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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大活动(1)

(第一节)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晋东南分会成立

二次“九路围攻”。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军总部,在隆隆的炮声中,冒雨涉渡清漳河,翻越十八盘,进入千山万壑的太行山腹地武乡县。

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机关一到武乡,朱德总司令、北方局杨尚昆书记、野政傅钟主任,就派遣随总部来到敌后的文艺工作者,分赴各地动员组织各种文艺团体,发动广大文艺工作者为抗战出力。在武乡,不仅成立了前方鲁迅艺术学校、火星剧团、太行山剧团等文艺团体,创办了文化教育出版社,华北《新华日报》社,还帮助地方建立了晋东南文化教育界救国总会,有力地推动了敌后根据地文化、新闻、出版事业的发展。

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晋东南分会,正是这个时候在武乡县的下北漳村诞生了。

1939年冬季,八路军总部驻王家峪时,鲁迅艺术学校就设在王家峪西南10华里处的下北漳村。这年11月28日,朱总司令骑着马迎风踏雪,亲临下北漳村,去参加在这里召开的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晋东南分会(简称“文协分会”)成立大会。

朱德总司令一进村,就被鲁艺学校学员们的宣传工作吸引住了。当时住在村上的鲁艺学校学员们,为宣传抗日救国,在街道、饭场上写下了“团结起来,抗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醒目的红色大标语,在农家大院的墙壁上画着”日、汪双簧“把侵略者赶过鸭绿江”等大幅宣传画。朱总司令下了马,一边往开会的大庙走,一边欣喜地观看着街道旁的大壁画。他勉励陪他的鲁艺领导同志说:“搞得不错嘛!打日本光靠枪杆子还不够,还得发挥文艺笔杆子这个战斗武器的作用啊!”

文协分会成立大会的会场,设在村中黑龙庙堂改建的会议厅里。厅内四壁挂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前面讲台上挂着一条红布横幅,上面贴着金黄色的美术字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晋东南分会成立大会,下面摆满了一行行从小学校借来的桌凳,中间放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着暖融融的热气,整个会场显得温暖如春。

上午10点钟左右,朱总司令健步走进会议厅,坐在台下一个长条桌子旁。当会议负责同志请他到台上就坐时,他风趣地说:我今天也是作为一个文化人来开会的,坐在群众中就好嘛!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随部队来到晋东南的文艺工作者李伯钊、陈荒煤、伊林、洪荒(阮章竞)以及全国文协总代表叶以群等40余人,还有部分地方文艺工作者高沐鸿、王玉堂(笔名冈夫)等。与会者济济一堂,期待着朱总司令的亲临指导,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

大会一开始,会议执行主席、野战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孙泱重点介绍了文协分会在敌后成立的重要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以及会议的主要议程。接着,是请朱总司令作指示。这时候,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朱总司令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边向大家招手致意,一边登上了主席台。掌声过后,他讲道:

“同志们,我代表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野战政治部,首先对晋东南文协分会的胜利成立表示祝贺!我们广大敌后根据地,面临着日本帝国主义的军事进攻和文化侵略,必须在文武两条战线上奋起还击!从目前看来,抗战已进入相持阶段,敌人增加了政治诱降的阴谋,他们也利用文艺这一形式,一面对民众进行奴化教育,一面制造汉奸舆论,来配合他们的军事‘扫荡’。这就使在敌后的敌我争夺战进入一个更残酷、更激烈的阶段。因此,和敌人进行文化战争,同样是一件激烈而紧张的工作。这就要求我们发展壮大自己的文化大军,以文艺为武器,揭露日伪汉奸的一切阴谋,歌颂在抗日战争中涌现出来的英雄模范人物,以推动抗日斗争向前发展,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朱总司令还就当前敌后文化工作的任务做了深刻详尽的阐述,号召更多的文艺工作者到前线来,用笔杆来抗战,打击妥协投降的顽固派,控诉日军暴行,为保卫根据地、保卫祖国文化传统而战。他坚信,文协分会成立以后,必能有组织地推动敌后根据地新文化运动的发展。

朱总司令讲话以后,全国文协总代表、作家战地访问团成员叶以群介绍了周恩来副主席在重庆支持全国文协活动,组织和团结广大爱国的文化界人士,壮大文艺界进步力量的情况。他希望晋东南文协分会按照朱总司令的指示,把敌后第一个文协分会办好。

接着,刚从延安重返太行的杨尚昆夫人、北方局宣传科科长、前方鲁迅艺术学校校长兼党总支书记李伯钊同志,向大会作了关于晋东南文艺运动现状和今后工作方针的报告,并宣读了由她主持起草的文协分会成立宣言。

宣言旗帜鲜明,激越澎湃;话音高亢坚定,鼓舞人心:

今天我们在这里成立了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晋东南分会。这里是敌后方,是从敌人手里抢过来的一块土地,而现在是我们的抗日根据地,是支持华北抗战的一个重要据点!这里离最近的敌人不过三五十里,他们在四面包圈着我们,并且时刻准备着进攻,而我们就屹立在这里!

