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孙正堂恍然大悟,他忙站起来对着崖下的阿虎唤了几声。可惜昔日的忠实伙伴,对于旧主的召唤却不为所动。
失望的孙正堂边呼着:“阿虎,你跟我回家吧!”边假装朝山背走下去,没走得几步,他便矮身悄然爬回众人处,同样的伏趴地上,偷偷看着谷中好戏。
“兴哥,为什么阿虎现在不听我的召唤呢?它方才只看了我一眼,连第二眼都吝惜不瞧一下。”孙正堂极是失落地轻声问着。
“我观察那些狗们的神志,并非像是中了邪,它们的神态动作都如常,目光也是一片清明。在群雄环伺的情形下,那些狗目中反而隐隐透有喜悦的神色。”李兴轻声回答。
“喜悦?”
“对,是喜悦!”
“这种神采我曾看到过。”李兴稍一沉思后说:“忆起一同反抗旧社会而阵亡的战友们,他们眼神与下边狗们的目光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旁边有人问。
“那是一种,找到了自己生命真谛后才会流露出的眼神,最少是以为自己找到了真谛的人才有。”
“难道那些狗们,都找到它们生命的真谛吗?”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话说谷中所有动物,受孙正堂这意外的一扰,稍有骚乱后便立刻平复下去,看到孙正堂向山背走下去而消失后,各动物们便将全副心神又都放在它们内心渴求之事上。
表面上是恢复到之前的态势,可有些动物的内心却是被孙正堂扰起了变化。因为稍有智慧点的动物,它们对于人类可是充满畏惧。畏惧于人类那可怕的双手;畏惧于人类手上的工具和武器;畏惧于人类的智慧与奸诈;畏惧于人类的学习能力及应变能力···
最终,一头野牛按捺不住了,它惧怕内心渴求的东西给完全夺去,他对于人类的惧怕更甚于眼前的那群狼和狗。这头耿直的牛心想,要阻止我的向往,那么便战斗吧!
蹄音响起,这头野牛如一辆无畏战车撞向狼狗群,冲向坑口。
几声低嚎后,那有一撮白毛的头狼和身边两只狼一跃而出,三只狼以倒品字形冲去,白毛居后,二狼并排跑前,而其他的狼和狗们却按兵不动。
不到百米距离,几秒间野牛便要跟排头的两头狼相撞。野牛头一低,牛脖子上的肌肉一收紧,它已准备好跟这两只狼来个狠狠的碰撞。
在将要被这头庞然大物撞飞的千钧一发之际,两头狼同时向外侧一闪,险之又险避开。而倒品字形中居后的白毛一跃,赫然跃于牛背上。白毛虽拼命收紧狼爪,可巨大的惯性仍让它由牛前背直滑到牛后背上。狼爪在牛背上划出数道血痕,虽然余势未尽,但等滑到牛后背时,白毛已成功稳住了身形,滑势也已缓慢下来。
野牛一时还感受不到背上划痕的火辣,但它明显的感觉到有只可恶的狼落于自己的后背。讨厌之余,习惯之下,野牛如拍背上的牤蝇般,一大尾巴猛甩而去。
自己的一些不察习惯,一些不经意破绽,最易被敌人利用而深深伤及自己。野牛的这甩牛尾驱物的习惯,却让自己一个前所未有的“破腚”露在敌人面前。
随尾巴的高高扬起,野牛的“菊花”,正确点说应是“非洲菊”完全裸露在白毛爪前。当仁不让,白毛一爪狠狠掏进去,再顺着惯性翻跃落地上。随着这么一扯,狼爪带出了一团红白之物,这物还有一截连在于野牛屁眼上。白毛竟是将野牛的肠子给掏了出来。不同于猴子有只灵活的双手,使不上“猴子偷桃”这样的狠招,所以只能使用“掏肛功”这种掏粪粗活,作为是狼和鬣狗们对付大型动物的绝技。事有凑巧下,连白毛也没想到今次如此容易得手。
野牛虽觉得腚内剧痛,可惯性作用下,它根本不及做其它的应对,只能就如此收不住蹄前冲。这前冲而来的拉扯力却是害苦了它,野牛感到腚内、腹中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快”。冲得三五步,野牛已失去知觉,脚下一软,任由着惯性带着而重重撞于地面。
看着那牛腿在一下没一下的抽抖着,地上白肠混着浓浓血迹拖了一路,崖上李兴众人倒吸了口冷气。陈超忙捂住正在发抖的儿子眼睛,暗想着:“早知场面如此血腥,就不应带陈龙一同来了。”
“靠!那白毛好吊!”一人轻叹着道出众人的共同心声。
围着的上千动物们也都给齐齐吓了一跳,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惜动物们的喉部没那么发达,否则都可听到齐齐强咽口水的骨碌声音。
白毛慢慢踱回它原来位置,满意的扫了眼那些安静下来的异类们,然后仰天一声欢快的啸天,这立马引起了阵阵的狼嚎狗吠助势。
谷中的场面,在这一小会,狼狗们的士气大升。反观外围的各类动物似是惧意连连,不敢向前越雷池一步。可那些动物们却不愿就此逃散,脸上纷纷隐露挣扎之色。
这场面维持一小会后,动物们的挣扎之色消褪,换回原先的以渴望目光遥望着坑口。
在那十余只狐狸的串走一番后,像野猪、花豹、獾、穿山甲等有些武力的动物都向前踏前了两步,面显凶相。在有人带头下,一小会场上的形势又复为野牛身死前的势态。
白毛瞧着情况转变如此之快,之前得意之作后的威慑作用,只这么一下便丧失殆尽,它怒了。白毛高声咆哮数声后,低头哼哼了起来。一阵时间后,狼和狗赫然均分为三群,每群以六头狼为首,狼后紧随着十来只家狗。这蔚然像人类前骑兵后步军的冲锋队列,这似乎是一副决一雌雄的态度了。
反观外围那些动物们,剩下的那头野牛,它鼻喷粗气,前蹄轻刨着地,已进入可随时出发的状态。那群野猪在低吼着,獠牙剑指,似也进入冲锋状态。但那四只花豹在那低着头踱着小圈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也难怪,豹子们是优秀的猎手,它们最擅长的是伏击偷袭,这冲锋陷阵非是所长。狐狸们也在磨拳搽掌着,平日优雅的它们在那里龇牙挥爪嘶吼着,一副敢为天下先的勇猛样子。不过,不知是否有意或无意,这些狐狸非是站在大队伍的中央,而是分为两伙占在队伍的两最外侧咋呼着。其他各类动物们大都一副跃跃欲试状。
崖上的清湾乡众人,偷偷瞧着谷中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准备一场大决斗的情景,心里既好笑又兴奋着。这好笑的是,这些平时还处在懵懂状态的动物们,今这是怎么啦,难道都给鬼邪上身了?都变成一副副小大人样,这要列队两军对垒作战吗?而在战场,只有会是两类心情:一是胆战,二是兴奋了。众人只作壁上观,当是只余兴奋了!
“嗷···”这千钧一发际,突然一声虎啸如平地惊雷,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