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北山门弟子服饰,脸和头却都蒙住的人站在南烟面前,以霸气的身姿手握着一把长剑,望着百鸣道人。
“你是何人?”百鸣眼见自己的招式竟然让人给破坏了,有点怒意地问道。
“北山弟子?”看到那人着的是北山服饰,在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你是哪位长老门下,怎么可擅自行动?”白不唤看到那人是北山弟子,第一个站出来。
那人并无回话,心中瞬间一转,舞起长剑又再次向前辟出三道巨大的剑气,横竖斜,“嗡嗡嗡”,恍如三个飞舞的将军,气势如虹,直奔百鸣。
百鸣没有料到这人二话不说就出手,而且气势不小,虽然心里对他还是颇为不屑,但这突如其来之人所习领域,自己刚好拿他没辙,那强大的剑气配上他手中的那柄剑,可以说完全将自己的音波给打散了。
面对那三道剑气,百鸣自知无力硬接得下,只得闪避开来,哪知那人不依不饶提剑便向自己刺来,身体周遭还环绕着剑气。
连百鸣也十分纳闷,明明此人不过燧人领域却为什么实力如此强悍,连自己这个摇光领域的好手都有点吃不消,虽说在领域相克上自己可能处于下风,可毕竟相差无几。两人一攻一守,毫不相让,那蒙面之人显然铁了心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百鸣,出招之快,力度之大都可见一斑。
围观众人也对这空如其来之人颇感兴趣,都不解为什么他只有燧人领域,对阵于摇光领域的高手反而处于上风,看着百鸣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应付着那人,一苦和尚和那大汉要鲁只得提斧上去帮忙,瞬间幻出两柄巨斧当头砍下。
那人始料未及,只得以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再次尘土飞扬,一苦和要鲁一招直接命中都在臭骂“活该”,但下一刻两人都惊呆了,那人硬生生地接下了两人的招式,横于额上的宝剑闪着白光,如同在嘲笑他们一般。
却见那剑身与剑柄之间的连接处镂刻着一个字:
“晨”
这个半路杀出的蒙面之人正是离云休,他下定决心之后便悄悄离开,随后潜到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了一套北山门普通弟子的装扮换上,再将脸面与头部给紧紧地蒙起来,生怕被人看出,一来对自己不利,二来也怕连累了刚刚认识的王宁五人。
南烟和朱雀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也感到十分困惑,相互对望了一眼,但明显主仆有别,朱雀立刻又回辟了南烟的目光,向南烟表示失礼了。南烟对于朱雀的反应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表示什么,转过脸看着离云休的背影,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那边一苦和尚急了,向着离云休大骂:“你是北山门的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爷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离云休依旧没有回答。
“他不是我北山门的,我北山门无人会此领域。”上伐道人看着场下众人,不等道归发话,“今日此人所作之事日后怒与我北山门无关。”
“不是北山的正好,那我下手就不用留情了。”
离云休横剑又是一扫,一道半圆的剑气再次凝出,如同波纹一般向着百鸣三人扩去,百鸣等意识到这次剑气不是太强便举起法宝意图挡下,果然三人轻而易举便将离云休的这一招给挡下,但马上他们发现离云休已经不见了,早已欺到一苦身前横剑又是一劈。一苦没料到离云休原来刚才那一招只是个幌子,连忙招架,可自己速度本来就不快,如何赶得上离云休,重重地给离云休一剑振出五丈之外。
还好他下意识地用劈柴斧给挡住了剑刃,要不已经被辟成两半。
可是离云休哪里肯收手,不依不饶,低空一个漂亮的转身提剑直刺还未起身的一苦,一苦被刚才那一招打得还有点头昏脑涨,看到离云休对自己如此紧逼,只得再硬接下,可离云休还是高他一筹,只见离云休手起剑飞,一只握着一把斧头的手臂已经被削飞了出去。
一苦左手捂住断裂之处,不断呻吟,痛得大口喘气,恨恨地望着离云休,咬着牙道:“我……我是不是得……”
不等一苦将话说完,离云休将剑一横,意图直指一苦项上人头,却不料还未到一个黄影闪现出来,硬生生以一双手臂接下离云休的这一剑。
下一刻离云休感到所来之人实力之强,“嘭”的一声,离云休半弹半退地向后退开。
“看来又一个摇光领域的来了。”离云休站稳之后心里想道。
可等他定睛一看,那个挡下他一剑的竟然是一个黄色的幻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那幻影两个手臂上套满了发光铁环,那幻影也站直身来面向离云休,然后便哧溜一声消失了,而离云休也看清了那幻影的脸,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他的声音。
“朋友,一苦大师是我请来的嘉宾,还望留人一命。”说话之人正是五黄堂堂主,摇光领域的尘国一代高手黄谷。
离云休听出是黄谷的声音,一边慢慢转过身来,一边心里思索着对付他的良策,到现在离云休都没有见过黄谷出手,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能耐,当他转过身来看到黄谷,只见黄谷面带客气之意,并无要对离云休下手之意,离云休知道黄谷极其擅长圆和之道,看来黄谷也是摸不透自己,但离云休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本来他对一苦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极为不齿,想做一下好事除掉他,不过看来黄谷挡在前面一时还是不好动手,顺势左手作出请的手势,意为“我卖你面子就放过一苦”。
“谢谢了。”黄谷接着道,“阁下虽然还停留在燧人领域,不过实力之强不亚于摇光领域,看来阁下手上这把长剑必定大有名堂,不知可否告之一下?”
离云休心里不想理会,一直在思索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让南烟脱身,所以还是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这边托泥度也一直在注意着突然杀出的离云休,心想道:“这人的领域进攻性极其强,实力又是如此之强,看来赵明又多一个大敌,只是不知道他的那柄剑是什么来历?”
