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亦这种毫不留情的作态,芷沅说不上什么感受,顶多就是替方才那位侍妾默哀一秒,但若是让她成天对着这么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的话,她不定早就丢了她了。
所以,男人和女人还是不同的,东篱亦能忍受这种女人,她还是深感佩服的。也得亏她男人不是这样,不然她得废了他的第三条腿。
转眼间,芷沅就想了许多,除了再次鄙夷一次某男,顺带再思念了下自己的那个他。
“别这么看着本少主,本少主又不是你男人,无欲无求的,别说是男人了,都不知道还是不是个人了!”
她赤裸裸的嫌弃,东篱亦看在眼里,他不在乎她是否在意他的生活态度,但他可不想被拿来比较,他就是他,与众不同的他。
不过,看到眼前少女,东篱亦想起晏未央的所作所为,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对,现在他或许也不算是无欲无求了。”
“你以前就和他相识?”
听东篱亦这意思,他们似乎之前真的有交集,这之前,难道是使臣会面之前?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东篱亦笑答:“当然识,都在一个山上住了一年,怎么能不识?”
“倒是不知你和他还有这种关系。”
晏未央藏得倒是严实,一丝缝儿都不透露。
“本少主说句公道话,这你可怪不得他,毕竟我们都不觉得那是段美好的经历。”
“呵,想得倒美,还美好经历呢。”
瞧见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东篱亦就知她想岔了。
“你想哪儿去了?不说你男人,本少主哪是这种人?”他气急败坏道。
“我能想哪儿去?是你思想不纯洁吧。”
她可没说错,要是他俩是美好经历,基情四射的,她怎么办?
是可忍,孰不可忍。东篱亦指指她,想说些什么,又怕耽误时间,只得放下狠话:“哼,之后再收拾你。”
“我男人来了,你觉得你还能收拾本姑娘?”
猛地停下脚步,后面的芷沅差点撞上他,“你一个大人,走路能不能长点心?”
没有理她,东篱亦上下端详她好一阵,快把她看得发毛时,才不无惊异道:“本少主就好奇了,你一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成天吧‘我男人’挂在嘴上呢?也不嫌臊得慌?”
“这就不牢东篱少主关心了,本姑娘全身上下什么都不厚,就是脸皮最厚。”
“你厉害,本少主甘拜下风。”
抱拳,他当真施了一礼,而她也当真受了他的礼。
“承让,承让。”
“……”
当晏未央抵达大厅时,东篱亦也才刚到,二人刚好在门口碰见,气氛在瞬间凝结。还是同以前般,依然是东篱亦耐不住,先开口问询,简单寒暄之后,晏未央直接越过他,走进大厅。
东篱亦倒是不在意他这种态度,“师兄,这么多年了,看来你还是没变。”
“你也未变,风骚依旧。”
自山上分别后,最近两年他们每次碰面,双方的第一次对话都是这两句,这让库霖两兄弟很是好奇他们曾经相处时,到底是何种状态,才会导致现在这种奇葩会面。
“库霖,这就是你弟弟?”
瞧见跟在后面的两人,东篱亦凑前,指着库良问道。
“是,少主,这是舍弟。”
库霖之前与东篱亦打过两次交道,深知此人难对付,此时忽然发问,就肯定不仅仅是如常人一般,礼貌性地过来打声招呼。
念头不过一转,库霖就听东篱亦略带嫌弃道:“你的这个弟弟长得和你不像。”
还不等库霖回答,库良就奇怪问道:“怎么不像?小时候,他们都说我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可像了,比二哥都还相像的。”
“怎么说呢?”抱胸,指尖轻抚嘴角,状似认真地端详他,东篱亦道:“你大哥一看就知道是只狐狸,你的话,乍一看像……”
“像什么?”
“像兔子,仔细一看又不像,再看好像也有点像狐狸,但肯定也不像,反正就是看起来什么都像,但又什么都不像。”
“啊,大哥,少主这话,岂不是说我像四不像?”
胳膊被库良抓住,听着他的问话,库霖很想一巴掌把他拍回琼沧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库霖的感受,东篱亦不太能理解,但是,他要是有这种弟弟,他会想直接掐死他的。
“唔,还有一个区别,你和你大哥,这里,不是一个档次。”说着,东篱亦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顿了一下,库良终于反应过来东篱亦的意思,纠结一会儿,也只是憋出一句:“少主,您这样,您这样主子会不高兴的。”
“哈哈!”
东篱亦捧腹大笑,众人见怪不怪,只是库良见此很是神奇,不禁挠挠脑袋,问道:“大哥,东篱少主这是怎么了?”
对自家弟弟的脑子,库霖觉得自己已经拯救无能了,“没有,少主应该就是想笑就笑的直性子,咱们担待点就好。”
“哦。”库良点头,没有因为这位东篱少主的讥笑而感到气愤,反而还很是欣赏他,真心希望日后主子和这位少主能友好相处。
“师兄,还别说,你的这个属下这么有趣,不如让给我了吧?”
东篱亦走前搭上晏未央的肩膀,笑问。
“你若是能让他答应,本王也无所谓。”
甩下他的手,晏未央无可无不可道。
往后观察一下,东篱亦回头整整衣袍,“那还是算了吧,瞧他们那样子,也是忠心耿耿的人。怎么说,我也是君子,就不夺人所好了。”
晏未央嗤笑一声,这时,东篱亦已经邀请他上坐。
“如何,师兄对今日这布置可满意?”
“尚可。”环顾四周,晏未央满意点头。
所谓布置,其实也不过是东篱亦明白他喜简洁,尽量让场面显得更加干净朴素罢了。桌上所设,也是茶盏与几盘精致点心。
“能得师兄一句‘尚可’,可真是难如登天啊。”轻啜小酒,东篱亦不无感叹。
晏未央拈起桌上芙蓉糕尝了一口,想起若是她在的话,或许会喜欢,不觉心生欢喜,忽闻他言,便随口应答:“知道就好。”
“我说,现在作为一国王爷,您能不能谦虚点,别像你女人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
东篱亦突然觉得这俩人还真是绝配,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她在你这里?!”将茶盏掷在桌上,晏未央压抑怒气道。
摇摇手中杯,仰头饮酒后,才道:“晏王爷既然知道又何苦再问呢?”
“趁现在本王还能冷静和你说话,让你的人去把她放了。”
“听师兄的意思似乎是我绑架了你女人,但这可冤枉我了,我可没关她。”
即使隔着些许距离,东篱亦也能感受到晏未央想废了自己的气息。
晏未央执起一枝竹箸,猛地将之飞向东篱亦手中杯,瞬间,杯碎,东篱亦也随之撒手。“既没有,那让她过来。”
晏未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