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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个苹果是烂的

黄小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自从无意中收到那张百元假币之后,我心里就很不平静,想方设法要花掉它。我去过超市,见收银柜上放着一台验钞机,没敢拿出来;走进一家服装店,见营业员既认真又机敏,每收一张大钞,都要仔细地辨认,所以也不敢使用,兜了一圈就出来了。

难道就这样认了不成?我在大街上边走边想脱手的办法。

忽地,我看到一个卖苹果的妇女蹬着三轮车过来,就喊住了她。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装着半三轮车苹果,车沿上坐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天很热,女孩的小脸被晒得通红。

听说我要买苹果,那位大嫂脸上露出笑容,热情地问我买多少。我说要买10斤。她飞快地往一个大塑料袋里装了大半袋苹果,然后过了秤。我的手刚要把那张假币掏出来,就听那小女孩忽然高声叫起来:“妈妈!妈妈!”我吓了一跳,以为小女孩发现了我的秘密,忙将假币又塞回衣袋里。

农妇没有注意我的表情,问她的女儿有什么事。小女孩说:“妈妈,您给叔叔的苹果里,有个是烂的!”

“是吗?”农妇柔声地回答小女孩。然后,毫不含糊地把已称好的一袋苹果全部倒出来,一个一个地检查,将好苹果装进袋里,快检查完时,确实发现一个苹果有一个硬币大的黑斑。

“真不好意思。”她向我表示歉意,回过头来夸奖女儿说:“我们的丫头眼睛真尖,是妈妈的好帮手。”随即,她将那只带黑斑的苹果扔进车旁的一只小筐里,换了一只又大又好的苹果装进塑料袋。

小女孩受到妈妈的表扬,眼里放射出光彩,指着旁边一个小筐里的七八个烂苹果,自豪地说:“叔叔,这些全是我发现的!”妇女笑着解释说:“俺从农村出来打工,虽是为了养家糊口,但绝不能欺哄,这是做人的规矩。”我连连点头称是,手在衣袋里推开那张捏得发热的假钞,抽出一张真币,递到农妇手里。回家的路上,我把那张假钞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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