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的沸腾声越来越大,阿拉斯加和朴茨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几个身穿黑色银丝边巫师袍的成年人人站在广场中央,环顾广场中的所有人。
“我很不喜欢那些吵闹的孩子。”那些成年人中头发整齐中分,鼻子高挺,脸上带着和威廉姆斯一样假笑的男人,抱怨道。
“别胡扯了,曼斯菲尔德的家伙,你不过是觉得那些平民孩子没有礼貌罢了。”身姿卓约、面容粉黛的女性不忿地对那男人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啊!乌尔希里的巫师小姐。”曼斯菲尔德的巫师礼貌而锋芒地回击。
乌尔希里的女性巫师却不甘心,“他们只是没有接受礼仪培训罢了,难道你在婴儿时期就学会繁文缛节了吗?”
“所以至少目前,他们简直是不堪直视。”
“也只是目前。”
最后争吵的结果是不分胜负,两个巫师互相远离,对对方不屑一顾。他们身旁的三个巫师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学生,显得十分可亲。
可是阿拉斯加始终觉得,他们是在躲避尴尬的处境。
接下来的时间有够无聊了,乌尔希里、曼斯菲尔德、斯莱特文、柏拉图皇家学院以及星月法师塔的巫师,每个人都上前说上几句,以勉励下面的巫师学徒们。
除去之前争吵的男女巫师外,还有两个男性巫师是斯莱特文和柏拉图皇家学院的,最后一个据他自己介绍,他是星月城法师塔的前几席巫师,阿拉斯加对此表示听不懂。
阿拉斯加听得无聊地直打哈欠,让偶尔把目光朝射过来的威廉姆斯,眼睛像被针扎一样迅速移开。此时威廉姆斯或许已经后悔和阿拉斯加发生口角了,和这蠢小孩置气该多掉面子呀。
朴茨忧心忡忡,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巫师导师们的讲话。直到巫师们宣布考核正式开始,让他们到各自被指派的位置时,他还在神游。
金发男孩担心死阿拉斯加了,在他眼里小少年肯定要丢一大脸,还要惹上强敌。甚至朴茨仰着头叹气想到,可能所有人都会排挤一个胡言乱语的孩子。
“嗨,在想什么呢?”阿拉斯加拍着朴茨的肩膀问道,这可把朴茨吓了一跳。
当金发男孩发现是阿拉斯加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朴茨瞪了眼阿拉斯加,说:“你要吓死我吗。”
谁知阿拉斯加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把白玉般的右手放在鲜润的嘴唇上,精致的眼睛笑得像一条弯弯的月亮。
朴茨一下子看呆了,仔细看才发现他的朋友比自己要好看,简直像瓷娃娃一样。不,不对。朴茨摇摇头,现在应是该严肃紧张的时候,他怎么能如此懈怠。
“怎么了?朴茨刚刚你可是很精神的呢,现在又像苦瓜脸了。”阿拉斯加咬着手指,眉头紧锁地看着朴茨,他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很麻烦的问题。
“别管我了阿拉斯加,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这才是最更要的。”朴茨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阿拉斯加故作疑问道。朴茨点点头,小少年看着那头金黄的头发不断上下摆动,有点想笑怎么办。最终他还是没笑,他害怕被某个恼羞成怒的小孩,咬了。
阿拉斯加深吸一口气,然后他拍拍小巧的肚子,抬起头严肃地说了句,让朴茨永远记住的话语,“我认为让你快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朴茨像是被一瞬间推入热腾腾的温泉,他感受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向自己的身体内不断挤压。但是好幸福也好炙热,他眼眶红了,一串透明色液体从眼睛处流下。
阿拉斯加大喊着朴茨哭了,小脸却被一只小手捏揉玩弄,小少年最后求饶才得以被放过。
“相信我,我很厉害的。这很容易做到啊,就像你像在妓院一样相信我。朴茨!”阿拉斯加这样说道。
朴茨很勉强地点头,他很想说那时候情况不一样,但他觉得多说无益,只能点头了。
三堆孩子中最小的那一堆,被大人们带着,来到了星月法师塔巫师指示的地方。至于剩下的人则是停留原地,他们被要求排成队列,至于效果?
阿拉斯加看了一下歪歪扭扭的队伍,嘴角抽搐,你们这是在搞笑吗?所幸四位巫师一个比一个大牌,尤其是曼斯菲尔德的巫师,他眼神都快喷出火焰了,但他就是不肯下来指挥排队。
此时乌尔希里的女性巫师站了出来,说道:“这次是由乌尔希里主持考核仪式,其他学院导师从旁辅助。”她说完扫视了一下三个巫师,曼斯菲尔德的巫师冷哼一声,却只能作罢。
阿拉斯加看得好玩,仅仅一个考核就有这么多的门道。小少年敏锐地发现,只是考核仪式的主导权,都是学院间各自明争暗斗间得到的结果。
“首先那些没有凝聚魔力核的孩子请离开。”
“我对此十分抱歉,并期待你们有一天进入乌尔希里或者其他学院,但是现在你们并没有达到入学的标准。”乌尔希里的女性巫师清亮的嗓音下,是冰冷而疏远的冷漠。
她看见毫无变化的人群冷笑一声,“任何想要抱着侥幸和不死心的孩子,都必须明白你们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会被贬斥为奴!”女人厉声道,就像一把潜藏的匕首,突然露出锋芒。
这可真让阿拉斯加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结果不小心踩到人家脚了。被踩的人很想发作,但他顾忌不远处的导师,就只能悻悻地瞪了几眼阿拉斯加作罢。
朴茨忽然想到自己从没有确定,阿拉斯加有没有凝聚魔力核。他迟疑地问道:“阿拉斯加,你凝聚魔力核了吗?”
“当然。”小少年知道威廉姆斯此时一定看到他的失态,并嘲笑他了,阿拉斯加小脸涨得通红。
刚刚他可不是害怕,而是突然感受到,乌尔希里女性巫师身上的深深寒意。
女人高高在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孩子怯懦地走出人群,然后畏畏缩缩的捂脸离去。然后她扫视间看到了纷争中的阿拉斯加,她美目微寒。
又是一个妄图鱼龙混珠的臭小鬼!她恼怒地想每年都有人不死心,看着面容精致的小男孩,想到这样的孩子沦为奴隶会落到哪去,她一时心软竟再次开口。