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在等待着,全中国不愿做亡国奴的人在等待着,他们都希望从有血肉的文字里能够了解:敌人在敌后方更疯狂更残酷的“扫荡”中的暴行;我们英勇的战士怎样在战斗,人民怎样站起来,组织起来,用些可怜的武器——用石头、用棍子、用旧的刀枪去打击敌人……

这一切都是血的历史的记录,而我们,应该是这光荣的记录者!我们应该流一点自己的血,来写下这一切可歌可泣、可悲可忿和可庆可贺的事……中国新文艺是在革命斗争的血泊中成长起来,是和中华民族解放战争有着密切的联系,我们要继续循着这一条光辉的道路前进!然而为了使新文艺更丰富起来,为了使新文艺这一颗种子撒播到广大的人民中间去,使大众来扶植它爱护它,我们必须努力去发扬民间文艺,接受遗产,创造有中国气派的、为民间所喜见乐闻的、富有民族性的民族形式的新文艺!……

这一宣言,是在着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的3年前写出的,其中的观点主张与工作方针,与后来毛泽东同志所作的对党的文艺工作的经典性指示,是那样的一致,由此可见李伯钊的思想已经日益成熟并更加敏锐了。她的行动更证明了这一点,在她领导下的晋东南文艺工作,一直坚定地实践着这次所通过的上述的宣言。

最后,大家结合朱总司令讲话,讨论和通过了文协分会的宣言、提案及分会章程、理事会名单。大会选举李伯钊、高沐鸿、孙泱、刘白羽、王玉堂、陈荒煤、蒋弼、朱光、何云、杨朔、张香山、洪荒、袁勃等13人为理事。

在30日举行的第一次理事会上,推选李伯钊(组织)、蒋弼(出版)、孙泱(研究)、王玉堂(总务)、洪荒等为常务理事。会议还决定分别在太南、太岳、太北、冀西等区建立文艺通讯站开展文艺通讯员活动,号召文艺青年拿起笔来扩大抗日文艺宣传,并计划出版文艺刊物《文艺轻骑》。会议还一致决议,以大会名义向坚持领导敌后抗战的朱德总司令和彭德怀副总司令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是敌后抗日根据地新文化运动的一次盛会,也是太行文联的雏形。

这次会议之后,文协分会的文艺工作者,分别到太南、太北、冀西等区开展了抗战文艺活动,使敌后根据地的文化工作蓬蓬勃勃发展起来。

朱总司令号召总部各直属机关,大力开展文艺活动,进一步加强了总部火星剧团、区党委太行山剧团,及一二九师先锋剧团、三八六旅野火剧团等戏剧创作和下乡演出,创刊了《战斗文艺》杂志,办起了抗大文工团、清漳文艺社、太行诗歌社、抗大文学研究会等文艺社团。八路军总部驻地文化工作,在朱德总司令直接关怀下进行的“兵写兵、兵演兵”活动十分活跃。1940年春节,在王家峪驻地的军民联欢会上,朱总的卫士长李树槐同志和几个警卫员集体编写了个《妻子送郎上战场》小剧本,在总部大门外的场地上演出时,朱总司令在台下看见小李在台上扮演一个农妇的角色,禁不住一阵大笑。他高兴地说:只要一发动,大家的文化才智就出来了!

李伯钊组织并率领大批文艺战士,和她所领导的剧团以及培养出的学生,在抗日前线到处活动,他们的演出和宣传工作,一直进行到日伪军据点的炮楼底下。从八路军的战斗连队里,到太行山的堡垒户中,都能见到这些文艺战士活跃的身影,听到他们昂扬的歌声。李伯钊等为了进一步适应战争形势,更好地为前线军民服务,将原来的剧团化整为零,编为一个个戏剧小组,四处进行小型演出,并随时帮助和指导各地的群众性业余剧团,使抗战的戏剧艺术之花,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到处盛开。

同年6月18日全国文协晋东南分会又召开过一次会议,李伯钊主持了会议。会议决定收集抗战三年来晋东南所有艺术作品,包括文艺、木刻、戏剧、音乐等,并精选后汇编成册,以纪念抗战三周年。

