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啊,感觉怎样,没事吧!”李兴近得儿子身前,看着他额前一左一右两包,不由心头隐痛。
“没事,真的没事,爹,你不用担心孩儿。”李文呲着齿吸着空气轻摇着头说。再看到陈龙陈虎两兄弟遥对他竖起大拇指时,他不由心中挫感顿去,豪气渐生,心中暗想:老子就是输架也不输人。奇怪得是,李文此念刚起,额上痛楚顿觉减少了许多。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算什么!这点痛儿子承受得了,爹爹,您就放心吧!”李文反安慰起正上下查看着的父亲来。
“好样的,不愧是我陈家的东床快婿,我认定这个女婿啦。等下我帮你好好教训下你家的小娘子!”此时亦走近的陈超闻言哈哈畅笑起来。
见李文无恙,二人便询问起刚发生的一些事来,他们对李文突然能躲开那必中的一击,但又两次愣在那毫无反应自是好奇无比。
只是李文进入那种状态也是初感乍来,本身也是稀里糊涂,没法表达个所以然来。他回忆起当时情况说:见凤兰仍以那“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欺自己时,大脑突然进入到一种很玄,又说不明的状态。莫名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灵便,莫名的好像知道对方的轨迹,就这样莫名的挡开来剑。当时自己一兴奋就稍为走了下神,这一走神竟给凤兰反败为胜,李文当然很不服气啦。但凤兰第二次怒攻而来时,自己方才的感觉消失了,就又发起愣来,至此吃上了个大亏。
众人没在这难以辨明的问题上多纠缠,看得李文无大碍,便要进行下个固定节目了,就是陈龙陈虎二兄弟相互切磋。
“等一下!近段时间来,我对武道有更深步的理解。就趁今日,我跟你们说解说解,或许对你们今后成长有大的帮助。”李兴看着走向场中的陈家二兄弟,稍一迟疑后便叫住二人。
“陈超,你我二人先来试练两招,我好以此来解释明白!”
于是李陈两大人各握木刀摇向相对,三孩兴奋的围站于旁。心目中的崇拜者罕有的试招,当然既激动又新奇无比。
“超弟,我们不是真的比试。只是演示,我好跟你们解说,你先随意攻我一招。”
“你们三人可瞧仔细了!”李兴跟陈超说完,没忘唤呼旁看的小儿们。
“来啦!”陈超闻得李兴招呼,喝起一声挥刀,随手一招力劈华山招呼了过去。在刀及身时,也不见李兴如何动作已将攻来的刀势荡得远远的,陈超猝不及防下差点失去重心。
“这是什么招式?”陈超惊魂未定问。
“等下再详说,准备好,这次我攻你一招试试!”李兴回应道。待得陈超略作防守后,李兴一招毒龙噬心,刀尖直奔对方胸口而去。
这不犹如拳法中的黑虎掏心嘛,极其普通的一招攻式。陈超瞧着来势,判断好时机挥刀一横格。可出乎其意料外,十拿九稳的一挡,竟一刀落空,瞥得对方刀尖于自己的刀影后仍直奔洞开的胸前袭来,不由一骇向后急退去。
李兴颇为满意的看着手忙脚乱中退去,却也不乘胜追击,而是对旁看的三人说:“来,都靠近点,我们再以慢动作来解说刚才的情况。”
于是李兴边和陈超返演示慢动作,边滔滔不绝解释着:“第一招时,在刀到达某位置时,我只用手腕手掌发力,以刀尖击其刀背,就可击散其刀势。因为我是以点击面,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功效。手腕用力虽无强势却可敏捷,判断好时机也可以弱克强,以柔制刚。”
“第二招,开始瞬间我的速度是很快,但仔细观察的话可看到,我只快了那么一小会就悄然变慢了些,这让对方就容易造成误判。并且在对方出招格挡后,我的腰身是略向后一拉的,同时握刀之手的虎口向下一沉反扯刀柄。我的手臂虽仍是前攻的,但刀会有那么片刻在空中滞退。待对方落空后,腰身借退力而前弹。如此改退复为进,且刀势一滞退后反更快刺向对方。更妙的是敌方已是门户洞开了。”
“你们能体会出这两招的精髓所在吗?”李兴看得众人听到入神反问了句。
众人听得入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陈超虽略有所感,但作为要回答的唯一大人,怕答错唯有故作高深在那微笑。陈龙陈虎进入深思中,而李文在那一番搔首皱眉,似是有所感而又语之不出。片晌后,李文口中支吾着说:“是时点?不对,应是时机?”
