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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契点

还好这陨石在他们触手可及的眼前低低飞过,拖着长长的尾巴撞向目光几不可及的群山中。待院长闻声而出时,只见远处的群山中冒出一团红白光闪亮了天空,不久便伴来闷雷般的一声巨响,地面都跳了几跳。众人都面面相觑起来,露出恐疑的目光。

“这乱世恐怕更不太平了,但我们却不能为这国家、这天下做得了什么,那么我们就各安天命做自己本分之事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各位同学都回到座位去,我们继续上课。”

众人听得院长讲得在理,便议论着各自散去。

李文也如众同学般回到座位,准备再接着上课,小小心灵虽有微微异样的感觉,可也不曾放在心上多在意。

他所不知的是,此枚陨石差点酿成世间中最残酷的换族之争。而他虽解决了此祸,却间接令他付出这辈子最大最痛最不愿的代价,此已是三十多年后之事了。由于某种更特殊的结果,又再间接引发二三百年后的广袤征战,血腥杀戮,那已在本书叙说的范畴之外。

不觉间,天早已大亮,烈日已挂空,群童激昂的读书声已渐弱下去,某些同学腹中在读书声中还伴有弱弱的咕咕腹鸣声。

是的,快到一日三餐中的早饭时间。在众童暗思量着先生何时宣布休息吃饭时,一阵尖叫声引得众人精神复振,望向尖叫来源的那几位近窗女童后,便可见到一位妇人,其蜡黄脸上新添有几道刮伤,还算整齐的发髻挂着几片细树叶,槁如鸡爪的手中捧着只蟾蜍立于窗前。

看到鼓着腮帮,瞪着对好奇眼睛的癞蛤蟆望着自己,窗边的几位女同学难免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那妇人浑然不觉众人投来道道奇疑的目光,双目把室内巡游数遍,便定在神情慌乱的李健生身上,口中反复喃喃道:“儿子,吃饭啦!吃饭啦!”

原来如此,对望一眼众人都强忍着笑意。这时一高音的怪声冒出来:“嘿,那位同学,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啦!加餐呦,有肉的呢!”此言一出,众人早忍俊不禁,满室哄然大笑,还夹杂拍腿击桌声。

肆意笑声中,李健生豁然站起,满脸胀红,眼乏泪光,夺门而去。见到健生的反应,众人的笑声顿时弱了下来。突然“呯”的一声,李文重重将写字板往桌上一拍,指着一同学愤然怒斥道:“好你个李世富,你怎总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于别人的痛苦之上?怪不得给你取个‘晒富’这么个无人性的名字!”

“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李世富弱弱的辩解句便坐于座位上未再吱声,不知他是心中有愧,还是慑于李文顶着两角威风十足的样子,要知他虽长得肥壮有力,但前天才刚吃过对方的大亏。

为这一切突发而一时不及应对的院长,此时终于有所反应,他一提嗓门高声说道:“好了,大家都别闹!你们要记住,不庆灾不乐祸这也是做人的准德之一,不要轻易让自己的心灵蒙上尘埃。”他以赞许的眼光望了眼李文后说:“这位李同学,你负责将那位离院的同学找回。”

接着院长宣布道:“下课,休息!”

此言一出,室内又爆发出更高的声音来,只是由笑声换成欢呼声。同学们都窜动了起来,三五人聚一起,纷纷拿出随身食品准备饱腹一番。

“不准走出书院,听到敲钟声回到座位再上课。”刚要迈出室门的院长不忘转身嘱咐了句。

“嗯,你家做的饭好香啊!”

“你还带了煮鸡蛋的?分一个给我行吗?”

“也行,可你也得分个芋头给我。”

.