1941年8月5日,晋东南文协分会召开第二次会员大会,总结了一年多来文艺工作中的经验教训,检阅了共产党、八路军的关怀下所取得的辉煌成绩。文学创作方面,以八路军总部《战斗文艺》、《新华日报》副刊《新华文艺》、《黄河日报》副刊《燎原》以及最初的《文化哨》、《文艺轻骑》等报刊杂志为阵地,发表了许多反映抗战的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发动创作“晋东南之一日”为题的文章200余篇。音乐方面,创作和推广抗日革命歌曲300余首,鲁艺学校音乐组搜集整理出为抗日服务的民歌50余首。戏剧方面,在八路军总部所属火星和太行山等剧团的带动下,晋东南根据地先后成立了大小剧团500多个。在中华戏剧协会太行山分会成立时,部队和地方的20多个剧团,在敌人进攻的炮火声中,在沁县作了10天联合公演。美术方面,总部鲁艺木刻工作团来晋东南以后,大大推动了敌后木刻运动,曾在华北《新华日报》上创刊《敌后方木刻》,还搞过多次木刻画展。朱总司令参观画展后,指示总部成立木刻工厂,以进一步发展版画艺术。彭副总司令看了鲁艺木刻工作团的套色木刻年画,当即写了表扬信,内称:“这次你们的勇敢尝试,可以说是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成功。许多艺术工作者口喊大众化,实际上并没有做到,而你们则向这一方面走进一步了。”又说:我们马克思主义认为,脱离了时代要求,不反应革命现实的作品,是没有而且也不会有艺术价值的。目前中国艺术工作者的主要任务,在于加紧批评地接受与发展民族的艺术形式,充分地反映抗争中的人民的要求,成为动员民众一支强有力的力量。

由于八路军总部、中共中央北方局领导人的重视与支持,各根据地的其他美术作品也大量涌现。在冀西有《山川画报》,在太行有《胜利报画刊》,武乡县有《大众画报》,陵川县有《战地画报》,太南高平县有《导报画刊》等。同时,广大美术工作者深入乡村,使山庄窝铺里也出现了宣传抗日的墙头画。革命文艺真正发挥了团结教育人民,揭露打击敌人的战斗作用。

华北《新华日报》,是中共中央北方局的机关报,报社自1939年7月日军第二次“九路围攻”晋东南时,由沁县迁来武乡东部山区的大坪村、安乐庄、上庄村,至1940年11月转战至辽县(今左权县)的后庄,在武乡整整生活战斗了近一年半的时间。

在武乡驻扎期间,社长何云同志领导全体人员,认真贯中共中央北方局办报方针,使华北《新华日报》擎起了坚持华北抗战,团结广大军民和各界人士的战斗旗帜。宣传马列宁主义和国际共产运动,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中心任务;宣传根据地建党、建军、建政和减租生产等方面的成就;揭露日军暴行和汉奸罪行;表彰抗日斗争中涌现出来的英雄模范,并报道国内外大事。由于办报指导思想明确,反映的问题集中,报道和发行的范围也很快扩大,由最初的晋东南根据地扩大到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晋绥、晋察冀,真正成为指引全华北军民前进的灯塔。

(第二节)华北《新华日报》创刊一周年纪念活动

1940年元旦,当华北《新华日报》创刊一周年的时候,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军总部,在报社驻地安乐庄召开了盛大的庆祝会。庆祝大会进行了3天,从1日开始,这里就贴满标语,整个村子充满了歌声,人们都高兴地去参观报社举办的展览会,各式各样的图片,展示了报社一年来奋斗的历程,一组组数字,表现出了并不枯燥的意义。

3日,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大会,庆祝会的会场设在村中的打谷场上,在场北的土坎上搭了一个临时主席台,用各色土布斑出来的台眉上,通栏悬挂着“庆祝华北《新华日报》创刊周年纪念大会”红色会标,会场周围的墙壁上、树干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标语,精通十八般乐器的“民乐大王”韩庚江前来助兴,悠扬的“开花调”,高亢的“节节高”,回荡在黄纪垴的上空……

抗大总校、前方鲁艺的师生来了,太行三分区三专署、武乡县委县政府的代表来了,晋东南文协分会、八路军太行山剧团、火星剧团等文艺界的名人也都来了……

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新华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何云,陪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北方局杨尚昆书记、陆定一副主任等领导人登上主席台。

根据大会议程,首先推选共产国际领袖、世界革命导师斯大林、季米特罗夫,以及中国共产党、八路军领袖毛泽东、洛甫、朱德、彭德怀、杨尚昆、陆定一、李大章等同志为名誉主席团。接着,由何云同志讲话。他说:

在一九三九年元旦的时候,我们《新华日报》华北版和华北千万军民见面了。在敌人后方,这样一个正规报纸的诞生,是世界新闻史上的创举。当群众拿到了我们第一张报纸时,热烈爱护的真诚是无法说明的。在一次我们招待各界的茶话会上,一位农民代表说:我虽然识字不多,但我能看懂报纸上的重要消息,我相信这张报纸一定能替我们农民说话。我代表晋东南八十万农救会员,愿以全力维护华北《新华日报》。‘有位救亡团体的代表说:中国没有一个报纸能够像《新华日报》那么有远大的眼光、伟大的魄力,深入到敌人后方来反映抗战,组织抗战,指导抗战。’华北军民在艰苦战斗中觉悟的提高,给我们打下了广大无比的群众基础。因而《新华日报》华北版的发行量,一开始就不是以千计算,而是以万计算的。但是,在敌后特殊的环境中,创建这样一个报纸,在我们也还是一个新的尝试,有许多问题,需要我们解决。我们正在走向巩固,但是讲巩固却还有着距离,还需要我们去战胜可能到来的新的困难,我们还须百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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