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顿时息壤起来,无数目光各种探寻的扫过秦水凉,她一脸淡然,心中并无半点起伏,只是有一个人的目光太过炽热,她下意识的看去,正是陆证。
他满眼泪水,已站不安稳。
这个男人此刻老态纵显,与刚才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大有不同,也许是往事重现,也许是原本在他心里已化为尘土的女人又死而复生,这让他心力交瘁,欣喜若狂,可秦水凉终究不是秦心菲,这一点,这男人意识到了,他目光呆滞,久久不能言语。
“罢了,罢了。”
说完,他拄着拐杖艰难的一步步走出了大厅,将一众还沉浸在震惊中说的宾客抛在身后。
绚丽豪华的吊顶发出美丽的光芒,秦水凉有些恍神,她似乎体力不支的虚动了下腿,莫兆扶住她,目光晦暗:“不舒服就去歇息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语调冷漠。
秦水凉撇开他的手,径自往后堂休息室走去。
长长的走廊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头,走着走着真就累的气喘吁吁,秦水凉有些后悔没吃点东西就过来了。
她从另一头的楼梯上去,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顺利的来到莫兆的书房。
门没有上锁,秦水凉拖着裙摆溜了进去。
水凉此次最重要的目的,是那幅画。
电话里那个神秘的女人提到的那幅最小的画,可是那幅画到底张什么样子,有多小,她却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毫无头绪,秦水凉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这里了。
小心的翻找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眼看着二十分钟过去了,耳边传来宴会上悠扬的小提琴声。
她有些心急的看了看诺大的书房,翻了又翻,却没有一点头绪,正踌躇时,她突然定住了,眼睛注视着前方,慢慢的走了过去。
在这间屋子的尽头,是一排高达的书架,书架的最里面墙壁上是一副壁画,不经意去看根本就察觉不到。画上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棕色的大波浪短发,薄纱绕过颈部倾斜下来,飘逸灵动,发间别着一朵白色的茉莉花,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前方。
她的皮肤很白,嘴角挂着笑,眼睛是褐色的。
褐色的眼睛?
秦水凉突然战栗了一下,她的手颤抖起来,这个女人……..
脑海中似乎有一根铉突然迸裂,有什么东西被膈膜着,就要冲出来。
——
“你在这里做什么?”
——
突然一声怒吼,秦水凉一个心惊转过身去,只见莫兆脸色阴霾,极度不悦的盯着秦水凉,空气中霎时如膨胀的气球,就要炸开。
秦水凉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虚一时让她失了平日的冷静。她低着头正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听的一道声音传来。
“爸,是我让她过来帮我拿个东西。”
不知何时,莫子贤站在那里。他淡然着眉眼,轻轻扫了眼面前的女孩,然后拿过书桌上那个蓝色的文件夹,向二人走了过来。
“爸,我的文件拉在你的书房了,刚被李董缠住,就让她过来了。”
莫兆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流转,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挥挥手道:
“都出去,不许再随意进来。”
“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书房门,莫子贤走在前面,秦水凉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秦水凉忍不住抬头,欲言又止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条走廊仿佛走了半个世纪,最终,秦水凉叫住了他。
“谢谢。”
前面的人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幽暗。
“谢谢?”莫子贤反问道。
秦水凉一愣,看着他,很快又别过眼去:”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还要她说的再透彻一些吗!
”你想多了。“莫也不再看她,似乎很疲惫的闭了闭眼睛,眉心皱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自己刚才的谢谢自作多情了吗?
秦水凉压抑住心中的颤抖,道:”那不好意思了莫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离开,手臂却突然被抓住,两个人的肌肤触碰,这种久违了的熟悉感令秦水凉竟莫名其妙的湿了眼眶。
”还有什么事吗?“她没有回头。
”我只是想提醒你,在莫家,管好自己,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他的语气太冰冷了,秦水凉听着仿佛心里也筑起了冰墙。
”我会管好自己,请你放手,莫先生。“
莫先生三个字好像激怒了莫子贤,他目光瞬间冰冷到低谷,抓着她手臂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力。秦水凉惊呼一声,挣扎着喊道:“痛,放开我。”
“秦小姐,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
他一向不理会自己,连名字也很少叫,如今,这秦小姐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一把利刃。
莫子贤说完就松了手,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与不屑。
“今日你进了莫家,却改变不了你是秦小姐的本质,离开这里吧,没有人欢迎你。“
秦水凉瞪大了眼睛。
”记住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