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我手把手地教他，“只要把你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边说着边将落尘的手搭向其中一个女人的肩膀，他的手臂很僵硬，却没有甩开我，“就是如此简单……”
落尘揽住女人的肩，眼光却落到我身上，脸色阴郁：“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我只是要你学会接受你不喜欢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表现出厌恶，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别人都如此做，如果你不人云亦云，你便是异类，便会被人排斥……”
“你到底想说什么？”落尘打断我，口吻火爆。
“希望你聪明点，懂得掩藏情绪，不要被人欺负了去……”我叹息，“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而不是靠皇子的身份保护自己……”
落尘的目光软了下去，他放置女人肩上的手紧了紧。
“我们去包厢坐坐吧。”我注意到上头有一扇窗子打开，里头传出来微暗的灯光，很朦胧，可那窗子已经打开很久了，从我们进来之后。
果然，老鸨一脸谄媚地凑近我，“12号包厢的爷请二位进去坐坐。”
落尘疑惑的眼神投向我。
“走吧。”我对他神秘地一笑，如若没有料错，应该是他们……
12号包厢里外都显得特清净，我们推门进去时，屋内的人皆回过头来，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两个男人，我认识。
两个女人，我猜到。
当我和落尘各搂着一名女子入内时，空间就一下子狭小了很多。
我挥手让我的女人离开，落尘也迫不及待的让他怀里的女人走了。
房中的二人各搂一名女子，皆妖娆大胆得令人喷血。
第一次看到四皇子出现这种地方，第一次看到他将妓子楼在怀中，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点怪异……
他的表情一贯的冷漠，看不出对怀中的女人是否喜欢，却并不拒绝她手中的美酒，看到我进来的瞬间，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连同喝酒的姿态，似乎那一瞬间被定格住了，可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常态，淡淡的神色自我面上飘过，毫不停留。
“大哥……”我听到身边的落尘轻唤了一声。
“坐。”大王子怀抱着一个美人，极其享受的样子，笑得一脸撩人，他示意我坐到他的对面，而落尘坐到他身边。
落尘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他才挪到大王子身边坐下，而我，则缓步走到四皇子身边坐定，我们中间隔着脂粉味浓郁的美人，几乎看不到对方。
大王子拿起金色的长颈酒壶，微侧身子，壶身倾斜，美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坠于他口中，他的视线轻眯，却透过壶底的一侧，投向我。
那种眼神，如猎人看着猎物般，带着自信，带着阴险，步步逼近……
“大王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冷冷地看着他。
对这个男人，我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嫁给我。”他说。
我一愣，没想到当真被落尘言中……听他的口吻，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这个男人恐怕从来不知商量为何物吧？
他生来便是领袖，便是王者！
我嗤笑一声，眼波如春冰破冻般化开，“大王子真会开玩笑，我丈夫尸骨未寒，我又如何能嫁做他人妇？”
此言一出，不只是大王子，连同落尘和四皇子，甚至两个陪酒的妓子皆惊得回过头来看着我。
从她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其中困惑，她们定然是想这般平凡的女子何故如此抢手？甚至，她连黄花闺女都不是，而是个遗孀……
“怜衣，你有丈夫？”落尘第一个沉不住气地问。
大王子则眼神锋利地瞧着我，似乎欲从我的神态中看出不对劲来，可是，我镇定自若，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视之，我是有丈夫，那是我心头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小少爷，如果有来生，怜衣愿为你妻，无怨无悔……
我对落尘点点头，“他去世了，三个月前。”口吻淡漠，心上的悲哀却掩不住。
落尘坐到我身边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对不起……”
我摇摇头，试图扯出一抹笑颜来，却终究做不好，微微侧身，我将脸靠在落尘肩上，有一滴泪渗进他的肩头，刘海遮住眼睛，掩去淡淡的泪痕，落尘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我依靠着。
包厢里突然一片静籁，只有倒酒的声音和酒杯接触桌面发出的轻微之声，是四皇子在饮酒，我险些忘记，这是他仅有的嗜好之一。
“你还是必须嫁给我。”许久，大王子再度开口，口吻依旧坚定。
我冷哼，“这是你们共同讨论出来的吗？”此话虽是回大王子，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我是说给某个人听的。
大王子的目光淡淡扫过四皇子，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然后回我一个字：“是。”
“是吗？”我心凉了。
“他把你送给我了，作为条件。”
“是吗？”我只是麻木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在江山与你之间，他终究是选择了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