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声音愈来愈近。一干人齐刷刷的俯头跪着,皆呼“皇上万岁”。当朝皇帝薛士平名人传秦相到审讯室离去问话,秦相来到审讯室中向皇帝行礼过后,皇帝一挥袖说道:“爱卿,请坐。”秦相与皇帝对面而坐。桌上摆着一盘棋喝一杯酒。秦相已经知道那是一杯毒酒。
皇帝问道:“爱卿,我和你究竟有多久没有对弈一番了?”
秦华云答道:“已经有三年了。”
“三年了,想想我都记得那时你正是要到塞外去剿杀蛮人呢。”皇帝若有所思道,想必是在遥望当年的那段岁月。“记得当年那场血战,我们都知道那胡人最是野蛮,凶残,胡军的统领且先骁勇善战,胡军用奸诈之计把你们都困住在塞外,全军都处于无食物的状态,况且那时正值隆冬,战士们的衣物又少,全部的骁勇军都是处在饥寒交迫的时刻,援军又没有到达。我们都因为你此次去打这场,很难取得胜利,又有谁能够知道,爱卿却能从虎口逃脱。爱卿在给我的信上甚至都已经写好了后事了,把自己的妻儿都打算交到我的手中”
秦相看着皇帝的模样,随着岁月的变迁,他也从曾经的华年沦为了现在的暮迟,岁月真的能够把一个霸王的气魄给减灭,想得他就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变化万千,而自己的下场也是这么的预料不到,自己宁愿战死在沙场,也不愿因为纯粹的君权相争弄到这等不忠不义的地步。想来怎么不令人欷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还不是自己必然会遇到的,早就在情理之中。
皇帝说道:“爱卿也是这世间难得的英才,以爱卿的智慧来,想来也已经知道为何朕会如此做,自己又为何遭逢此祸。”
秦相道:”陛下圣明,臣难及陛下,臣的性命可以不要,只是我那一双儿女的性命及一干无辜众人的性命还请陛下能够留住。那么陛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军权。”
皇帝道:“好,念你一直以来的一片忠心,又是玉儿的丈夫,我答应你,你还有什么遗愿。”
秦相道:”夫人对我一片真心,我死后,还望陛下妥善安排保她周全。”
薛帝道:“这个自然,毕竟玉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必然会护她周全的。”
秦相仰首答道:”谢陛下,那么臣已身无可念。”说毕就将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的毒酒一饮而尽。口吐鲜血,往后一倒。彼时,天牢外面是一阵雷电交加,似在为这个人鸣不平之冤。
薛帝望着天牢那一狭小的窗外,沉思着“难道朕真不应该杀了此人?”
但人已死,想后悔也是没有后悔的路可以选择了。当即就下令将其他一干众人释放。
这边秦夫人拥着一双儿女,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次劫难凶多吉少,你们的父亲按来也是难逃此劫的,这次若是我不在了,你们姐弟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你们二人是至亲,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联系着的感情,从今往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去伤害对方,而是要尽力护对方周全。芊儿,你作为子漠的长姐,要处处关照他,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一定要让他健康成长。万一这次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一定要谨记我今天对你们说的这些话,你们明白吗?”
接着她又说道:“长大以后,莫要为官寻一片安静的场所,祥和的村庄安顿下来,不要荷官府的人有任何的牵扯,男的就娶,女的就嫁。”
姐弟二人齐力点头,对着秦夫人道:“娘亲,不要爱离开我们,对下我们独自生活。”
秦夫人无奈的苦笑道:“只有我也走了,才能保证你们两的妥善。”说完就咬舌自尽了。
二人齐扑通跪在秦夫人声旁,伏在秦夫人的身上,哭声震撼天地。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已经声嘶力竭,没有一点力气了,昏睡过去。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二人身处一个密闭的茅草屋中,一位老婆婆招待了他们,给他们两人每人一碗稀粥。子漠很快就把自己的那碗给喝完了,子芊看见了他很快就把自己的那碗吃完了,于是她把自己的那碗拿过来给子漠吃,她端过来对着子漠轻轻地说道:“子漠,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来,把这碗也吃了吧!”
子漠看见她即将把那碗端到自己的身边,他慌忙的拦住:“姐,你自己先吃吧,我已经吃饱了,你就别给我了。”
可是子芊却没有放弃,仍然推给子漠:“快吃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只吃一点点啊!听话,将这碗也赶紧吃了。”
二人在那里你推我让的,老婆婆看得实在是无奈,这姐弟二人果然情深意重啊!就这一碗粥,二人都能够做到如此,可知他们的确是不一般的人,要是换做他人的话,早就将这碗粥给喝了,不是姐姐就是弟弟喝完了。
老婆婆实在看他们如此谦让,到头来,粥都凉了,而两人也谁都不吃。她连忙上前去制止道:“好了,看见你们两姐弟情深,我也感到实在是佩服,你们也别急,锅里面还煮着呢,够你们姐弟两人吃饱了,赶紧的,子芊,你就把自己的这碗给喝完。子漠,把你的碗拿过来给我吧,我再去给你盛去。”
子漠听话的将自己的碗端过去给老太,子芊低着头把自己的那碗给喝完了。老太很快就把那碗盛来了“慢点吃,吃完后将你们二人的经历跟我说说。”把碗递给了子漠后,她就说道:“我看你们倒在路旁,没有人来领,快临近夜晚了,我怕夜里狼把你们叼走。这里临近后面的大深山,里面常常出现狼群的活动,所以我就央人将你们抱到我家来了。”
缓了一阵,阿婆又说道:“看你们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倒像是官家的小姐,少爷。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沦落到今天这般落魄呢?”
子芊刚刚把那碗粥给喝完了,缓缓放下碗,然后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说道:“不瞒老婆婆,我二人的确是官家的孩子。”随后向老婆婆讲诉在牢狱中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经历的事情向老婆婆说道。就是没有将自己的父亲是秦相这件事给说出去,毕竟这件事关系极大,自己的外祖父那可是当朝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而且现在各种事情都没有安定下来,于是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个官阶。说完之后,袖子和衣服全都被眼泪浸湿了。阿婆连忙上前抱着子芊,子漠,感触极深的说道:“好孩子,好了,别哭了,从今往后就将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家,我们这家姓李。你们的亲人虽然都已经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奶奶。我儿子儿媳都快要年过半百了,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的,他们也想要一对儿女,只因自己无力生养,前面的几次生育,孩子都已经夭折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以后你们就做他们的孩子,怎么样?”
子芊看着子漠示意他起来给老婆婆道谢,子芊思忖道:“今后的命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要想抱住我两人,看来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毕竟照现在看来,这家的人的确是好人。”
日落时分,李阿婆的儿子李贵及媳妇回来了,看见家中突然多了两个陌生又可爱的孩子,向老母询问缘由,老母将之前的话一一转述,二人都赞同老母的做法。
当晚二人就在李家过夜,二人同样一起睡在一张用稻草铺的床上,相比之前在相府睡的用棉花打成的垫子,就差多了,不过现在二人是只要有个安身立足之处就已经不错了。
子漠侧着身子过来面对着子芊问道:“姐姐,以后我们都是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是啊!小漠,对不起,我做主让你在这里安顿下来了,你不会怪我吧?”子芊也问道。
“姐姐,你说什么,只要有你的地方,能够和你在一起,吃什么苦,我都愿意。”子漠答道。
子芊感动的说:“我也是。”
这晚,二人恍惚一下子就长大了,只因为家逢巨变,又有谁遭此祸不会长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