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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务难断

贞观十一年,14岁的武则天以长相俊美,入选宫中,被封为“才人”。入宫之后,则天行事干练,善解人意,再加上姿色娇艳,颇得太宗欢心,遂赐号“媚娘”。同时,因为她知书达理,唐太宗把她调入御书房侍候文墨。直至唐太宗在贞观二十三年(649年)的五月二十六日病死在终南山的翠微宫,武则天在宫中已经挣扎了12年,都没有得到升迁,可是此时她已经由芳龄14岁的少女,变成26岁的少妇。武则天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人,当她发现在唐太宗这儿得不到机会的时候,她就搜寻到了李治,是唐太宗的第九个儿子,是当时的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大唐高宗。

痢病是李唐皇室的家族遗传病,在此之前唐太宗已经病了好几年了。从贞观二十一年开始,唐太宗就感染了风疾,得病之后,他觉得在长安城的太极宫住着很不舒服,因为太极宫地势低洼,让人气闷。为了养病,他在地势比较高敞开阔的终南山修建了翠微宫,但是,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日益严重。皇帝病死在宫城之外,容易引发宫廷政变。因此,唐太宗在临死之前召来元老重臣长孙无忌和元老重臣褚遂良,让他们忠心辅佐太子,稳定局势。就这样排禁军护送太子李治回到长安,昭告天下,宣布皇帝驾崩的消息。同年六月一日,太子李治在太极殿即位,即唐高宗。

按照大唐的律法,皇上去世之后,皇上的妃子有三种不同的命运:第一种,妃嫔自己育有子女。皇上病故之后有子随子,有女随女,跟着自己的孩子到宫外居住,安享晚年。第二种,妃嫔没有子女,但是具备某种特殊才能,可以留在宫里为新皇帝服务。比如,唐高祖的薛婕妤是当时的大文豪薛道衡之女,薛婕妤早年跟着父亲学习诗文,很有才华,唐高祖死后,她虽然没有子女,被唐太宗留下来教育自己的儿子——李治。第三种,妃嫔既没有子女,又没有任何特殊才能,她们或者被安排到为故去皇帝修建的别庙里,或者被安排到国家指定的尼姑庵或者道观之中,当尼姑或者是道士。李治和武则天在唐太宗的病榻之前虽然就两情相悦了,但是,李治即位后,忙着处理军国大事,他没有特殊照顾武则天,还是让她和别的妃嫔一起到感业寺去了。

本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后宫佳丽三千的环境中机会微乎其微,到感业寺当尼姑给唐太宗当未亡人,只能等着到九泉之下去跟皇帝会合。而武则天在感业寺中不甘心伴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时刻在寻找机会,试图牵动李治的心。

提起武则天与李治的感情,还要从唐太宗生病说起。据《唐会要》记载说:“时,上在东宫,因入侍,悦之。”这是记载武则天和李治产生感情的史料。也就是李治做太子时在翠微宫侍奉病中的唐太宗的事情。唐太宗是贞观二十年得病,贞观二十三年去世,所以太子李治伺候唐太宗于病榻前,就这三年的时光。“悦”表明两人已经相互爱慕了。也就是说,在唐太宗的病榻之前,太子李治不可救药地爱上武则天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爱上了大自己四岁的庶母。

身虽然在寺院之中,但是心却在宫廷之中,武则天每天都在寻找离开寺院的机会。怎样才能离开寺院,最后她把宝押到唐高宗李治身上。为了让高宗李治为她魂牵梦绕,她写了《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据说李白看了都感慨自愧不如。尽管前途渺茫,但武则天还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唤起李治那段旧情。对于武则天来说,这不是一封普通的情书,这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她要让李治知道,有一个尼姑,因为过去和你有着那样一段感情,现在想你想的肝肠寸断。

