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帮我吹好不好?我想你帮我吹。”
我心疼不已,二话不说,拿起电吹风帮他吹头发。他依然那么抱着我,我像疼爱我自己的另一半那样轻轻地抚弄他的头发,有时候情不自禁摸摸他的脸。据说上海女人的皮肤吹弹可破,看着严词白净的脸,想起他身体白皙的皮肤,我在想,上海女人的脸蛋一定像是能捏出水那般的娇嫩。
“刚才我在大堂看到一盆水仙花,我想起我父母了,帮你吹干头发,我给他们打个电话。”我看到电话机旁边的一张提供按摩服务的名片,上面印着水仙花的图案,于是想起要给家里打电话。
“好,现在打吧。”严词摸摸自己的头发,“可以了,干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还差一点,再吹一下。”
我一边帮他继续吹头发,一边问:“你怎么也不跟你家人报平安?你爸知道你出来见我吗?”
“不知道,我还不敢告诉他我离婚了,离婚这件事情我以后找机会跟他说。”他说。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的心忽然狠狠抽动,很难受,甚至我握着电风吹的手都无力了,我也无语了。
他看我没说话,抬起头看我,“生气了吗?”
“不知道怎么说。”我摸摸他的头发,“干了。”
我从他怀里抽开身,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弯下腰拔掉插头,然后转身将吹风机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我没有看他,径直往洗手间走,“我去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无尽酸楚。他可能猜出我不开心,于是他敲门问我:“拉拉,你怎么了?”
“没事啊。”我说。
“我进来了哦。”他说着便推门进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心疼。“对不起。”他说。
他抱着我,“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到他,你能理解我吗?”
“能理解,但是你打算一直都瞒着吗?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我像个小三。”我委屈地说。
“不是,你绝不是小三,我也不让你当小三,你也不会是小三。”他说,“合适的时间我会跟家人说清楚的,相信我好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
“我抱你到床上好吗?”他问。
“嗯。”我轻轻地回答。
他一把抱起我,颇显费力,但他乐此不疲。
“我以前从没抱过其他女人。”他将我放到床上时说。
我坐到床上,他赶紧将被子拉过来,替我盖在身上。
“连你前妻也没抱过?”我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不骗你。”他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呢?”我问。
“不知道啊,没那种想法啊,而且她长得比你高大,也比你胖,你这么娇小,像我的林妹妹,我才抱得动啊。”他咯咯笑起来。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感到好受些。
也许是害怕很快就要分开,所以即使人很疲倦,眼皮子都在打架,但我们躺在床上还是不停地讲话。他不喜欢开灯睡觉,他说灯光太刺眼。为此,他还跟我讲过他和前妻出去旅游时,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景区,整个旅游团几十个人如何挤在几间简陋的旅馆,在男女混住的临时旅馆里,那一夜他的前妻是如何仗义地将灯光较弱的下铺让给他睡,他又是如何感动到因此对他前妻的爱更加深。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在想,其实这是一个妻子最基本应该做到的照顾,不要说是妻子,即使是恋人,甚至是朋友,只要有一丝良心的人,都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