。根据这种形势,汉朝重新设置了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为丝绸之路的复通创造了条件。

公元75年,汉明帝驾崩,北匈奴在西域的势力乘机进行反扑,东汉政府鉴于这种形势,决定撤回在西域的所有士兵,这项举动使独留疏勒的班超孤立无援。因此,汉章帝下诏命令班超还朝。这一消息在疏勒国传开后,引起了全国的极大恐慌和不安。有个叫黎合的都尉对班超说:“将军您回汉朝后,匈奴必定会大举进攻西域各国,依据匈奴人的本性,必定会对各个国家大肆报复,屠杀各国人民,所以请求大人为民着想,不要回到洛阳。希望能用我的一死来换回大人的回心转意。”说完引刀自刎。

当班超来到于阗时,于阗国的王侯和百姓呼号悲泣,诉说苦衷。不少人还匍匐在地,抱住班超等人的马脚,苦苦挽留。看到这种情景,班超深为感动,于是他不顾朝廷命令,毅然决定留在西域。当班超返回疏勒后,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几个城邑已经公开背叛,班超迅速组织了一支军队平定了叛乱。经过深思熟虑,班超决定以疏勒为基地,联合附近各国,共同抵御匈奴的报复。

在以后的几年中,班超与疏勒王共同抵御了匈奴的几次进攻。公元78年,班超统率疏勒、于阗、汗弥及康居诸国的士兵一万余人,攻破姑墨(在今新疆温宿、阿克苏一带),从北面解除了对疏勒的威胁。在取得了这次胜利后,班超上书汉章帝,指出匈奴的力量实际上已经很虚弱。并且说明了西域对汉朝的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指出只有坚持西汉“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的战略方针,才能保证东汉王朝长治久安。

这份奏章鼓舞了汉章帝。于是,汉章帝派徐干为假司马,率兵一千余人前去增援。援军壮大了班超的军力,这是他从东汉王朝所获得的最大规模的军事援助,班超决定改变只能依靠西域各国的军队打一些规模不大的战役的局面,集中全力拔除插在疏勒和于阗之间的钉子——宿敌莎车了。

可是,正当班超率领军队向莎车进攻时,他一手扶植的疏勒王忠在康居的诱惑下竟然背叛了他。而且康居国也派兵援助疏勒王的军队。班超面临着三面受敌的危险。班超在得知大月氏国王是一个贪财的国王后,重金贿赂大月氏出面。在大月氏国王的说服下,康居王决定退兵,疏勒王忠的部队也随之退往康居。几年后,班超设下了圈套,将疏勒王忠杀死。

班超的节节胜利使大月氏国感到非常害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被班超征服的对象。大月氏国王为了检测一下东汉政府的诚意,就要求与汉朝和亲。在班超看来,和亲对于汉朝政府来说是一种耻辱。因此,班超没有上奏就拒绝了这个要求。大月氏以此为借口,出动7万大军向班超发动攻击。

班超对于大月氏的进攻没有正面迎战,而是坚壁清野,并出奇兵截断了龟兹支援大月氏的粮道。得不到给养的大月氏军陷入绝境,只好谢罪请归。这场胜利使班超在西域的声望达到顶峰。一直与汉朝作对的龟兹感到与汉朝政府作对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于是也向班超投降了。之后,班超又用计谋消灭了匈奴的最后三个仆从国——焉耆、危须和尉犁。

班超经过近十年的艰苦努力,使西域五十多个国家重新置于东汉的管辖之下,疏通了丝绸之路的南北通道,保障了西北边疆的安全。公元91年,班超出任西域都护,管辖西域各国,驻龟兹的它乾城;徐干为长史,驻疏勒。至此,班超通西域的历史任务胜利完成。汉和帝下诏褒奖他的功劳,并封为定远侯,故后世人称“班定远”。

班超的大半生转战在西域疆场,他机智勇敢、叱咤风云,为进一步开通和巩固丝绸之路,加强中原和西域、中国和外国的友好往来,建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公元100年,他给皇帝写了一封奏书,表达了“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的愿望。

在他71岁时,朝廷调他回到京都洛阳,任为射声校尉。因为积劳成疾,不久,班超便与世长辞。班超经营西域31年,以“宽小过,总大纲”治军施政。其用兵倚重谋略,善于利用矛盾、因势利导、以弱胜强,为收复西域建立了不朽功绩,恢复了东汉朝廷对西域的统治和中西交通,使东汉和西域的经济文化交流得以继续发展。

长兄东海王刘强早逝

光武帝前后共有11子,除了阴皇后所生的刘庄成为后来的汉明帝以外,还有郭皇后所生的东海恭王刘强、沛县王刘辅等五子,阴皇后所生的东平宪王刘苍等四子,许美人所生的楚王刘英,他们合称为“光武十王”。

东汉建立之初,阴丽华因为还没有为刘秀生下子嗣,按照母以子贵的封建规则,将皇后的位置让给了郭圣通。郭圣通为刘秀生下的儿子刘强被立为太子。皇太子刘强长大之后,非常喜欢钻研兵书。他既然是太子,刘秀不免要询问儿子对政事的看法。刘强对政务的见解倒也中规中矩,可是他对军事却显得过于热衷,常常表现出日后要开疆拓土、四方征战的心思。刘秀虽然是个军事天才,但是他实在不喜欢征战杀伐的性格。

年轻气盛的刘强在这方面严重地让刘秀不满。相反,阴丽华所生的儿子刘阳,却在各个方面都让做父亲的刘秀非常满意。

两个儿子在一起时,他经常忍不住责备刘强,夸奖刘阳。刘秀对儿子的责备,从他本人来讲,只是在努力调教一个未来的帝王,从严要求是很正常的。此时,刘秀由于宠爱阴丽华,已经多年没有亲近郭圣通。郭圣通于是认为是阴丽华在背后作祟。

有一次,刘秀又在郭圣通面前夸奖刘阳,郭圣通再也忍受不住,跟刘秀大吵大闹了起来,说刘秀偏心,不在乎自己和太子。这次事件过后,郭圣通对刘秀的怨恨、对阴丽华的妒忌、对阴丽华所生的孩子们的猜疑都控制不住了。此时的郭圣通毕竟是皇后,处在风口浪尖的阴丽华没有办法,为了平抑家庭矛盾,她只好暂时避开郭圣通的怒火,移居洛阳以外的宫室。但是此举并没有使郭圣通的怒火平息下来,她又将怒火发到了刘秀的其他妃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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