永徽元年(650年)五月二十六日,唐太宗周年忌这天,李治到感业寺行香来了。李治放着长安城里那么多的名寺不去,偏偏选择武则天所在的感业寺,显然,他没有忘记她。进入感业寺后,根据《唐会要》记载:“上因忌日行香见之,武氏泣,上亦潸然。”两个人面对面,潸然泪下。对于武则天而言,见到李治是多么的艰难,真是望眼欲穿。就这样李治的心再次被俘虏了,可是,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怎么才能长相厮守,唯一的答案就是武则天如重返后宫。

感情归感情,武则天要想借助这段感情使自己重返后宫,仍然面临着巨大的伦理问题,无论如何,她很难抹杀自己作为太宗才人的身份。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个时候,李治的王皇后,主动把皇帝的“情人”引到自己身边来。

当时王皇后虽然贵为皇后,但是李治并不爱她,结婚多年,没有给李治生下一儿半女。《旧唐书·王皇后传》里讲,王皇后“性简重,不曲事上下”。她总是非常矜持,端庄沉稳,不会去刻意讨好任何人。王皇后的这种性格让李治感觉压抑,所以李治特别宠爱萧淑妃。萧淑妃是李治当太子时娶进宫里的,接连给李治生下了一儿二女,况且出身于南方贵族兰陵萧氏。萧淑妃出身很好,又长期得宠,因此和王皇后的矛盾由来已久。

李治当皇帝后,在册封王子的问题上,王皇后和萧淑妃之间的矛盾加剧。李治当时有四个儿子,只有五岁的李素节是萧淑妃所生,所以,李素节被封为雍王。对此王皇后非常不满,因为雍指长安,雍王的管辖范围就在当时的首都长安及其周边地区,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按照惯例,雍王是要封给皇后生的儿子。所以,王皇后非常不愉快。就在此时,宫中开始流传李治在外面和一个尼姑有染。转念之间,王皇后看到了希望,如果这个尼姑引进宫缠住李治,就能疏离李治和萧淑妃的感情。于是她悄悄派人让武则天把头发留起来,告诉她兴许以后还有进宫的可能。武则天盼的就是这一天,当然遵旨照办。

一年之后,武则天乌黑的头发已经过颈,恰逢李治为唐太宗服丧之期已满。借机王皇后找到李治说:“皇上,既然您和才人那么情投意合,不如把她接回宫里。否则你们两个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饱尝相思之苦。”李治本来早有此意,但是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招纳新欢肯定要经过她这道关。既然王皇后主动提出接纳武则天,对于李治而言,真是喜出望外,就这样武则天没费什么周折就重新回到后宫。

入宫后,武则天权衡利弊之后,首先作了萧淑妃的宫女,这样就把皇上、皇后、萧淑妃都拉到自己一边。一年之后,武则天得到宫廷上下的一致认可,地位很快就提升了,拜为昭仪,地位仅次于妃。永徽三年十月,她又生下了自己的长子,取名李弘。而王皇后让武则天入宫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萧淑妃被冷落到一旁。但是,随着李弘一出生,王皇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这样王皇后和萧淑妃握手言欢,共同对付武则天。就在武则天一筹莫展的时候,中书舍人李义府,前来投靠,成为她的智囊。

大约在永徽五年(654)初,武则天给李治生下位公主,很讨人喜欢。王皇后也禁不住前去看望,逗弄一番,知道皇帝要来就先走了,武则天趁机残忍地掐死亲生女儿,然后轻轻盖好被子,嫁祸给王皇后。再加上王皇后久未生育,高宗就此下定废王皇后改立武则天为皇后的决心。

但是,废后是大事,元老重臣都表示异议关键时刻,李义府助了武则天一臂之力。就这样在高宗于永徽五年(654)十月十三日,李治下诏废皇后王氏、淑妃萧氏为庶人。传说二人后来被武则天责令各打了100杖,又砍去双足,泡在酒瓮中折磨而死。十九日,诏立武则天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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