李兴以赞许的目光看了眼儿子后,接着道:“准确来讲,是节奏。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话虽不错,但你做到快,别人同样可以做到快,除非有特殊方法,想以快来超越别人很多是很难做到的。但‘节奏’二字却能控制得到,如你能善用节奏却比追求快更省力效果更佳。”
“这‘节奏’二字,听起简单,但细想来却是妙乎其妙。”李兴说得兴起,而爱儿也在旁倾听,他忍不住一吐他心中所藏为快。
李兴滔滔不绝说道:“世间万事万物中都暗含有‘节奏’二字。如种水稻,要在适当的日子里泡种子,适当的日子里插秧,要在不同的成长阶段施相应的肥料,抽穗时要施钾肥而不是钠肥。节奏对了加上天气配合,这才会有个好收成。简单点,再如炒个菜,你也要掌握好什么时候猛火,什么时候文火,什么时候加盐等等的节奏,这样才能做得出好菜来。至于音乐就更加要讲究节奏了,同样的音符,只有节奏好了才能奏出美妙的音乐来。即使是擂战鼓那么简单的音,没有节奏,一场乱打鼓,那怕你擂的震天响,却对提高士气没半点作用,说不定,前方军士都有想调头饱揍你一顿的冲动。”
“种稻那算是时机较多吧,要合时令。”旁下有人疑问。
“时机不就是节奏中的一个点吗!象音乐一般,上天把稻谷的生命谱成一乐章置于种子内。阳光啊,土啊,风啊,水啊,肥料啊等等就是要奏出这生命乐章的乐器。乐器要齐了,节奏要对了才能奏出这华丽的生命乐章来。”李兴解释着。
“人生不也是有节奏的吗!”李兴语风一转,笑着问:“文儿,你知道你这时候的人生节奏是干什么吗?”
“是.是学字读书。”李文想到明天的开蒙,眼睛一亮说。
李兴满意一额首后,再问:“陈龙,你今年已十六了,那么你的节奏又是什么呢?”
“这.”
“该娶媳妇生娃了!”旁边的陈超脱口而出。
“呵呵,超弟你这是急着要当爷爷的节奏了!”
“娶媳妇这事勉强算是吧,但娶媳妇的这时间阶段长着呢,它可由18岁到36岁都不为晚,不用心急,先做些更有意义的事也不迟。”李兴对在搓手尴尬而笑着的陈超说:“应让陈龙多接触下外面的世界,开开眼。体验下世情,这样他才能把这之前由先生处教来的,书中看来的,自己想当然来的各种知识经验印证。是时候要建立自己的思想观了,这样他可为以后的‘节奏’打好基础,非则就很容易碌碌一生了。”
“谢谢兴叔!”陈龙由衷道谢。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我们再说武道。刚才的第一招是因为掌握好了对方和自己的节奏,第二招则是乱了对方的节奏,所以都会有如此之好的对敌效果。”李兴接着说他的道理来:“但第二招这中,我可轻易伤害到对方了。所以对待敌人,搞乱其节奏比掌握其节奏的效果要妙上许多。”
李兴突然想起某事,他望向陈超说:“你还记得城中那位姓蒙的秀才吗?我有五年没跟他打过交道啦。”
“记得,蒙秀才现在于城中不是开了个什么‘幼蒙班’吗,听说生意还挺火的。”陈超说:“以前你和他不很谈得来的吗?说他对一些国家之事很有见解。”
“就是在李文三岁多那年,他突发奇想刚开了个‘幼蒙班’,专教那些未到开蒙年龄的幼儿读书识字。他让我也将李文托付给他带带,说什么‘千万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当时我就唾他一脸。这不是要扰乱我家文儿的人生节奏吗?”李兴说起往事仍怒气未平“那好比是在小孩还不大会走路时,你就强行拉他跑起来。没错,一开始时可以让这孩子跑在别人前面,看似很风光。但你总有放手的时候吧,这一放手不就要跌跤?这跌伤了,以后的人生路不就是更不好走了?”
“在我看来,除了极个别不怕‘跌’的奇葩外,这蒙秀才已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可后来他的生意却越做越红火,这实在是让我无言以对青天。我一言问尽天下父母心:拔苗真能助长吗?”
且不论李陈两家的男人在武场论武,话说陈凤兰来到其母亲旁,叙说起她刚在演武场的经历后,她颇为担心问:“父亲等下会否惩罚我呢?”
“真有长起那么高的包?”其母听后呵呵笑道。
“不用怕,那是在比武,刀剑又不会长眼。谁叫他技不如人呢!这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下场。”说到此,她不禁轻哼声,之后又自语地发起牢骚来:“他家李文如果不能如常人的健健康康,就不要累己及人,阻了我家凤兰的大好前程。识趣点的人都应自觉提出解除婚约的。你老爹也真是的,不经我点头就许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