各同学三五一群聚餐起来,他们小小心灵早忘了刚才的那一幕,来的快去的亦是快,本来他们的笑声中也是没带有多少恶意。

“那个傻人真的有股傻劲,他顶着那两个牛角于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就无半点难为情的感觉吗?”陈凤兰看着提着两饭具消失于院门口的李文暗想着。

如果能看出每个人心中对自己的评分话,李文便可看到自己在凤兰那的分数,破天荒的在刚才那一刻给涨了几分。可恐怕他不会因此有高兴的心情,一来总分在那还负有一大截呢,二来由于常感受对方轻视,他对此门婚事多少也有了点排斥,小小年纪没有那种攀龙附凤的世俗之念,不爽便就不喜了。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最快的,群童饭后于院内做着游戏,玩闹着,在那意犹未尽时,耳中传来清脆响亮“当、当、当”上课钟声,是的,不觉中又该上课了。

院长走进授业室,看到群童规规矩矩于位上静候上课,也不禁点头略感欣慰,至于那两空位那是意外之事,这并非是厌学逃课,那就由他去吧。

“上节课教你们熟读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两句,也逐字跟你们详细解释过。那么这节我就教你们写‘天地玄黄’这四字。你们拿出各自的小板和碳条,跟我一笔一划来写。”已是第二节课了,院长也就没再讲些激励的话,一上来便开始授课,毕竟就算是好话反复说多了也会耳中听出茧来的,要说也要在适当的时间点上多说说效果才会更佳。

院长话刚落,满头汗珠的李文匆匆走入室来,看着有点垂头丧气而又是孤身一人的样子,便知他此趟的任务失败了。院长也就没多询问,等得他坐归自己的座位后便接着授课了。

“大家看仔细了,‘天’字第一笔是一横,第二笔是.”随着院长边说边写,刷刷几笔下来,便于雪白墙板上用碳笔写下个斗大的一个天字来。他转身面对同学们,一指墙上的字说:“这个便是个天字,是千字文中的第一个字。你们知否,千字文中的文字于日常中多被人们用作对事物的排序编号。如皇家书室中,一排排书架便是由天、地、玄、黄这样顺序标识下去的。同样,如果你犯有叛国罪,那么必定是刑部天字一号通缉犯,若是杀人放火者,说不定就是地字第二号通缉犯了。”

老院长不愧为浸淫于教书育人数十载,课讲得那是没得盖的,在讲正课外恰当补些小事小故,让你听得津津有味,开拓了常识外更令人不会觉得学习并非是件枯燥之事。众童人生的第一节课,都还是听得很认真入神的。

只是全室中,有一人异于常人,他并没给院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此人便是李文,他听得没多久,人虽仍静静坐于那听讲着,但思想已神游到他方去了。方才,课间休息时,李文为了寻找李健生,可是一路小跑跑遍了全墟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现时坐于椅上过得片刻,阵阵疲惫感由下肢传上。他想起昨日跟父亲的谈话,便定下心神去感受肢体传来的感觉。

李文定下心来发现这种有别于平常触到物体传来的感觉,似乎是由身体内部传递而来。触觉是碰触越重越明显,而这种是你越用心感觉就越显著。

李文虽双眼盯着墙板上的字体,感觉着感觉着便入了神。充耳不闻身外事,他已全神浸入自身感受中,疲劳的感觉原来会是这样的。咦!这块肌肉最大块却又是最疼了,于它顶部还有点酸酸的感觉,为什么会有酸的感觉呢.。

无人知道刚落下的陨石差点引起场世间奇祸,即使是数十年后解决此祸的李文,他也只是隐约中有所猜测才暂时放下一切去解决的,莫说是世人了。

冥冥中难道都有天意?也无人所知,李文今后人生绝大数成就,也正是在这一刻迈出第一步,更正确说是找到了一个极其重要关键的契点,起航他传奇一生。也使他有能力去摆平了,由陨石无影中差点引起的一场人间奇祸。

普天之下,天赋过人,气运超人的人大有人在,但多数往往成就只比常人强上一线而已。因为他们没寻到自己的契点,再努力由此点慢慢挤升到一种人生更高的境界。

当然每人的契点多有不同,往往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有时或一席话,或一件事,或某个人,或一本书,更或一段情,或一场生死就会触发到某个人的人生契点。

但有人接触到这能提升人生高度的契点,却又常常努力不够,加上懵懂无知,遇上困难轻易退缩,当是又坠入平凡中去,故人的一些人性品质对于成就也是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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