“喂,小子,你那把剑什么来历?也和我说说。”托泥度还是那么的随意。
离云休不想出声让人认出他的声音,所以依然没有说话,而黄谷看到离云休如此傲慢也不再想跟他客气,抬起右手亮出套在手上的铁环,就在一瞬间幻化出四个黄色的幻影,将离云休团团围住,马上五人以统一的动作作出要进攻的姿势,而那铁环也由一变多,直至套满左右两个手臂。
离云休这才想到原来五黄之意正是黄谷的领域内能幻化出五个黄色幻影,可是一想又不对,黄谷也算一个吗?
只见五人将离云休围在中间,一出手像从五个方向将两只手上的铁环同时打向离云休,威力之大离云休也不敢硬接,只得向上腾起,一瞬间足下已经爆出轰鸣的响声,可就在此时离云休感到侧面有一股杀意,不等他反应一个黄色幻影悄无声息地以套满铁环的双肘猛力一击,离云休北背部受打,极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打向地面。
“嘭”,这一击威力极大,离云休直接蹲伏于地上,样子十分狼狈,万没想到这第五黄一直在空中等着自己往上跳。
黄谷哈哈一笑,嘲讽道:“你还是很耐打的嘛,都没有吐血。”
离云休十分不甘,眼勾勾地望着黄谷,心道:“看来这些摇光还是厉害的很,不能再这样托下去了,否则大事不妙。”
刚才那一下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见他慢慢站起来,突然将晨剑双手插在地上,地面如同水波一样向四周散开光圈,慢慢地一个巨大的领域以晨剑为中心形成,离云休拔起地上的晨剑,双脚站立右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快速地舞动着剑花。
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剑气环绕在离云休身体周围,好不漂亮。
所有人都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明堂,黄谷也摸不着头脑,一直谨慎提防着。
过了一小会儿,突然离云休大吼一声“晨光”,唰唰唰,所有的剑气如同闪动的光芒一般,向着四周快速飞去,所到之处不是被人阻挡而光彩闪耀就是劈到地上石上尘土飞扬,顿时整个广场之内都看不清彼此了。
离云休现在只有燧人领域,对于幻化出来的剑气还不能有效地控制,一下子同时劈出这许多剑气来,还必须同时向四面发出,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这招无差别攻击旨在搅乱所有人的注意,当他将攒的剑气一股脑地发出之后,便迅速地来到已经伤得不轻的南烟和朱雀身边,快速地道:“跟我走。”
不等二人答话便强行抓住二人的手腾空而起,意图趁乱趁看不清赶紧逃出这里。
可惜有人已经完全预知离云休的举动,一道熔岩之柱快而准地打向离云休,完全不给他生存的机会,直接想要他的性命,离云休早就想到在这摇光云集的环境里想靠这点小伎俩是骗不过所有人的,所以他早就有所防范,只见他驱使着晨剑“嗡”的一声,以晨剑之力将自己往侧边一推灵巧地躲过一劫。那熔岩之柱没有打中离云休三人,直接打到不远处的山壁之上,极高的温度瞬间吞噬那附近的泥石。
“好险,”离云休深知那溶岩威力,心里侥幸地想着。可惜的是,还未带着两人跃出多远,离云休停住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处仿佛被巨大的力量牵扯着。
“啊……”突然那力量将他往地面压下去,离云休没想到这一茬,毫无防备这种情况发生,直至被托到地面,南烟和朱雀两人早因为离云休的无法动作而被甩落地面,不过毕竟有些功底,硬是落地之时站稳住了,他们也看不出发生何事,但因为被离云休的那一招晨光使得依旧看不清四周。
不一会儿,“晨光”效果全无,尘土也消失不见,众人看到广场中离云休站在地上吃力地向上支撑着,而他四周却什么也没有,但确实是他向上顶着什么东西。
好象被什么东西由上往下压得他透不过气,慢慢地,他被压得微变了腰,样子是如此的痛苦。
南烟公主也看出不知是谁在制造了万斤之力压在离云休身上,她赶忙抚着心口,托着伤重的身体走过去帮忙,而朱雀见此也跟了过去。
当两人还未走到离云休身边时,以离云休为中心,方圆七丈之内巨大压力由上向下压下,地上尘土树叶被向四周吹开,南烟和朱雀两人瞬间也如离云休那般,身受万斤巨压。
在外人看来离云休等三人周围什么也没有,可是看他三人都在那吃力地支撑着,不得不感叹这是哪位高人在幕后出手。
“嘭”,地面再次被一股从上向中下的风流吹动,由此,三人已经被压得跪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已经被压得陷了进去。
下一刻前面因为伤重的南烟公主和朱雀虚脱倒在地上,只剩下离云休一个人跪在地上,身顶着那不知名的万斤之力,不过说也奇怪,那压力并不像一块巨石从上往下压来,倒像是汹涌巨浪从上向下倾泄,力量之大常人无法承受。
离云休已经竭尽全力,“啊啊啊”,吼声震天,可还是阻止不了万斤之力向下压来,“噗”,个口鲜血从口里吐了出来,离云休再无力支撑,也虚脱地倒了下去,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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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到他牵着一个白皙的手,狂奔着,逃离周遭的目光、喧吵、漫骂。
一袭白衣……
两人在大殿里飞快地穿梭着。
突然眼前一片光明,
正是大殿的出口,徐徐向下的阶梯望不到底,又是如此宽广。
离云休用手象征性地虚挡了一下光线。
这时牵着的手不见了,他向前看去,那袭白衣慢慢消失在阶梯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